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五个心腹的死亡,金钱豹满脸肥肉抖动,手下弟兄更是摸出藏匿着带进来的现代化武器,一个个摩拳擦掌:“豹爷,让我们把这个寨子的苗疆人都屠杀了吧?”
金钱豹拳头捏得噼里啪啦作响,可是很快恢复了理智:“胡闹,帮主临行前告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苗疆蛊王正面闹翻!”
有了斧头帮一行的惨痛教训,整个后半夜,外面的人影明显减少,可是依旧有不少野心家不甘心,直至天亮前,也再没有听见惨叫。
只是,第二天有个门派的长辈气冲冲找到苗汶,说门下有三个弟子昨晚不知去向,今日尚未归来。
结果,苗汶并未多说,将那位长辈悄悄带走,再无音讯。
因为蛊王传位盛事,明日举行,尚未赶到的门派和江湖人士今日纷纷齐聚,就连川西袍哥会、老鼠会等势力都纷至沓来。
不过在人群中,氏铭并没有看见鬼先生。
鬼先生一向神出鬼没,也不知泼猴怎么样了。
将老鼠会所住的地方探查清楚,氏铭这才走向寨子深处,很快,就有一个青城剑派的道士前来找寻氏铭:“氏铭,不知现在是否有空,李师叔想要请你一叙!”
“好,劳烦带路!”
作为当今世上声名显赫的修行门派,青城剑派的待遇自然是极好,住所更好不说,更是离那高塔仅二十丈距离。
“氏兄弟,来了?”李剑人看起来并不怎么愉悦,面色平静。
“李道长,老鼠会的人今天来了,就住在我旁边不远,要不我晚上去探探底?”
李剑人摇摇头:“即便是你把老鼠会的人都杀光,他们也不知道鬼厉的所在。”
李剑人打开棕树窗户,看着高塔,问:“你那泼猴也算是有一丝远古灵兽的血脉,你觉得这高塔里面的东西,是否真的是灵兽?”
氏铭沉闷片刻,摇头道:“凭我的直觉,不像。即便是有灵兽血脉,必定尚未完全开启灵智。”
李剑人点点头:“我也发现其中可能另有隐情!”说着,他拿出一张纸,上面稀稀疏疏地画着地形。
“这大同寨背靠一山主脉乃苗岭山脉,深入苗疆之内,你来看这地图,是我数月前接到请帖后进入大同寨之前来勘察的地形!”
氏铭认真看了看这张简易地图,却是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大同寨身后的大山里,藏着什么。
可是,到底藏着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如果不出所料,今夜鬼厉应该会有所行动,我要救晨儿,你要救你的灵猴,都需要找到鬼厉!”李剑人将手放在这地图上,断定道:“从其他三面进入大同寨,都有苗疆的明桩暗子,异常艰难,这鬼厉必定是从大同寨身后这片大山进入!”
氏铭恍然大悟,李道长拿出这幅地图,意图原来在此。
“我因为身份问题,一直处于苗疆的掌控当中,你乃是以江湖人士的身份进入,他们不会对你起太多的疑心,你可愿意冒这个险?”李剑人并没有绕弯子。
“为了泼猴,我必须去,何况,徐晨大哥的病,解铃还须系铃人,都必须要擒住那鬼先生。”
“好,果然不愧是吴道子前辈的衣钵传人!”李剑人从袖口掏出一个铃铛递给氏铭:“这是我门掌座之间短距离传音的千里传音铃,我教你使用方法!”
临走前,氏铭问:“李道长,你可认识漠北一脉的人?”
李剑人摇了摇头:“你来时身上背的那把刀,应该是漠北刀客的吧?我会向其他几个门派的人询问,一旦有漠北一脉来人,我定当告诉你!”
“李道长你是如何知晓?”
李剑人哈哈一笑:“罗浮山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当时虽然不知道是你如何能从那入了魔的和尚手中逃脱,不过在看见你身上那把刀后,我就确认是你了!”
氏铭面露尴尬,原来李剑人能够看得上氏铭,原来早就猜出了氏铭的身份了。
拿着千里传音铃,将小妖留在此处,很快就出了大同寨的大门,有了地图,氏铭倒也不怕迷路,全力展开速度,饶了数百里路,终于在夜半时分,到了大同寨最里面的山脚下,尽管绕了近一天的路,不过此刻氏铭和李道长的直线距离,绝对超不过十里。
丛林生存,是氏铭的看家本事,自然不在话下。
一直在暗中隐藏着,直至深夜,氏铭才发现有些许异动。
不远处出现了两个黑影。
能够在这种时刻和这种地点出现的人物,自然不是寻常之辈,氏铭不敢靠近,甚至连呼吸都暂时停顿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深山走去,前面一人戴着斗篷,个子不高,看不清容貌,不过绝对是个老者,后面一人氏铭却是认得,竟是大同寨的寨主苗汶,此刻他跟在斗篷老者身后,很是恭敬的样子。
眼看两人距离氏铭越来越近,约莫还有十米左右时,斗篷老者却突然停下了。
苗汶则是四下凝望,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师父?”苗汶低声询问。
那斗篷老人伸手制止,身体竟然一动不动,似乎在感受什么,约莫过了五分钟之久,斗篷老者才道:“刚才金蝎有异动,像是遇到了生人气息。”
苗汶难以相信地问:“难道被寨子里的那群人摸进来了?”
“那倒没有,是金蝎感受到了那东西的异动。不过外人虽然摸到这里很难,但是这次里面有不少大能之辈,老鼠会鬼厉、盗门六指神偷还有杀门的人都还没露面,我苗疆大事在此一举,一切小心为上。”
“是,师父!”
二人渐行渐远,而且异常小心,再加上那斗篷老人有本命蛊虫金蝎在身,氏铭实在不敢冒险跟踪。
原来苗疆的人,这一次吸引这么多江湖大能前来,的确是有所图谋。
不过氏铭打定主意,不会参合那上古灵兽的事,找到鬼厉,救出泼猴乃是当务之急。当然,如果找到漠北一脉的人那是更好,如果漠北一脉此次没有来人,那氏铭只有亲自前往漠北了。
夜里,氏铭隐约听到大同寨内有打斗声和惨叫声传出,动静不小,毋庸置疑,定是一些人忍不住出手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肯定未能得逞,因为那高塔的嗷呜声依旧持续到快要天明才停止。
一夜无话,直至第二日清晨,苗汶独自一人原路返回后,也不见任何风吹草动,鬼厉更是从未出现。
看着苗汶独自一人朝着大同寨走去,氏铭寻思一番,却是远远跟了上去。果不其然,这苗汶没有那斗篷老者的金蝎傍身,自身修为仅在黄级初期,要发现暗中跟踪的氏铭,的确难如登天。
只是,氏铭一路上都很好奇,根据氏铭对苗疆的了解,那斗篷老者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当今蛊王,要么是苗疆道人,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他只上山,并未下山,难道他们所图,在山上?
氏铭将整个事情慢慢思索,片刻间竟然恍然大悟。大同寨在整个苗族最深处,外部三面全部是苗族聚居的寨子,若是这些江湖中人抢走远古灵兽,想要从这三面突围,必定困难重重,如果换做是自己,肯定会往深山遁走,逃走的希望更大,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苗疆背后的这座苗岭山脉,里面常年雾气升腾,至今未被开发多少,乃是世界上著名的神秘山脉。
可是,苗疆为什么要将那高塔的灵兽和争抢灵兽的人们往这深山上引呢?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脉,露在外面的仅是沧海一粟,半山腰上尽皆藏在雾气当中,神秘之韵油然而生。
氏铭短时间还想不出所以然,但是前方苗汶却是走到了一颗巨大的黄角树下,然后四下观望一番,异常警惕,确定无人后,按动了黄角树树根的什么位置,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黄角树内。
大同寨内,高塔十丈之外,已经安放了近百把椅子,此刻这里人声鼎沸,苗疆弟子不多,即便是端茶倒水,都略显应付不急。不过这些都是虚礼,来这儿的人自然不太在乎,大家的所有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盯着高塔门前的那一个笼子,用一块黑布罩着的笼子,黑布上有蛇、蟾蜍、蜈蚣、蝎子、蚂蟥、巨型蟑螂、蜥蜴等蛊虫攀爬镇守。
众人都能够感觉到,那被黑布笼罩的笼子里面,有着一道惊人的气息,定然不是寻常野兽。
众人的眼神火热,可是却不见正主出来招呼,四下之人皆有些蠢蠢欲动,若不是害怕这苗疆神奇的蛊术和其他人虎视眈眈,恐怕这群人中不少人已经冲进去抢夺了。
“各位江湖同道,稍安勿躁,祭祀仪式,即将开始!”
人未至,声先到。
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大同寨的寨主苗汶。
苗汶今日换了一身衣衫,那胸口的蝎子是金色的,显然,这是在苗疆门内地位的象征。
“苗寨主,今日的祭祀仪式由你主持吗?怎么不见蛊王和苗疆道人二老?”下面一门派老者询问。
“昆仑派的何老问得好,苗某今日代表苗疆掌门堂行祭祀之礼,礼毕,掌门和师叔自然会进行传位仪式!”
那何老精光一现,嘿嘿道:“如此甚好,我还以为今儿个正主就是你,蛊王老人家他已经老到不便出面了呢!我等有幸前来恭贺盛事,能够看一眼苗疆的这只传说中的上古灵兽,那也是三生有幸啊!”
有人跟着起哄:“何老说得对,苗寨主你就先进行祭祀,让我等开开眼界吧!”
苗汶双手平放于胸,有弟子送来一根黑木杖,杖上有一只纯金色的蝎子,虽是死物,却雕刻的栩栩如生,放佛随时都能够活过来一样。
手持拐杖的那一刻,四周龛盆瞬间火焰升腾,苗汶更是朝着高塔跪倒,然后念着汉人根本听不懂的祭祀经文,随着祭祀经文的咒念,那高塔下的笼子里竟然传出异常刺耳的嗷呜吼声,或许是那笼子里的家伙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被奉献成为祭祀之物,异常狂暴。
祭祀经文念了约莫五分钟,那笼子里的活物每一次撞击笼子,众人的内心就跟着澎湃一次,可是有着诸多蛊虫镇压,那笼子内的家伙始终无法冲出牢笼。
当最后一句祭祀经文念完,苗汶走进笼子三丈,将手中黑木拐杖恭敬放下,然后一把扯下那笼罩着笼子的黑布。
刹那间,四周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同时,不少人的气势暴涨,修为纷纷涌动,杀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