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大弟的忠义
五句头:农业农村农兄弟,
三农国家很重视,
城建多亏农民工,
老板常常欠工资,
索要会惹命危机——
1、农民工索要所欠工资,有自己以命相逼的,又被老板派人杀死,不乏残忍至极。话分两头,先说在市中心的一条小街,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人流依然拥挤。
张危机和黄荣丽转入一条狭小的马路,那里没有车辆来往,街灯黯然。两人默默地走着,张危机看着她,强露笑意。黄荣丽心绪不宁,但只隐藏在心里。
黄荣丽注视着前方,看到张危机的小轿车就停在小巷里。这是一个凶兆——她便提高了警惕。直截了当地质问:“张大总经理,你是想要把我杀死!”
于是黄荣丽向别处走了几步,眼睛对着汽车直视。然后,她突然趁张危机不注意,转了一个弯,不顾一切地奔向有行人来往的街道里。
张危机大声喊:“你回来!你去哪里?黄荣丽,小丽子!”
再说派出所长李坚毅的住处,是两居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各一。客厅中的墙壁上,挂着世界、中国、省、市和区县地图,一套沙发,对面墙上的一块大镜子里折射出的阳光,不时地把眼光刺激;卧室里陈设一般,但藏书可多着哩!
派出所长是喜欢看书的,但此时此刻他正和一个女子在一起,看电视新闻,神情十分专一。
电视播送员神色严肃地“……打黑办公室宣布,为确保市场秩序稳定,坚决打击黑社会势力,务必取得彻底胜利!”
李坚毅轻蔑地一笑说:“这真实绝妙的喜剧,是谁又把去年讲过的重新提起,并进行一番演义。”
门铃声搅扰了他,李坚毅去开门,进来的是赵正理,赵注意到卧室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派出所长李坚毅放低了电视声音,与赵正理在沙发上并肩坐在一起。
赵正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李坚毅凑过去看后神情严肃地:“这可不是儿戏,这里有检察官郑科技的生与死的奇迹!”
“他离不开他妈,他妈在外地,在那里养病,他经常与她电话联系。还有一个小男孩也经常打电话给他,似乎很神秘。”赵正理说完,李坚毅十分惊奇:“一个男孩子?”
两人对视。
“是大鸭与小鸭玩耍吧!”赵正理说着把眼一挤。
“你想说一个重要的人物至少是一个‘同性恋’者,是不是?李坚毅兴趣也逐起。
赵正理又说:“他还同检察长通话联系,告诉自己见到了张危机。张挖苦自己的同行,说他们放走了黄永希。”
李坚毅好像得到了一条新信息:“嗬!又是这样的说词!”
赵正理又继续讲述:“检察长薄尔西批准郑科技调查你的私生活,不过又建议要谨慎从事。因为你毕竟是一个公务人员,而且又是法律的执行者之一。”
所长对他的观点表示异义,对自己特殊地位也发出轻蔑,然后又问:“他又想怎么样我李坚毅?”
赵正理答:“检察长薄尔西也批准检察官郑科技在你的电话线上安装窃听器。”
李坚毅再也笑不出来了:“啊,这不是要我把嘴禁闭!”
赵正理进一步提起:“他们窃听站的效率高,我们的工作效率低!”
李坚毅鼓气说:“窃听的主意是我们先有的,他们不知道打电话要留神。而我们却相反——预先知道,他们还能‘窃’出我们什么的?以后多用手机联系!”
赵正理忙答:“罗有思给郑科技打过电话联系!”
李坚毅十分惊异:“为什么的?罗有思?罗有思?……”
“他向郑科技把枪杀案的情况回报的很仔细……”赵正理解释。
李坚毅含着极大的嘲意:“这个罗有思老小子!”
2、原枪杀现场,张危机房地产开发公司大楼里,就在发现黄永希尸体的大厅前,检察官郑科技和派出所警官罗有思在那里商谈秘密。
李坚毅和赵正理站在正在建筑的大厦顶上悄悄对郑、罗二人进行监视。
罗有思向郑科技指了指大厅,就像在向他说一件与死者黄永希有关的事宜。
李坚毅和赵正理密切注视着这两人的活动行迹。
大厦底下,郑科技和罗有思分手。郑科技进了自己的汽车里,罗有思朝相反的方向迈出足迹。
赵正理坚决地说:“我能让他罗有思说实话,讲明心计。
李坚毅以阻止的口语说:“你什么也别干!别干!你明白吗!?我自有道理。”
来到郊区小镇里,虽不比市区热闹拥挤,倒也生意红火,农副产品颇多,小工艺产品,件件精奇。阳光下,偶见个别农民戴着旧草帽在不太宽的街道上行走;并不时地停下来看着三三两两的小商贩蹲在地摊边与摊主进行交易。
旅馆、商店的高度都在五层以下,比市区显得较低,只有一座清真寺是细高型建筑,尖尖的顶似耸立在云里;谁在上面就一览无余,能够把街道上的行人、出入宾馆、银行、商店者的行动监视详细。
在小广场上,推车的、叫卖的、三教九流之人,杂乱无比;朝阳的墙根边也坐着一些游手好闲人员,半躺半卧有意用帽檐遮住眼睛,谁也不能将他们面目看得仔细。
小镇里有一个农业银行。营业厅隔断坚固无比,四壁无窗,灯光照得如同厅外的阳光一样明亮而且适宜。
检察官郑科技正与会计主任在交谈着什么秘密,随后主任拿出一张卡片让检察官察看:“请你记住,2008年5月13日,又一个叫方名义的人存入150万元人民币,第二天就被取走,取款人是派出所长李坚毅。”
“谢谢!”郑科技彬彬有礼。
会计主任微笑:“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检察官出门,临上车又回过头来表示致意。
检察官郑科技走在小巷里,突然后背有一只手轻轻拍击。
郑科技转身,看到……一张脸上显出冷酷、肃穆的神气,但两眼炯炯有神,他就是派出所长李坚毅,带着一腔很有礼貌的口气:“请跟我来,科技!”
两人蹬上楼外一块高地,狂风疾扫,飞沙走石,使太阳的光线也变得昏迷。
派出所长李坚毅眯着眼睛在走,检察官郑科技的衣服被风刮起。
两人来到了黄土沟交错的地方,在一个最深的沟边站立,他们不走了,郑科技双目俯瞰沟底……
……辽阔无边的凹凸沟壑地貌,一眼望不到边际,垄上农民们种着庄稼,沟边灌木与小树茂密,沟上一片青青,沟下深不见底。在离公路或村落的远处土地,像荒原的边缘一样神秘。
李坚毅指着这些深沟,特别是在郑科技低着头,往下看不到底的这一刻说:“这个沟里是犯罪的好地方,蕴藏着可怕和恐怖的秘密。”
检察官突然大口出气:“这个你很熟悉?”
郑科技脸色苍白。李坚毅领他到一个低洼处把风避。
李坚毅也喘着气:“你听说一个人叫马大弟?”
“没有。”郑科技是肯定的口气。
李坚毅介绍说:“他不是我的兄弟,也非朋友或亲戚。他是一个真正的人,比亲朋还亲密。当我离开农村去当兵又转业当警察时,他却留在家乡种地,并帮助农民兄弟脱贫致富,奔小康,思想坚定有毅力。”
3、李坚毅回忆马大弟事迹:他年轻力壮,眼睛灵活有魅力,他头上顶着一个两斗桌,往镇上快速疾驰。
镇上的居民见到他,纷纷关上大门,走进屋里。
此时,镇上大街中的小广场里行人稀稀,只有男女孩童占有较大的比例。炎热的太阳,拼命地晒着镇中土地。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广场传来,他的讲话铿锵有力:“劳动稽查部门明确规定老板不能拖欠劳动者的工资,但不发工资的就是他张危机总经理。
广场上热气逼人,显得寂寞悲泣。只有比现在显得年轻十岁的张危机总经理,木然地在宽街中心时坐时立。他的脸色黝黑通红,好像民工一样穿着十分不整齐,衬衫未扣,穿着质量很差的灰裤,同时也敞开着上衣。两手的拇指插在皮带中间,满不在乎地来回走走、站站、坐坐、立立。
你们都不要走!你们究竟怕什麽呢?这声音仍是马大弟。
人们还是闭门不出,离他远远的。
“硬的他怯,软的他捏;绵羊才害怕他哩。羊越怕,狼才容易吃它呢!”但在门后窗户下……在偏僻处,在角落里,人们正在全神贯注倾听他讲着哩。
马大弟提高了声音,用尽全力:“你们为什么躲在家里。但我的心还是能看到你们,知道你们是支持我的。张危机拖欠我们工资,少发工资就是变相的剥削,用我们的血汗发财致富,这是不应该的,我们一定要讨回个公道的。”
在广场的小餐馆门口,坐着四个人,一个个魁梧高大,阴阳怪气,目光斜视而充满杀机。他们脚穿运动鞋,身着牛仔衣。
马大弟又从另一个角度说:“张危机还是一个地霸,他千方百计挤垮我们小业主的生意。”
四个人中的一个气得直蹬脚跟,但是一个脸黑满是络腮胡子的,给了一个暗号,把他制止。
马大弟又露出伤心之意:“张危机的打手强买强卖,暗中使绊子,谁没有受过他的窝囊气?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张危机脸色阴沉,站在广场中央,两眼露出怨恨之气。
两个年轻的一高一低的巡警出现广场角落里。
“不,他还想垄断我们小镇的市场,这是不允许的。”马大弟冷笑说——这是对一个大老板的蔑视。
“什么法律?他说上班干十六个小时就得干十六小时。他还使用童工,劳动法的规定是完全要禁止……”马大弟神情严肃,他转向那些远远地躲着的人——他们嘴不说,心里在生着闷气。
“你们害怕,他就更神气。如果我们自己不争斗,谁会把好处拱手送到你们手里?他吗?看啊,张危机大老板,他是想把我撵走,以免继续揭他的老底,我就是不怕他张危机。”
张危机将一片纸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手势。
“你们好好听我刚才讲的话,真正害怕的就是他张危机。”马大弟又大声喊起。
张危机的伙计们纷纷起立,拥进小餐馆里。
马大弟继续喊起:“今天就别去上工,看他能把我们怎么的!”他又冲着空旷的小镇大声疾呼:工友们,乡亲们,他在我们小镇开的几个小工厂,产生着大量的污水废气,影响着我们全镇人的身体。我们不能上班,除非他张大总经理从他房地产大公司里拿出钱来,尽量地给我们小镇环境进行综合治理。
张危机举起手臂,显然已狂怒之极:“你这个马大小弟,在那儿叫什么的?你想在好人中挑拨离间……活象个骗子,滚吧,你的阴谋不会有可乘之机!”
马大弟针锋相对:“我还没有说完呢?仰天吐痰,痰落在自己脸上。对俺们偏远的小镇乡下人,认为法律知的少,愚弄欺诈,你才是真正的大骗子。你用自己的手指捅破你的肚皮,看看里面是什么?管保是肮脏的东西,见鬼去吧,张大总经理!?”
这激进的话犹如雷霆狠狠打击了张危机。他做了一个手姿。
有人开始从小餐馆的小窗口开始射击。
马大弟中弹,跪下单膝。但是仍昂扬着他那优美的脸,高声喊叫不已,巡警跑来,张伟奇把手举起,在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并无武器。
小广场上一片寂静,警察俯身看马大弟。马大弟冷冷地接待他们,并用手指着张危机。
警察们奔向小餐馆里,以便调查是谁开枪射击。
马大弟痛苦地嚎叫:“都还等什么!赶快去抓那开枪的人。”他又接着不断呻吟!呻吟!声音渐低。
小广场上仅留下受伤的马大弟和张危机。两人相隔大约十步距离。
4、高地上,派出所长李坚毅对检察官郑科技说:“谁先离开现场谁就被认为是丢脸,是胆小怕事。马大弟懂得这一点,他为农民工两肋插刀,最讲义气。”是的,他就忍着伤痛留在那里。你看他躺在地上,一时,二时……过去了,他就是不走。他撕下裤布包扎伤口,采取压迫法,对伤口压挤,尽量让血往外少流,冒着生命危险坚持到底!110和120,对他也没法子,他就是这个脾气。至于是谁开的枪,那当然是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还是在小镇小广场上,马大弟和张危机二人都有骨气。已是黄昏时分,两人纹丝不动,还是相隔那段距离,还是不时地对视。
夜色朦胧了,天已黑下了,最后还是张危机的骨气比不上马大弟的骨气,马大弟的毅力超过张危机的毅力,张危机先撤离,马大弟已是奄奄一息,仍要坚持下去,直到最后胜利。
事情发生后,马大弟成了英雄,也多少为农民工兄弟们争到了一些权利,但对他来说却是很不利。
一个布置得很简单的会议室里,进来了派出所长李坚毅。马大弟正坐在桌旁。他身后的墙上贴着不少画像,室内还空着许多桌椅,就他们二人,有事要商议。
马大弟很有怨气:“他们对我冷枪射击,可这样的结果还是于事无济。我看,我们身上的真正之敌,恐惧还是我们自己。那就是自己看不起自己,自己没勇气。我们要化恐惧为无畏才是。民工们心要齐,只有团结一致,那些黑心人才会胆怯,才能发给我们被拖欠的工资。”
他喝了一杯白开水,才发现他的眼睛明亮无比。他接着又说:“老朋友,所长大人,你来是向我问好,还是抓我的。我的行为没被你们批准,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我要带你去检察院,一个检察官要警告你。”李坚毅回答马大弟。
马大弟满不在乎:“一个警告,要我少管闲事,那是办不到的,我要斗争到底。”
他此时好像精神焕发,但马上又把这种神情收起。而是带着一丝嘲意直盯盯看着李坚毅。而后又把头仰靠在墙上,他头顶的一排肖像映入眼里。他们或是他的朋友,或是被杀害者的苍白脸皮。接着无不惋惜地说:“你干吗当警察?你们这些人又是干什么吃的,纳税人白白养活着你!”
李坚毅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马大弟瘸着围着他身边转了一圈,似对他进行重新审视:“你认为只有抓到我你才会被大人物们赏识?
“我想的是法律。”
“那你就把我送到监狱里!”
马大弟拉起外套的领子看着李坚毅说:“别告诉我这是根据命令!抓他张危机张大总经理的命令又在哪里?”
李坚毅答道:“这是时间问题。”
马大弟爽朗地一笑置之,又做了一个手势:“你们是一路货色,警察土匪加一起,都是为了大老板,那有我们好过的日子。”
——所长李坚毅回忆完毕,仍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