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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件宝物

“哦”?周老者显然很好奇,向前探了探身子。张老者看了一眼张少爷,张少爷并没有在意两位老者的谈话,正踱到窗口向外望着什么。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透着金属光泽的太阳余晖给所有的物体画上了怪异的轮廓。不知什么鸟停在了院里那棵高高的苦楝树上。张老者向周老者靠过来,压低了声音正要说话,突然树上的那只鸟“呱呱呱”响亮地叫了三声,张老者一怔,这时又有三声同样的鸟叫从远处传过来,像在迎合先前的那只鸟。张老者暮然变了脸色,疾步向窗前走去,想要探身向外看个究竟,却听张少爷如梦如痴地说:“是一只乌鸦……”说话间,天却突然黑了,夕阳好像一下子收敛了它的光辉躲了起来,繁星点点闪烁着缀在天幕上,银白色的月亮出来了,是一轮满月,那只鸟舒展开翅膀,向着圆圆的月亮飞去,衬着银白的的圆月,那只鸟体型显得特别硕大,漆黑的翅膀几乎遮住了整个月亮。张老者喃喃的说:“说不得,难道真的说不得吗?”三人正对这突变的天象诧异不已,门童小艺进来报说小姐来了。三人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娴静娉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屋里光线太暗,看不见来者的容貌,然而单单这绝妙轻盈的身姿,加上举手投足带出来的非凡的气场,就知道是那早已闻名遐迩的人间仙子梅尔小姐来了。“梅尔,梅尔,女儿啊,你瞧,这天怎么突然就变黑了呢?”“日全食而已,爹爹。”“哦,是了,怪不得,我倒把这给忘了。”周老者恍然大悟,然后转身解释说,“别看我这女儿轻易不出门,却是博览群书,有什么不懂得东西尽管问她准错不了。”“早就听说张周小姐才貌双全,果然名不虚传,周兄你好福气啊。”张老者连连赞赏。说话间天渐渐露出了一些微光,凭着这些许的微光,周小姐的容貌也看了个大概,只这大概的一瞥,张老者就禁不住在心里唏嘘不已。等日全食完全消退,张小姐整个人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站在大家面前,张老者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粉黛无颜色,什么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各种佳美词句一股脑的挤满在他的脑海里,却无法分清用哪一句才能够更合适的形容出周小姐的美来。由此他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对周小姐一直念念不忘,几年前见过周小姐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痴痴呆呆。“梅尔小姐,几年不见,你可还记得在下?”一边的张少爷终于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周小姐却并没有理会,自顾自思索着说:“天象异变,往往预示着什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然后微微眯起了双眼,似在用心感悟什么。过了一会儿,周小姐猛然睁大眼睛望向父亲:“爹,这客厅里竟然有不同于我们的生命?”“什么?”周老者大惑不解地看着女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女儿凝重的眼神,他环顾一下四周,笑了起来:“梅尔你说什么呢,这屋里就你张大叔父子俩。”梅尔依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异常,又真的说不出来,便客套几句,想回到自己屋里去。看见小姐要走,把个早就相思成疾的张少爷急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嗫嚅着,想不出用什么借口来挽留。“小姐请稍等,”还是张老者开了口,“周小姐博览群书,见多识广,那么可认得在下手里的这件东西?”说着便把宝物火灵丹呈到小姐面前。那红彤彤的宝物闪着煜煜的光芒,静静躺在张老者的手上。周小姐乍看之下,差点叫出声来,赶忙用芊芊玉手遮住嘴巴,圆睁着杏眼,竟然完全地呆了。看到梅尔小姐的失态,张老者眉毛一挑,好不得意。“女儿,这是火灵丹,你不认识了吧?也难怪,这在书上是不可能有记载的。”周老者在一边赶忙圆场。“大叔,这火灵丹一共有几件?”“三件”。“三件……是了,那么还有一件张大叔还并没有得到,或者说还差一点火候就得到了是不是?”“周小姐怎么知道?”这下轮到张老者惊诧不已了。“如此说来,这应该是真的了……。”梅尔喃喃地说。忽然,梦幻般的,仿佛从遥远的天际又传来那声悲戚的祈求:“小姐求你,救救他……”周小姐颓然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冷冷地说:“如果此事是真的,张大叔为了得到这宝物,心未免也太狠了点。”然后起身告辞回房。剩下屋里三人,包括周老者在内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梅尔回到房里时,正是夜幕降临张灯时分,也懒得吃晚饭,叫小艺点了一只蜡烛,就着烛光看起书来。只一会儿,就感觉眼皮有点发紧,头也昏昏沉沉,不由自主手托着腮帮打起盹来。只感觉自己是走在漆黑无边的旷野里,周围静的出奇,突然有两个白影蹿跳着出现在面前,始终不离左右地跟随着自己。梅尔不由得叹了口气:“唉,猞猁,你们两个又来了”。好像是走累了,梅尔停下脚步,在一块光秃秃的青石上坐了下来,身后一弯月牙悬挂在中天上。四周依然伸手不见五指,不知为何那两只白色的影子却似勾勒过似的格外清晰。只见那两只猞猁肚皮贴地匍匐着爬过来,依偎在梅尔的脚下。然后抬起头,眯缝起眼睛,一串串泪珠滚滚而下。梅尔怜惜地伸出双手,两个白影却忽地一下就不见了……此刻面前是一块硕大的黄金做成的砧板,两只猞猁被四脚舒展开钉在砧板上。“第一滴血要收在水晶里,连空气都不要沾污。要仔细了,从嘴角下手,先剥下皮,皮要贴紧砧板,再取心脏,心脏一定保证要跳动……”旁边有一个声音始终在恐怖血腥的指挥着。闪着寒光的利刃举到了猞猁的嘴边,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浓浓的黑暗,随着那凄厉的惨叫,砧板与猞猁都不见了,面前是两颗滴着鲜血的噗噗跳动的心脏。一会儿心脏慢慢变化,成了两颗圆圆的红彤彤的小太阳,闪着煜煜的光芒。夜空中一双瞪大了的眼睛恐惧的盯着自己。“小姐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在这一声声迫切的哀告中,梅尔身子一颤醒了过来,额头已是细密的一层汗珠。几个月来,梅尔经常会做这样的噩梦,尤其是那一对眼睛,异常清晰地瞪视着自己。开始她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个怪异的梦而已,然而随着同样的梦魇反复出现,她不得不思索,那个声音一直在央告要自己救的“他”是谁?显然不是那一对猞猁,因为那对猞猁明明白白已经死了。随着张老者父子的到访,梅尔心里的推测大致得到了证实,她似乎知道那个“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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