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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故绛时期名卿大夫(2)

子玉解除了对宋国的包围,追逐晋军。晋军“退避三舍”,以君避臣,激怒了三军士气。楚军追逐晋军,追出了三军的骄气。在这种情况下,先轸又用计,一举击败了楚子玉,取得了城濮大捷,为文公践土会盟,创建晋霸权立下了汗马功劳。

公元前627年,晋襄公元年,秦穆公不义,乘晋大丧偷袭郑国,先轸又为襄公出谋划策,在崤山设伏,全歼秦军,俘秦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帅,彻底粉碎了秦穆公谋霸中原的美楚,又为捍卫晋霸权立下了不朽功勋。

(5)狐氏兄弟,文公股肱

狐氏兄弟与文公重耳,论家法,狐氏兄弟是重耳的舅公,重耳是他俩的外甥;论国法,狐氏兄弟是文公的臣下,文公是他俩的国君。狐毛是上军将,狐偃是上军佐,兄弟二人皆为晋国国卿。狐偃,字子犯,亦称舅犯,也作咎犯。他们兄弟俩人,随重耳在外流亡19年,是文公有名的8大臣之二。兄长狐毛憨厚忠诚,是一员战将;兄弟狐偃谋略超人,是一位智将。他们俩在重耳逃亡和文公称霸中,皆立有赫赫战功。

公元前632年,晋楚城濮之战,晋文公与宋成公、齐大夫国归父、崔夭、秦穆公的儿子小憗驻在城濮。楚国军队在险要的丘陵地带结营下寨。晋文公担心战争的胜负,又听到士卒念诵说:“休耕田里的草绿油油,丢开旧的而对新的加以犂锄。”文公心中怀疑,犹豫不决。狐偃说:“出战吧!战而得胜,一定得到诸侯;如果不胜,我国表里山河,谁能奈我何?”晋文公说:“楚强我弱,楚众我寡,这仗怎么打?”狐偃回答说:“我听说礼仪繁杂的君主,对于礼仅的盛大从不感到满足;作战频繁的君主,对于诡诈之术从不感到厌烦。您只对楚作战实行诈术就行了。”文公把狐偃的话告诉了赵衰,赵衰说:“把池塘弄干了来捕魚,怎能不获得魚?可是第二年就没有魚了;把沼泽地烧光了来打猎,怎能不获得野兽?可是第二年就没有野兽了。诈骗的方法,虽说现在可以苟且得利,以后就不能再得利了,这不是长久之计。”文公采纳了狐偃的意见,命令三军依计作战。狐偃说:“且慢!主公昔日在楚君面前,曾有一言:‘他日治兵中原,请避君三舍。’今遂与楚战,是无信也。主公既不失信于原人,怎能失信于楚君乎?必避之。”诸将皆反对说:“以君避臣,辱晋甚也,不可,不可!”狐偃说:“子玉虽可狠,然楚君之惠,不可忘也。吾避楚,非避子玉。”众将又问:“我退,楚追咋办?”狐偃说:“若我退,楚亦退,必不能复围宋矣。如我退而楚进,则以臣逼君,其曲在彼。避而不得,人有怒心,彼骄我怒,不胜何为?”文公说:“狐偃之言极是。”于是,遂传令三军退避三舍。退避三舍,不单是个礼仪问题,而是一个骄兵之计。实则,晋军退一舍,楚军进一舍;晋军退两舍,楚军紧逼两舍;晋军一连退了三舍,楚军一连进了三舍;楚军这一进,是臣逼君,于礼不合。因此,晋军退出了怒气、士气,楚军进出了骄气、惰气。这样的两军交战,怎能不楚败晋胜呢?

(6)赵衰睿智,仁让荐贤

赵衰(?——前622)即赵成子。春秋时晋国卿。字子余。亦称成季、子余。随从公子重耳(即晋文公)流亡在外19年,后重耳回国即位,多得从者之力,他和狐偃尤称首功,是晋文公的“高参”,是执国治政的“智多星”。赵衰睿智,狐偃机智,他们俩,一个谋深虑远,一个随机应变。他们俩,为文公谋划国是、策划军政,却有“逢凶化吉”和“遇难呈祥”的能耐。难怪晋文公赞誉他们二人说:“雍季(即赵衰)之言百世之利也;咎犯(即狐偃)之言,一时之务也(见《吕氏春秋·义赏》)。”何谓“百世之利”,又何谓“一时之务”?据儒者的观点,礼义是“百世之利”,而功利是“一时之务”。他们俩,一个英明有远见,一个随机能应变,为重耳谋国、为文公称霸立下了首功。孔夫子评价晋文公“义赏”时说:“临难用诈,足以却敌(意指城濮之战);反而尊贤,足以报德(意德为上)。文公虽不终,始足以霸矣(见《吕氏春秋·义赏》)。”一面是对晋文公的肯定,一面又是对赵衰和狐偃功绩的定位。楚成王评价重耳和众从亡说:“晋公子贤,其从者皆国器”。赵衰虽是国器,却仁让荐贤,文公三次赐爵,他三次让贤荐贤,推荐先轸、栾枝等人,最后才任了新上军之将和中军之佐,败秦师于彭衙(春秋秦邑,即陕西白水县东北之衙县故城)。

赵衰为后世所称道和久传不衰的是,他谦虚礼让、多次让贤的故事。晋文公任用贤才,大臣们互相举荐贤才,这正是他国强霸兴的真实写照。让贤,举贤,任贤,用贤,是国家安定的标志,也是国家昌盛的保证。晋文公之所以能继齐桓之后做了春秋诸侯的霸主,与他豁达大度,任贤使能,是休戚相关的。《国语·晋语第二十一》对“文公任贤与赵衰举贤”作了详细记述。公元前632年,晋文公“疲庐蒐兵”,虑将少兵微,赵衰进谏说:“古者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我曲沃武公,始以一军受命,献公始作二军,以灭霍、魏、虞、虢诸国,拓地千里。晋在今日,不是小国,更不是次国,宜作三军。”文公问:“作三军,必须立元帅,谁堪其大任?”赵衰回答说:“堪任元帅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学。主公若求智勇之将,不患无人。若求有智、有勇、有谋、有学者,臣谏一人。”文公问:“所谏者何人?”赵衰说:“惟郤谷四者兼备。郤谷知命之年,好学不倦,熟知礼乐而敦诗书。夫礼、乐、诗、书,先王之法,德义之府也。民生以德义为本,兵事以民为本。惟有德义者,方能恤民。能恤民者,方能用兵。”文公纳谏说:“善。”乃命郤谷为元帅,谷辞不受。文公说:“寡人知卿,卿不可辞!”强之再三,乃就职。遂后,文公拜赵衰为卿,赵衰谦让说:“栾枝为人正直,办事谨慎,先轸富有智谋,胥臣知识丰富,他们皆可以辅佐元帅,我赶不上他们。”文公于是就拜栾枝为下军元帅,先轸为下军的副元帅。攻取五鹿(杜注:五鹿,卫地。今卫县西北有地名五鹿),是先轸的谋略。郤谷死后,于是让先轸代替了郤谷的元帅之职。胥臣做了下军的副元帅。文公又一次拜赵衰做卿,赵衰又礼让说:“许多好建议好智计都是狐偃提出的。他用德政治理人民,成效显著,不可不用他。”文公让狐偃做卿,他推辞说:“我哥的才智比我强,年令又长,哥没当上卿,我不敢听命任职。”文公于是让狐毛做上军元帅,狐偃做副元帅。后来,狐毛逝世,让赵衰代替他,赵衰再次谦让说:“在城濮战役中,先且居辅佐元帅,干的很好,有军功得到奖赏,不可不重用。再说我的同事箕郑、胥婴、先都,他们还没有任职,我怎好任职呢?”于是,文公让先且居(即先都)担任上军元帅。这时,文公感慨的说:“赵衰多次辞让,他所推让的,都是国家得力的武臣。不用这些人,就等于废了德政。”文公由于赵衰多次谦让,遂后在清原大阅兵,编制了五军,让赵衰任新上军元帅,箕郑任副元帅;胥婴任新下军元帅,先都任副元帅。狐偃死了,先且居请求补上上军副元帅。文公对他说:“赵衰多次谦让,不忘礼义。谦让,是为推荐贤才。仗义,是推广了德行。做到了这两点,有什么可忧虑的。请让赵衰随从你做副元帅吧!”就这样,赵衰又做了上军副元帅。

(7)文公问教,胥臣论教

晋文公晚年,十分重视自已学习和儿孙教育。就他个人而言,他重视“学以致用”;就儿孙教育来讲,他重视对世子的培育。他认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学以致用。”可学以致用一直困扰着他,他把学习和应用不能很好地结合起来。一天,他向大夫臼季(即胥臣)求教,说:“我读了书,学到了知识,为什么不会应用呢?”臼季回答说:“学比不学强,学多比学少强。等您学多了,知识丰富了,到了您该用的时候,您就自然会用上了。”遂后,他又向臼季求教:“学了记不住怎么办?”臼季对他说:“学了以后,要时时去温习它,温习的多了,不仅能记住它,而且还会用它。”

《国语·晋语二十四》上,有一篇《胥臣论教诲之力》的文章。这篇文章,记述的是文公为太子姬驩求师,与大夫胥臣的对话。这是一篇关于教育问题的史料。从时间上讲,他虽过去了两千六、七百年,但文章中强调的因材施教、因人施教的教育方法,至今还是有其现实意义和教育意义的。为此,我们把这篇文章摘录于下:文公问于胥臣曰:“我欲使阳处父傅瓘(文公儿子)也,其能善之乎?”对曰:“是在瓘也。蘧蒢(身有残疾)不可使俯,戚施(驼背)不可使仰,僬侥(寓矮子)不可使举,侏儒(特矮小)不可使援,矇瞍(瞎子)不可使视,嚣瘖(哑巴)不可使言,聋聩(先天耳聋)不可使听,童昏(昏聩)不可使谋。质将善而贤良赞之(本质好又有好老师教导),则济可竢(同俟)。若有违质(邪恶),教将不入,其何善之为!臣闻昔者大任(文王母亲)娠文王不变,少溲(小便)于豖牢(猪圈),而得文王不加疾焉(一点儿没感到痛苦)。文王在母不忧,在傅弗勤,处而弗烦,事王(指文王父亲)不怒,孝友二虢(虢仲、虢叔),而惠慈二蔡(指文王的两个儿子),刑于(榜样)大姒(指文王妻子),比于(亲近)诸弟。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家和国)。于是乎用四方之贤良。及其即位也,询于八虞(八位掌管山泽的官),而咨于二虢,度于闳夭而谋于南宮(闳夭、南宮是两位贤臣),诹于蔡、原(蔡公、原公)而访于辛、尹(即辛甲、尹伊),重之以周、邵、毕、荣(周之四公),亿宁(安)百神,而柔和(安抚)万民。故诗云:‘惠于宗公,神罔(无时)时恫(恨)。’若是,则文王非专教诲之力也。”公曰:“然则教无益乎?”对曰:“胡为文,益其质(教育可使美好的本质加上文采更加美好)。故人生而学,非学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指上面说的八疾人)?”对曰:“官师之所材也……夫教者,因体能质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卬浦而后大(就像大河有源头,迎它到入海处而后让它任意奔流)。”

从文公与臼季问教、论教的对话中,我们可以悟出这样几个问题:一、关键是学生的本质怎样?二、学生好的本质加上好的老师教诲,就可以成为有用之才;三、要因材施教,因人施教,其教育内容、教学方法,不能千篇一律;四、强调了学生自我勤奋、自我修养的重要性。

(8)祖孙父子,三代将相

祖孙父子,说的是祖父赵盾、儿子赵朔、孙子赵武;三代将相,说的是,祖父赵盾是执政卿、是相国,儿子赵朔是上军将、上军元帅,孙子赵武是相国、是执政卿。他们祖孙三代,有一个共同特点,这就是忠君爱国,但在忠君上却表现的各异:祖父是智忠,在遭受昏君奸佞相勾结,迫害自已时采取了“逃国”;儿子赵朔是愚忠,在“下宮之役”遭受杀戮时,他拒不逃走,采取了“以死”报君;孙子赵武,就是大名鼎鼎的赵氏孤儿,他在晋侯为其赵氏平反后,便忠心耿耿的忠君报国,可谓是“大忠”。下面分别说说他们祖孙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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