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是很喜欢我们家小俊的吗?”皇甫偌挑眉而道,“现在怎么突然间不喜欢了?”
“我只是欣赏他而已,至于总裁你,我是崇拜有加。所以怎么能说我喜欢不喜欢谁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应该喜欢所有人的。”不管是什么情绪,都不轻易地表露在脸上。犹如戴了一层假面,始终如一地笑着。这便是她的表情,工作的一贯表情。
“哦?是吗?”皇甫偌靠近徐映红,徐映红本能地往后仰了一下,“映红,你会不会真心喜欢上某个人?”
如此近的距离,徐映红甚至可以听得到皇甫偌的心跳声。她点点头,道:“当然。”话一出口,徐映红就有点后悔,皇甫偌这话是不是问得另有所指啊?她咧开唇角,想以微笑代替任何语言。
“我可以成为那个人吗?”
“什……什么?”一向口齿伶俐的徐映红突然间舌头打结了,这是什么意思?求……求爱吗?
“开个玩笑。”皇甫偌将身子远离,以一种莫测的神情看着徐映红。
“哦,这样啊,这玩笑真的有点意思。”就在刚才那一刻,徐映红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不规则。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兴奋还是其它什么情绪,总之,有暖暖的气息涌上了脸颊。
“或许,你可以把玩笑变成现实。”
“好,我可以试一试。”徐映红笑意加深了,但不似职业化的笑容。她的心在动摇,想要试着接受一个男人,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
如果爱一个人很辛苦,那么不如被爱吧,被爱总比爱一个人来得幸福。
皇甫义德的病有些突如其来,当皇甫承俊三兄弟得到消息来到医院的时候,只得被挡在急救室外面团团转。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皇甫偌在急救室外面喃喃自语,看到两个弟弟都是愁容不展,他踱步了几圈,闷闷地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其实爸爸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放开集团的业务开始,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太好。”皇甫承俊说,声音里有掩饰不住地微颤。
“你早知道?”皇甫偌问。挑起的眉眼不是很友好地看着皇甫承俊。
“有一次发现爸爸犯病很严重,大哥你正好出差了,二哥也没有在家,所以不知道。爸爸让我瞒着,不想让你们担心。”
皇甫偌和皇甫优都没有说话,沉默地坐着,皇甫承俊也不再多说。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比不上沉默来得合适,他们的心情,正适用了这个词。
急救室的门匆匆地被打开了,皇甫承俊‘嗖’地站了起来,听见医生低沉的话语传过来:“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什么意思?”皇甫优急切地问道。
“情况很不好,你们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医生抱歉地说,然后大步地离开。
三兄弟又一次沉默了。
病床上,皇甫义德的脸显得特别憔悴和苍白,似乎在一日之间便已老去。鬓染的白发,厚削的脸颊,苍白的手指,这哪里是以前神采奕奕的皇甫义德啊?
“爸爸。”皇甫承俊在床前蹲了下来,轻轻地唤着。可是床上的父亲毫无反应,现在的他,能不能够听到儿子的声音呢?或是沉浸在某个梦里,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皇甫承俊觉得无力,他与父亲相处的时间真的太短了,短到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数他的鬓发就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有水雾浮上眼角,他再次轻唤了一声:“爸爸。”
静静地陪了父亲一会儿,皇甫偌先行回了公司。
“以前你不在的时候,爸爸总是偷偷地看你的照片,有一次被我发现,我很嫉妒你。”皇甫优不知怎的想起了从前,因为父亲总是很忙,陪伴他们兄弟俩的时间真的少之又少。然而现在想一想,其实真正得不到关爱的是皇甫承俊。那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可是他竟然一句也没有抱怨过。“后来你回来了,爸爸真的很高兴。”
皇甫承俊的眼神柔情无比,他握着父亲苍白的手,希望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小俊,以前有一些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能原谅我吗?”在这一刻,他强烈地体会到了亲情的可贵。希望在父亲尚存呼吸之前可以把心结打开。伤害兄弟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再干了。
“我没有怪你。”他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情,但是他愿意原谅他。在生命垂危的父亲面前,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原谅自己兄弟的呢?!
“其实,关于千千的那些照片——是假的。”因为那个最高的位置,他帮着皇甫偌撒了谎。
假的?是假的!真是太好了!皇甫承俊抬起头,看出皇甫优并没有骗他,他心里顿时放松了一截。他想感激地对他笑一笑,可是笑容僵直在心里,出不来。
“对不起。”皇甫优道歉。
“没关系。”皇甫承俊应声道。
“小俊,不要恨大哥,他就是个好强的人,希望什么事情都做得比别人好,有些事情可能伤害到你,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还是这一句,在父亲面前,他可以原谅任何事情。
“爸爸知道我们兄弟和睦一定会感到欣慰的。”皇甫优替父亲掖好被角,拍了拍皇甫承俊的肩膀道:“我走了,你要一起吗?”
“我再待一会儿。”他陪父亲的日子实在不够多,所以想要尽量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