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的双眼突然睁开,眼中一丝惊恐一闪而过,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欠了你。”
冷然冷眼说了一句:“一切还没开始!”便径自开了门进了病房,不再去理她。
安素颤抖着抬起双眸往里面看了一眼,江然此刻正坐在病床边,握着江梅的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面色温和,没有了刚刚的冰冷可怕。
她自嘲的一笑,便转身下楼,回到母亲的病房。
母亲依然还在昏迷之中,安素再也无法忍下心中的酸涩与委屈,把脸埋在了母亲的手心大哭出声:“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你会成为今天这样,为什么你会昏迷不醒,八年前,您到底发生了什么?妈,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来!妈,你快醒来告诉我,我这样坚持都是正确的好不好?妈……”
安素就这样不停地说着,哭着,直到她累了,才放弃了母亲会被她叫醒的想法,看着因昏睡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母亲,她的心犹如刀割,虽然母亲是会醒来,而且医生也说了母亲有了苏醒的征兆,可是这个时间依然是未知的,只有等待。
想着自己还得上班,安素也不知道母亲何时能够回原来住的疗养院,便询求了医生的意思,当医生告诉她,母亲随时都会有苏醒的更可能时,安素的心又有了希望,想着母亲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她便想着过几天带母亲回原来住的疗养院。
因为工作,安素便找了一位护工来照顾母亲,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金钱,所以她只有找护工来照顾。
由于不能照顾母亲,安素难过了好几天,而这几天柳絮正准备婚礼的事情,飘絮也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几天生意不是很好,加上安素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一般都是坐在店里面发呆走神,晓晓看她脸色不好,也知道她是去照顾生病住院的母亲了,所以也就多帮着干点活。
这天,安素依旧在花店里面无神的修剪着百合花,珠帘却突然被掀开,一个小身子探了进来,涩哑的叫:“安阿姨?”
安素抬起头便看见然然正站在门口,背着她经常背的可爱小背包,脸色却不是很好,眼睛也有些红肿,倾垂的小脑袋让人忍不住的怜惜,心疼。
安素赶紧起身走了过去,蹲下身体,看着她,问:“然然,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爹地和妈咪在家里面吵架,好凶,好可怕,他们不管然然、也不要然然了,然然去找爸爸,爸爸也不在家,然然就是个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说着,她又揉着眼睛抽咽的哭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冒出了一颗一颗的泪珠,让人怜惜的不行。
安素心疼不已,赶忙把然然楼进怀中,“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成了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了,爸爸不是很疼然然嘛!阿姨也爱然然啊!”当她触碰到然然的身体时,她才发现然然有些不对劲,她皱着眉头用手背去触摸她的额头,居然吓人的烫手。
她仔细看着然然,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一样的红晕,嘴唇也起了皮,很明显是生病了。
安素没时间再去顾及别的,一下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对晓晓道:“晓晓,孩子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店里你看这点。”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她已经快速跑出了店。
上了出租车,安素便让然然舒服一点地躺在自己的怀里面,看她烧的迷迷糊糊还一个人跑出来,心中不由的心疼万分,唇就这样落了下去不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道:“没事的,安阿姨在这呐,会好的,恩?”
然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搂着安素的脖子,抽泣道:“安阿姨,我给你做女儿好不好?你要我吗?”
安素愣了一下,低头看着然然又要哭了出来,赶忙道:“好好好,然然这么听话,安阿姨怎么会不爱,怎么会不要呢?”
“安阿姨。”然然哼哼唧唧了几声又道:“妈妈,妈妈,然然好难受,好难受……”
安素听见然然叫自己妈妈,心里面便是一惊,可是下一秒心间便是无限的母爱柔情:“好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不难受,不难受了,然然听话。”
等到了医院时,然然已经烧的晕晕乎乎,医生诊断之后只是说受了风寒引起了发烧感冒,没什么大的问题,安素这悬的心才放了下来,陪着然然打点滴。
或许是因为肾生病的原因,然然显得特别脆弱不堪,她根本不让安素离开她一步,甚至还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安素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抚着她,看她闭上眼睛睡着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安素不知道于英或者陆哲的手机号码,所以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拿出了手机,准备给江然大打话。当时知道江然的手机号码,还是因为然然,要不是她之前用她的手机给江然发过短信,而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在知道然然口中的爸爸是江然后,她就把号码给存了下来。
她不是没有删除过,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十一个数字早就在她存下的那一瞬间就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无法忘记。
安素咬着嘴唇动作缓缓地输入了那个早已在心里深深印刻的号码,却迟迟不敢拨出去,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他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然然,这才鼓足勇气拨出了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遍才被接通,然后传来了有些嘶哑的男声:“喂?”
安素压制住自己想要挂断电话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安素,然然现在在医院呢!她……”
“安素?”江然冷然道:“然然怎么会在医院?”
“受寒发烧了,现在在挂点滴。”
“我马上就到。”
安素说了病房床位后便挂断了电话,心里面琢磨着要不要江然到之前就先行离开,但是又不太放心把然然一个人放在这里,想来想去,心里想着反正自己和撞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是在被扣上山么帽子也没什么了。
果不其然,江然很快就到了,他冲进病房时,然然还在昏睡中,所以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沉道:“这怎么回事?”
“然然到花店来找我,说她爹地妈咪吵架了,不管她,我看她发烧便送她到医院来了。”安素轻声说,然后起身,“好了,现在你也到了,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她还没有偶到门口,便听见然然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妈妈,你也不要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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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本以为然然只是在昏睡时说的梦话,却不想她此刻叫她妈妈,又因为江然在场,她难免感觉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你爸爸来了,爸爸会照顾你陪你,我就先回去了。”
然然却死活不愿意:“不;要不要,妈妈骗人,刚刚明明答应了要做然然的妈妈的,现在就不要然然要离开,妈妈骗人,骗人!然然不相信妈妈了。”
安素看她不停地乱动着,,害怕她手背上的点滴针跑针,赶忙走过去安慰道:“妈妈不骗你,然然乖,不要乱动,小心针头跑针。”
然然用没打点滴的手紧紧的抓着安素的衣袖,不让她离开,还带着泪水弥漫的眼睛望着江然:“爸爸,不要让妈妈走,好不好?”
江然看了看然然,又看了一眼安素,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然这才放下了心来,但是怎么也不闭上双眼,生怕安素会偷偷的离开,安素又是一阵哄劝,一阵安抚,看着然然肯闭上双眼,这才舒了一口气。
江然这才走到安素的身旁,低沉的开口道:“你对然然说了些设么?她怎么这么依赖你?”
她知道江然肯定是会误会,但是她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他已经认定自己是有目的的。
江然看她不说话,便道:“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然然身上,不然……”
“不然什么?”安素抬起头看他,“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打然然的主意?然然这么乖巧听话,我疼她、爱他还不够,又能够打她什么主意?或者你认为我是因为你?但是,江然,你不是说早就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了吗?那我和然然走得近又有什么影响?”
江然没有想到安素竟然会这么反驳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眼神跟她相交,飞速移开,只道:“你清楚最好!”
然然打完点滴后,死活不愿意在医院呆着,非闹着要回家,江然也没办法,便带她回去,她又死活不让安素离开,最后无奈之下,安素只能和然然一起跟江然去了他家。
安素把然然安顿好后,本想跟柳絮打电话说一声,却不想刚走出卧室便听到江然在打电话。
“于英,然然发着烧,都生病了,你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出门了?”说话的口气十分冷厉。
电话那端似乎在哭:“哥,陆哲说要离婚,他……他不要我了。”
“离婚?七八年都过来了,现在离什么婚?陆哲是怎么想的?”
“那个女人出现了,她要结婚了,嫁给别人,陆哲知道了,所以……”
“陆哲这家伙!”江然伸出手按了按太阳穴,“我真是不想,更不愿意去插手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离婚也好,你们之间本就没有设么感情。”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