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于大志笑嘻嘻的跑了，边跑边回头叫到：“内分泌失调男，你要小心了！”
看着跑远的于大志，周猛哭笑不得。
只好摇了摇头，关上了走廊的窗户。
向寝室走去。
晚上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远处的天空是暗红色。
而且一丝风都没有。
也不是很冷。
周猛知道，今晚会下大雪。
周猛走到了学校的门口。
刘冬妮已经在那里等了。
一见周猛，立即跑了过来，挽住了周猛的手臂。
两个人向校外走去。
冬天的晚上，行人很少。
路灯惨白惨白的，把黑暗的地方显得更加黑暗。
两个人商量了好一阵，也没想明白要去哪里。
就在这暗夜的小街上游荡着。
终于，两个人决定到录像厅。
今天录像厅的人并不多。
老板也懒懒散散的。
两个人坐到了最后一排的情侣座。
前面的大屏幕演着一个不知名的香港武打片。
两伙人在打得热闹，在录像厅黑暗的空间中，坐的几个人，多数是情侣。
都没有再看录像，而是，在热烈的亲吻，又或是相互抚摸。
刘冬妮把身体靠在周猛的回来。
周猛也搂着刘冬妮的肩膀。
和那些情侣一样，纠缠在一起。
一直到午夜时分，录像厅的银幕突然关掉了。
四周一片漆黑。
可是录像厅里面却静悄悄的。
刘冬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嘴唇从周猛的嘴唇移开，小声地问道：“怎么了？猛子，怎么没有东西看了？”
周猛也向四周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
周猛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突然，前面的银幕又亮了起来，银幕上出现了一对男女，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做出很多不堪入目的动作。
接着两个人都脱掉了衣服，银幕上的人竟然真空上阵。
周猛开始很惊愕，后来竟然偷笑起来：看来刘胖子没胡说，这里真的放黄色录像，没想竟然误打误撞地看到了。
冬妮由惊愕变成了害羞，捂上了眼睛，对周猛说道：“怎么放这个，羞死人了。我不看。”
周猛倒觉得无所谓，正好学学。
看着看着，竟然很冲动，紧紧地搂住了刘冬妮。
看了一半，刘冬妮说什么也不看了，一定要走。
周猛没有办法，只好领着冬妮走出了录像厅。
这时候外面已经能够飘起了鹅毛大雪。
地面上已经被雪覆盖了，四周一片洁白。
路灯的光线中，飘满了雪花，光和黑暗有着分明的界限。
冬妮扬着脸，看着天空中的血雪花，眼中满是天真：“猛子！你看雪花多漂亮！”
周猛也抬起头，看着那些飘落的雪花。
不时有雪花落在周猛的脸上，凉凉的。
慢慢的汇成水滴，从周猛的脸上滑落。
两个人靠在一起，在雪中，欣赏着雪花。
终于，两个人的头上和身上都落满了雪花，两个人相视笑了。
慢慢的向学校走去。
两个人正边说边笑的走着，突然前面，黑暗处隐约出现一个身影。
在两个人前面不远的地方，摇摇晃晃的走着。
周猛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小声地对刘冬妮说道：“看着了吗？前面那个，八层就是我们学校的。”
刘冬妮也仔细看了看：“呵呵，好像喝多了！”
周猛也笑了：“废话，这点回去的，能不喝多吗？跟着，看看是谁！”
两个人快走了几步，距离拉近了不少。
那人的身影很是粗壮应该是个胖子。
这时候那人已经走到校门口了。
两个人跟了进去。
可是前面那个人没有走自行车库这边，而是绕到了操场那边。
周猛很是惊奇，从来不知道那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到楼里的。
周猛赶紧拉着刘冬妮向那里跑去，还没转过楼角，就听到砰的一声。
周猛下了一跳。
和刘冬妮站住了，周猛对刘冬妮说到：“什么声音？”
刘冬妮小声地说道：“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声音。”
周猛赶紧又拉起刘冬妮跑了过去。
一楼只有厕所还亮着灯，厕所的灯光照着领操台。
领操台上是厚厚的雪，在上面竟然有个很大的印子。
周猛看了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冬妮拉了拉周猛：“你笑什么？”
周猛说道：“那小子喝多了，从上面掉了下来。
你看这印子，就是他的屁股坐的。“刘冬妮也笑了：”那人呢？“
周猛摇了摇头：“好像二楼也能进去，进去了吧！得了别笑了，我们也回去吧。”
周猛这才领着刘冬妮从后面的自行车库，跳回了自己的寝室。
这件事也成为了一桩无头公案，周猛一直怀疑从二楼掉下来的是刘胖子，可是刘胖子死也不承认。
又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
大家把这件事说成是“神秘堕楼事件”一直流传在校园中。
都说此人，身怀绝技，屁股摔在领操台上，居然没事。
可谓“天下第一硬腚”。
这个冬天，周猛是最难忘的。
尽管小雪刻意的回避周猛。
可是还是要帮助刘冬妮送信，又经不住周猛的纠缠，两个人经常在小雪的家中幽会。
而与此同时，周猛还要应付刘冬妮。
往往是休息两天，一天陪小雪，一天陪刘冬妮。
在两个女人之间，周猛感到很是快乐。
小雪和刘冬妮是完全不同的性格，这更加增加了周猛的成就感。
和两个女人谈恋爱，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的。
当然，刘冬妮茫然不知，可是小雪的心中是极其矛盾的。
其实她是喜欢周猛的，可是刘冬妮又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刘冬妮对小雪又极其相信，所以她不想和刘冬妮抢男朋友。
越是这样和周猛在一起，小雪心中的负罪感越是强烈，面对周猛的时候，小雪感到压力很大。
可是周猛只是享受着这种左右逢源的感觉，心中却没有一点愧疚。
多年以后，周猛回忆起这些，自己认为自己当时真是个畜牲。
那时候只是陶醉在两个女人肉体上的快乐当中，并没有真正的爱过谁。
只有周猛自己最清楚，他心中的爱，还是留给孙皓的，他始终对于孙皓没有忘怀。
而对于身边的两个女人，并没有爱意，或者说只是喜欢。
转眼是期末考试，周猛自然又是窘态。
整个学期周猛哪里学过习。晚上不是喝酒，就是和女孩约会。
白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和于大志他们胡说八道。
当然不可能考得好，好在人缘不错，连蒙带抄，倒也混及格。
出成绩的时候，胡老师看了看周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猛有点不知所措，其实胡老师年纪大了，又管着两个班，这一阵子身体不是很好，并不太管班里面的事情，可是这个表现倒让周猛心理压力增大了，老是觉得胡老师知道什么东西。
心中是忐忑不安。
接下来就是家长会了。
周猛的心情更加忐忑。
这天周继山和周妈妈都来了。
周继山在楼上的教室开家长会，而周妈妈则帮助周猛收拾着寝室的床铺。
周猛惴惴不安的坐在下铺的床上，周妈妈收拾上面的床铺，周妈妈一边收拾周猛的床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周猛闲聊。
周猛也心不在焉的和周妈妈的说着。
周妈妈发现周猛的床铺很是干净，而且也没有存留的脏衣服。
周妈妈笑着说道：“学习啊，表现阿什么样我是不知道，不过你小子倒是挺会照顾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不错！”
周猛心中暗自好笑，那又不是他自己弄得，当然是刘冬妮弄得，这也许是有女朋友的一个好处吧。
娘俩正聊着，周继山开完家长会走了进来。
周猛偷眼看了看老爸的脸色，周继山的脸色阴晴不定。
周妈妈也收拾完了，下了床，问道：“怎么样，老周？老师说了些什么？”
周继山看了看周妈妈，干巴巴的说道：“走吧，回家说！”
一家三口走出了寝室。坐在单位的车里，周继山始终看着车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老公如此深沉的表现，周妈妈也不好吱声。
周猛更加不敢说话了，不知道胡老师和老爸说了什么，考那么点分数本来就心虚，更何况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自然也不敢多说话。
一路上，一家三口都保持着沉默，一直到了家里。
上楼的时候，周猛的脚步分外沉重。
有种要被清算的感觉。直到周继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周猛的心中也跟着一哆嗦。
周猛觉得狂风暴雨就要来了，周继山的样子明显是要隐忍到家再发作，现在恐怕……
周猛正自害怕着，周继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好像要把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强压下去。
冷冷的对周猛说道：“你回房间呆着！”
周猛不敢废话，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比直接挨揍还难受，就好比一个死刑犯人等死的心情。
周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抽烟，又不敢，只能在房间中转来转去，好像一只关在笼子里面的野兽。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动静。
周猛更加担心了。
看来周继山和周妈妈一定再商量着怎么收拾他。
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了。
怀着不安的心情周猛一直等了很久，在地上走累了，就躺在了床上。
一躺在床上，周猛朦朦胧胧的，竟然睡着了。
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更是一片黑暗，周猛猛地坐了起来，连时间都不知道。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周妈妈走了进来，对周猛说道：“猛子，吃饭了！”
周猛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什么都没说竟然要吃饭了。
难道父母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那时不可能的，可是他们这葫芦里面是卖的什么药？
周猛一时间竟愣住了。
周妈妈没有废话，说完了转身就走了。
周猛磨蹭了一会儿，只好走了出去。
餐厅的桌子上满是菜，而且都是周猛喜欢吃的菜。
周继山坐在桌边，正在往一个酒盅里面倒酒。
酒菜的香味弥漫在空间里。
可是这些对周猛来说，都失去了兴趣，周猛诺诺的坐在桌子边上，都不敢把整个屁股放在凳子上，而是微微的欠着身体，更不敢看一眼周继山。
周继山却没有搭理周猛，而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周妈妈把一碗饭放到了周猛的面前。
周猛也不敢说话，拿起筷子，只是闷头的吃着饭。
这晚饭吃得更加沉默，三口人也是没有说话。
只有咀嚼的声音。
周猛觉得这饭很难下咽，每吞一口都好像在吞钢砂。
可是又不敢离开，只好忍着，慢慢的吃完。
终于，这饭吃完了。
周继山的脸上也铺上了一层红晕，已经微带了醉意。
周妈妈撤掉了桌子上的剩菜，给周继山端上来一杯茶。
周继山看着周猛，叹了一口气，周猛对自己说：“这就开始了。”
周继山说到：“你是不是以为今天我会收拾你？”
周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周继山笑了，喝了口茶，说道：“其实我原本是很生气地，你考得成绩不好，这我已经想到了。
没想到的是胡老师还反映说你有早恋的倾向。“周猛心里一哆嗦：没想到胡老师真的把这事告诉老爸了，可是他好像也不知道什么吧？
周猛正想着，周继山又说话了：“不过刚才和我你妈商量了一下，又觉得也没什么。
你这样的年龄，情窦初开。
也是正常的。
我也年轻过，那时候，我在下乡，在知青点……不过我希望你要以学业为重，把握好自己。“说到这里，周猛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老爸是要给自己来软的了。
不过是说教，应该可以忍得住。
因为，一说到“把握好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果然，周继山又开始了长篇大论，从周猛的学习和早恋问题，开始分析。
直到社会的问题，从校园一直说到了社会，又从中国，讲到了外国。
开始还是周继山的男子单打，不多时周妈妈也加入了战圈，变成了男女混双。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唾沫横飞，周猛的心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人的声音好像来自外太空，周猛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在周猛的大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防火墙，把两个人的话，都隔在了外面。
终于，两个人说累了，周猛偷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时的周继山一脸的兴奋，好像取得了一个胜利。
喝了一口茶，对周猛说道：“爸爸最近要出差，年前才会回来。
这段时间你在家里，要做一个详细的学习计划，把不会的功课都补上。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明年不会这样的，你会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你有信心吗？“
周猛知道，这是最后一个环节了，就是表决心。
什么都没听进去不要紧，表决心一定要向样子，这才会有好结果。
于是，赶紧大声而坚定地说道：“有！”
周继山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当然，对自己的说教更是满意。
带着一脸满意的表情，对周猛挥了挥手：“去休息吧！”
周猛如得大赦，逃命似的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满心的庆幸，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多年后，周猛也曾想周妈妈问起过这件事。
周猛一直以为是周妈妈劝住了周继山，自己才没有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