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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人的距离

奔驰在轨道上的地铁,由于高速的缘故表面与空气接触发出呼啸的风声。

宽敞的车厢内,相对于其之外的的环境,是那么的明亮。夜枫身体坐的笔直,大气不敢出,现在的他与周围随意地坐在座位上视线时刻不离开手机屏幕的男女老少们相比,有着不协调之感。

原因很简单,在他的身边,将黑色长发捆绑成一束,留着长长的马尾辫,身着白色外套的校花宣然正在拿着手机和夜枫不知道的何人发着信息,时不时地捂嘴微笑。虽然夜枫很想问问宣然对方是谁,但总是在决定的一瞬间打消了念头,心想着一定是某位与她玩得很好的女生吧。

自己与暗恋的女生两人去音乐会,这应该就算叫约会了吧?

夜枫自己是这么想,所以不知怎么的就过分紧张了起来。他偷偷瞥一眼身边的宣然,但是身边的这位少女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羞涩,依旧我行我素。

莫非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吗?

也许对于宣然来说就是单纯的听音乐会,但是对于另一边的夜枫来说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呀——要向宣然表白,说出自己的心意。

仅此而已。

夜枫考虑过最坏的打算,如果宣然再次拒绝了他……他会付之一笑,默默地离开。

可是,能如此简单的一笑了之吗?

夜枫心中再次没了底,他会不会禁不住地流下眼泪?如果是那样就太丢脸,如果被拒绝了就当做是开玩笑的,继续与宣然保持朋友关系吧。

对,要潇洒地面对宣然的拒绝。

夜枫偷偷地攥紧拳头,看着宣然。现在的她真是有种安静的美感,总觉得就这样看着她,不悦的心情就会消失。

现在是下午的五点十五分,夜枫看看手表。放学之后他就与宣然一同到达地铁站乘坐了地铁,向着樱兰市最大的戏院——樱兰大戏院前进。

“宣然,到达终点站后我们就要吃晚餐了,音乐会的时间是在七点半。”夜枫转过头,对着专心于手机的宣然说。

“嗯。”宣然抬起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喂喂,感到事态有些严重的夜枫,额头上流下了汗水。宣然太专注于手机聊天,把夜枫撂倒一边。

想到这里,夜枫继续问:“那么晚餐你想吃什么呢?”

宣然再次抬起头,纤细的手指顶在下巴上,撅起小嘴仔细思考起来,犹如樱桃般的红唇带着天生的诱惑感,使得夜枫脸颊有些微热。

“嗯——我是随便啦。”宣然微微一笑,就这样把晚餐问题扔给了夜枫。

“唔。。”发现自己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夜枫不由得为难地低吟。

夜枫自己是喜欢吃披萨的,但是这次与宣然毫无容易才有的一起就餐的机会,如果不遵循女生的爱好,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再说,对象是宣然的话,就算她要吃什么夜枫都会陪着她的。理由很单纯,她可是夜枫喜欢的人啊。

“你喜欢吃什么呢?”当说出口后夜枫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问的太直了点,但既然说出口,也不能够收回了。

“非要说喜欢的话,石锅饭吧。”宣然说,“闷在家里久了,好久没有去餐厅吃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吃石锅饭吧。”夜枫说着,眉毛抽动了几下。

“诶,真的可以吗?!”宣然的眼中闪出一丝光芒,有些小小的兴奋。

“嗯!”夜枫使劲地点头。

但很快的,又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对于出门就吃汉堡披萨的他来说,石锅饭怎么吃啊……

不行,绝对不能在宣然面前丢脸!

夜枫心中振作,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开始查询石锅饭的吃法……

两人走出地铁站,来到了樱兰市最大的商业广场,这里遍布的美食店成千上万,种类应有尽有。

夜枫看了看手表,六点零八分。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是下班的高峰。商业广场上人头攒动,如同海中的波浪,一波接一波涌入地铁站或是公车站。

“如果要吃石锅饭的话,去哪里最好呢?”夜枫不由自主地问向宣然。在这个巨大的广场想要找到石锅饭的餐厅虽然很容易,但是毕竟餐厅的食物的美味程度都有高低之分,相比吃到最美味的石锅饭还得看行家。

“嗯,我来带路。”宣然干劲十足,伸出纤细食指指向一个方向,同时迈开步伐。

夜枫紧随其后,看着宣然的后背,夜枫的心中有种“这样就好”的莫名感觉,他使劲甩甩头,抬起头看了看春季六点钟的天空,空中的湛蓝色早已变成了蓝黑色,大片的乌云紧紧地靠拢,密集在夜枫所在地的上方,看到这种天空就有种悲凉感,夜枫挪开视线。

看来,会是一场大雨。

“石器时代”餐厅内。

夜枫环顾了餐厅四周,洁白的天花板与灰色的石砖墙壁,构成了这家餐厅大概一个氛围——有些所谓的“石器时代”的感觉。

夜枫与宣然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石锅饭,石锅上的高温将底部的米饭烤成锅巴,有着微小的“丝丝”声。夜枫尽管查过了如何吃石锅饭的方法,但毕竟是第一次吃,所以行动前将步骤在脑中过了一遍。

而宣然看见了石锅饭后,便是幸福地一笑,脸上微微红晕,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开心的说着:“我开动了!”

第一次与宣然吃饭,夜枫真是没想到宣然的饭前礼节做的那么到位,尽管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却还是将桌上用的餐巾放在膝上,才开始用勺子在石锅中搅拌起来。

夜枫见到宣然开始行动,自己也拿起勺子在石锅中有些鲁莽地搅拌着,没有凝固的蛋黄与石锅壁触碰在一起,仅仅是一两秒钟就变成了煎蛋。

瞬间香味大增,“这家石锅饭真的做得很好。”夜枫称赞道。

“嗯。”宣然微微一笑,优雅地用勺子挖起一口米饭,送入口中。顿时,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可爱,让夜枫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与宣然的共进晚餐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樱兰大戏院。巨大的白色建筑矗立在那里,戏院大门前的广场上,才地面的玻璃罩中,灿烂的金色灯光冲上云霄。夜枫与宣然惊叹不已,樱兰大戏院果然是樱兰市最高档的戏院。

“那个,宣然。”夜枫愣了愣,喊住想要迈步走进大戏院的宣然。

“怎么了?”宣然回头,背后的灯光将好像是为她准备,在它们的衬托下,宣然就像天使。

夜枫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宣然,真的很美。

“好,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们拍几张吧。”夜枫没有将合照算进计划内,但是当他来到这里时,他就有了“不管是什么结果合照几张以后拿出来看看也算是个回忆吧”这种想法。

他在感到开心的同时……也很害怕……

“嗯,好啊。”宣然边走边跳,来到夜枫面前。夜枫拿出手机,调为自拍模式,将镜头对准自己与宣然。

“笑一个!”

“咔嚓!”提示音过后,这一刻被定格,保存在了夜枫的手机里。

“再来一张吧。”

“嗯!”宣然笑得更甜。

“咔嚓!”又是一声,夜枫检查着照片,同时说道:“我传到你手机上。”

宣然点点头,发出“恩恩”的可爱声音,转身向戏院走去。

夜枫看着屏幕里的二人,有些犹豫。

“为什么要表白呢?”心中有个声音询问自己。

“当然是想让她幸福。”夜枫果断地回答。

“哈哈,真是幼稚呢。”

等等,这声音——

夜枫有些吃惊,刚才的声音并非是自己心中的自言自语,似乎是有个“人”在和自己说话。

想要再想与其对话时,那个“人”没有了回答。

幻觉?夜枫想着,他甩甩头,看着宣然远离的身影,快步跟上。

灯光昏暗下来,音乐会就要开始了。

前方的舞台被万束灯光照亮,变成了演奏家们的舞台。

观众们谁都没有说话,仔细地辨别着演奏家与演奏乐器,这次得音乐会大牌音乐家云集,让众人无不称赞。

“啊——”宣然发出小声地惊叹,“那个爵士钢琴师我知道。”

夜枫望去,只见一位金发的英俊钢琴师端坐在琴凳上,脸上是微笑轻松的表情。

很快,表演就开始。演奏家们个个实力超群,从容表演,每首乐曲结束都赢来观众热烈的掌声。

夜枫正看得入迷,却突然感觉触电般,似乎是有人看着他。

他四处张望,昏暗的环境真是很难看到很远的东西,但此刻那个人的瘦小轮廓似乎在哪里见过。

仔细想想,夜枫两眼瞪得老大——是艾雪!

那家伙怎么找到自己的?!

夜枫无话可说,“那个异能者真是麻烦。”他心中吐槽,“虽然救了我的命,但也不能干涉自己的私人生活吧,况且是今天这么紧要的关头!”

夜枫只好以上厕所为由,告知宣然,然后起身与“邪火黑炎”走出音乐厅。

“喂喂,你跟着我干嘛呀?”夜枫捂脸,他真的是没有办法。

“你现在身上有我的气息,而且你的体内有着神秘的宝具,怎么能随便乱走?”艾雪有得十分有理,她满脸有些怒色,不耐烦地用鞋底跺着地板。

“抱歉,今天晚上必须让我将这场音乐会听完,这很重要!”夜枫有些急躁。

对,很重要!今天是大好机会,怎么能放弃?

“可是——”艾雪还想反驳,却被她胸前的莫利达米安打断了。

“嗯——”莫利达米安意味深长地沉吟了一下,“我懂了,我们会和你保持距离,不会打扰你和那个女孩。”

“嗯,谢谢。”夜枫点点头,似乎莫利达米安是知道夜枫在做什么,他比艾雪沉稳许多。

“好吧。”艾雪挑了挑眉头,白了夜枫一眼,转身离去。

夜枫看着远去的少女的身影,如释负重。此时又是一曲结束,厅内传出热烈的掌声,夜枫“好”的一声大叫,激励着自己,走进了厅内。

“真的是很精彩啊!”夜枫走出大门,感叹道。

“那些音乐家都是全国各地顶尖的大师哦。”宣然笑着说。

两人走出大戏院,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

冷风吹来,让宣然不禁将外套裹紧身体。夜枫抬起头,乌云仍然聚集在那里。

“冷吗?”说着夜枫脱下外套,递给宣然。

宣然急忙摇头,拒绝了夜枫的好意。

“我没事的。”夜枫微微一笑,同时心中呐喊,“现在就要有绅士的风度!不要让女生受苦!”

宣然也不继续摇头了,接过外套套在身上,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没事!”夜枫有些兴奋,他的心中异常欢喜。

就这样打动宣然,与她一起走过美好的青春岁月吧!

夜枫心中大喊道。

夜晚的城市有着另一种美感,街头的灯光与各种楼房的灯光相互照应,就如同走在一条梦幻的道路上一般。

夜枫与宣然走在商业街上,向着地铁站走去。

就算是晚上,也有许多人进出商场之间,尤其多的是情侣。

想像自己与宣然现在就是一对,走在梦幻的道路上,说着柔情的话语,与对方拥抱感受着她的温度。

夜枫似乎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呀!”直到宣然发出一声惊叹,才把夜枫拉回现实。

“下雨了。”一滴滴冰冷的雨水从空中落下,撞击到地面变得支离破碎。

“不好,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夜枫带着宣然就小跑着来到了一家西餐厅屋檐下。

很快的,雨水敲击地面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城市。夜枫望着这倾盆大雨,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种天气,来的真不巧。

可是夜枫又想到,不是很多电视剧或是电影里都是这样的大雨,男主对女主深情表白,女主泪流满面与男主果断的甩开雨伞在满世界的雨中激情相吻嘛!

这种天气也许是老天爷送来的一份礼物呢!

“夜枫,这里有雨伞送。”宣然呼唤着夜枫,夜枫一回头,发现这家西餐厅居然赠送雨伞。

“这是家良心餐厅!”夜枫给这家餐厅三十二个赞。

两人拿着雨伞,再次踏上路程,护送宣然回家是必须的,但是在这之前夜枫需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终于来到这个时候了……

夜枫的心脏再次猛烈得跳动起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现在可是机会啊!没有什么好害羞,只需要将所有的感情化作那一句“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宣然……”夜枫努力呼唤着她,然后使劲吞了口口水。

“怎么了?”宣然转过头看夜枫,她美丽的眼中倒映出夜枫此时有些不自然的模样。

就一句话!只要说这么一句!快说呀!

夜枫心中就是这么咆哮的,但是嘴巴却有些不听使唤。

“我……”

“嘟嘟!”汽车喇叭打断了夜枫,刺眼的灯光照向前方,一辆黑色的宝马730Li穿过黑暗来到二人的面前。

夜枫一瞬间没怎么反应过来。“我靠!不会是来绑架我们的吧!?”

但夜枫也会关注轿车,像开这么高档车的人还要绑架人?

宝马停靠路边,从中下来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他打着把黑色的雨伞快步走到夜枫他们面前。

“小姐,突然遇到这种天气,老爷和夫人都有些担心,所以派我来接小姐回去。”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瞥了一眼夜枫,对着宣然说道。

“小姐?!”夜枫张大嘴,震惊道。他感觉雨势变得更大,仿佛要将他淹没。

宣然有些不高兴,脸上没有了笑容,“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接我吗?”

“但是——”那个男人有些无奈。

“算了,你先上车。”宣然摆摆手,那个男人——准确的来说是佣人,听话地离开。

像是对不起夜枫一样,宣然皱皱眉,继续说:“真的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这个身份。”

说着,她神情有些黯然,“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夜枫感觉天旋地转,含糊地说:“知道了。”

他已经没什么力量说话了,他不知道支撑他的是什么。

“谢谢。”宣然鞠了一躬,“今天……真的很开心。”

没有继续说什么,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宣然上了车,宝马再次穿破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枫脑袋耸拉下来,呆呆地目送宝马离去。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

宣然隐藏的很好,相处了两年才被夜枫发现——她是一位大小姐。

向夜枫这种出生一般的大众人,怎么能与大小姐……不,是人家怎么配得上自己啊……

夜枫深深感觉到,他与宣然的距离突然拉开一段很长的距离,这段距离,他遥不可及。

雨伞从手中滑落,落在潮湿的地上,溅起水花。夜枫全身无力,半跪在大雨中。

这要让他怎么办啊!

“原来信心满满的你,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之前的勇气去哪里了?”艾雪从黑暗中走出,她也没有打伞,长发已然潮湿,粘在了肩上。

冰冷的雨水就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在两人的身上。

“你不会懂的。”夜枫低声说,“这种无法碰触到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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