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是人们熟知的滋补佳品,在我们宁波的崇山峻岭间,也有一款野生的被称为“参”的滋补品。它喜扎根在海拔400多米高山的阴湿的树林里,宁波人称为香灰土的肥沃的腐叶土中,人们取食的是它在土层里横行生长、一年只增长一节的“淡黄色”的肥厚的肉质根,圆形的根茎大小1~3厘米,因根茎的茎节形状似“鸡头”,故而乡间俗称之为“鸡头参”。“鸡头参”的植株普通高五六十厘米以上,而“九节鸡头参”的株高可达一米多。
鸡头参其实就是载入中医药典籍的、珍贵的药食两用的中药材“黄精”,性味甘甜醇厚,有补脾润肺、养肺生津之功效。在中医药典籍中载录的采收季节是秋冬时,但乡间一般是在上半年的春夏之际及下半年的晚秋这两个季节里采收。得食鸡头参实属不易。首先是采挖鸡头参的辛苦,天刚蒙蒙亮,去采挖的人们就要背上山锄、带上饭包出门向高山走去了,一整天爬坡越岭的,跋涉了数十公里路,直至傍晚时分,方才风尘仆仆地驮回数十斤抵家。此外,将鸡头参加工制作成为软而甜的吃食也甚为费神劳力,因为这种肥厚的根茎不易软熟,民间素有“九蒸九晒”之说。驮回家的鸡头参掰成一截截的,用清水洗净后,农家都习惯用陶瓷制的饭瓶盛装了,煨在“灰火缸”中,人们在刚掏出的热炭火中加入木炭及耐燃的谷壳、干松果等燃料,饭瓶在四周隐燃的炭火灼烤中,饭瓶内的鸡头参渐渐软熟收水。此后,摊在团笾上经受烈日暴晒,直晒到鸡头参冒油渗糖,成黑褐色的干块方可用陶罐收贮,徐徐取用。
人们取食鸡头参,一般是和入其他的食物,制成滋补的佳肴,美食与滋补相得益彰。在当年的乡村,风行的鸡头参滋补食品有两样。一是在夏收夏种那样的农忙时,给辛劳的正劳力们制作的“鸡头参蒸鸡”。在食用时,揭开沙锅盖,鸡的鲜香,鸡头参的甘甜醇香,纷杂的香味飘逸,直钻鼻腔。一箸蒸鸡肉入口,香溢全身,鸡腔内鸡头参的滋补功效胜过黑枣。享受这道滋补美食,讲究空腹进食。另一款鸡头参滋补食品是鸡头参糯米粥。这款食品也是在灰火缸中煨烤出来的。早炊时,在火缸里引入火种、加入燃料后,将适量的桂花糯米、鸡头参干、水等盛入饭瓶,然后将饭瓶煨在火缸中,熬得瓶内水入米中,米粒糊化粘连,鸡头参熟透,粥面凝结起一层褐色的、稠厚的粥油时才大功告成。农忙时,农家至田间送干湿搭配的“点心饭”给辛勤的劳作者,除了干的米馒头,湿的就是这款滋补的鸡头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