这个被众人重新认识的三皇子,在登基之后,性情大变。不过虽然他没有墨修那般勤勉治国,好歹也没有过分昏庸。没有人会为了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去破坏好好的一个太平盛世,于是,孛浮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皇位上混过来了五年。
“你没想过取而代之吗?”那天孛浮提起杳笙,语气明显不悦。
“好好的我去找那些麻烦做什么?”彼时,杳笙靠在榻上假寐,娌若在他面前弹琴。或许是为了弥补她日后夺命日前夺魂之愧疚,她对杳笙格外的好,以至于连她并不熟捻的琴技也拿出来做了讨好之用。
“你觉得当皇帝是自找麻烦?”皇家之子,居然这样觉得,你就不怕你那已故的亲爹亲娘爬出来教导你吗?
“只要他还没有昏庸到无药可救,我是断然不会把父皇给我用来保命的军权拿去对付自己兄弟的。何况,我这么拉懒的人,压根儿就不是那块料!”
“你把他当兄弟,他当你是兄弟了吗?”她可没看出来,孛浮有把他当弟弟,而不是仇人。
“那天他把我当仇人了,我也会把他当陌生人的。”如此冷漠的一句话,被他说的软绵绵,懒洋洋。梦娌若不禁蹙眉,若不是因为嫌麻烦,他还会这样说吗?“别弹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很不解风情的某王爷一把捉住了梦娌若琢磨尝试的手,一场风雪路过蜜源送了一打清凉的甜到她耳边。
··········
··········
茶楼下,梦娌若从回忆中醒神,灰溜溜的跑进巷道一路狂奔。刚才听人家讨论永安王大喜之事,她竟晃了神,不过也正是这一晃神她才想起来自己孛浮这个潜存的危险。
“姑娘这模样貌似是在逃婚吧?”凭空冒出一嗓子,正说在梦娌若的点上,心虚的瞪过去。却是那日茶楼上的玉面书生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好的书生不去考秀才倒学起了做登徒子。”视线在他挡在正中路上的肉墙上流转,人不耐,行为差。
苏有然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郁闷不已,他这文质彬彬的俊俏公子,怎么到她眼里就变成登徒浪子了?“姑娘何出此言?”不说清楚别想走。
“你挡了我的路,君子是不会拦人路的。尤其还是个女子。”这人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居心何在,快点给她让路才是正经。
“哦”恍然大悟的让开身,苏有然做了个很文雅的君子礼“请”
“嗯,不错,真乖!”擦身而过的最后一刹,梦娌若很不知天高地厚的褒奖了某男一番。苏有然面上滑下一串黑线,随后,目送着梦娌若远去的背影,折扇摇摇“后会有期!”
“无期!”梦娌若心里一阵冷笑,笑话,她是要回妖界的怎么可能再见。
苏有然说的没错,梦娌若就是在逃婚,大婚当日新娘逃跑,永安王头上又得落上一段佳话了。无奈的叹口气,梦娌若颇为无奈的继续跑,她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补两天才能有能力把自己驮回妖界。她想好了,去跟司命神君说清楚,让他们派个人守在杳笙身边,等杳笙百年之后再把魂魄一同收回。两全其美,多好的抉择,司命神君没道理不同意。
至于杳笙,她承认,自己动心了。虽然她可以以妻子之名守在他身边等他终老,可,人妖殊途,这样的结合是不为天道所接受的,不仅她的妖气会伤害他的身体,天道惩罚也会让他们受尽折磨,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念了千千万万遍的静心咒,她不得不清醒的做出抉择。毕竟,杳笙回归后,那就是天帝,天帝耶,岂是她一届妖女可以亵渎的。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嫁。这桩无论如何都不能成的亲,她居然犹豫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刻才作出决定。见杳笙那厮是有多可怕,短短七日,竟不知不觉给她灌了一肚子的迷魂汤。
梦娌若在马市买了一匹千里马,花了她一只忘了还给杳笙的金簪。这一次骑马骑得比较熟练,人也少受了不少罪。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在这无人的山间小道上孤零零的响着,梦娌若趴在马背上扭头看夕阳,从没觉得,夕阳可以这样美,透着几分清冷的凉意。她想去和纳兰泽兮道个别,只是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梦娌若眨巴着眼把前面这几位山贼打量了个遍,又在旁边的树和脚下的路上流转一番摸摸耳朵一脸不解的坐在马上纹丝不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山贼吗?怎么谎话连篇。
“喂,本大王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山贼头头扛着大刀站在前面,后面跟了七八个手下,个个手上都拿着刀剑。
“听见了!”梦娌若回答的很诚恳,随即,一本正经来了句“可是你明明在撒谎!”
众山贼被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弄得颇受打击,他们这架势还不够唬人的吗?
“这里的树都上百年之大,地上这路一看就有数百年历史了,你才不过三四十岁,如何种的这树,修的这路?”梦娌若居高临下的与那山贼头目对视,气定神闲的与他辩论。
“什么?”那头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众山贼嘴角一阵抽绪,打劫打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遇上了个不上道德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