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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墨山楼间

山中不知岁月,仙境不似人间。

天机宗内一片祥和,风啸剑鸣,钟声悠扬。众弟子们听闻天机楼首座新收一名弟子,却也没过多关注,各殿首座们却陷入沉思没有多言。总之,暮九枫拜入天机宗,就如同一粒石子丢入大海,泛起了一圈涟漪,就从此平静如初,唯一不同的是,天机楼却比往昔多了几分热闹。

“砰”楼内如同近日般又响起了连串重物撞破花盆木椅的声音。

接着,就传来了少女的叱骂声“真笨啊你,这招长虹贯日,剑势如虹,怎么由你使出来,就这么慢吞吞的,师弟,你是没吃饭么?”

暮九枫摇了摇微晕的脑袋,望着那一身红衣如火的少女,挠挠头,呐呐的说道“师姐,最近一直在研习《阵法真解》,这套剑法练习的较少,比较生疏,比较生疏,呵呵。”

看着暮九枫嘿嘿直笑的样子,燕虹儿却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一幅傻乎乎的样子,还非要去研究那不知所云的《阵法真解》,四年之后的宗门大比,看你怎么办?”

暮九枫连忙说道“师姐,别生气,我保证今后会勤加练习的”

燕虹儿拿他没辙,一跺脚,御剑而去。

看着天边飞走的那一抹红霞,暮九枫心里默默的说道:师姐,符阵之道定会在我手里重换光芒,我一定会重振天机楼一脉的。见红霞已然消失不见,暮九枫转身回到房内,从床头掏出《阵法真解》,耳边却想起了数日前燕秋亭的教导“符阵之道,凝天地法则于符阵之中,一动一静,每步变化暗含天道,所以才威力莫测,而《天机九变》为本门符阵传承的总纲,自从丢失,后辈弟子习练符阵,失却其神韵,徒有其形,威力大不如初,所以习练者越来越少,直至如今的没落模样,你既然选择了符阵之道作为你的主修之道,任重而道远,还须百倍努力,《阵法真解》为符阵入门经书,你还须好生研习,在研习符阵时,也别忘了修习《太玄感应经》,须知,元力乃修道之基,元力修为跟不上,一切皆是空谈。”

耳边低语拂过,心中却不由浮现昨晚进入净世莲华洞府翻阅《净世莲华》时所见,净世莲花经乃神识、元力双修的绝世经书,元力为基,神识为引,由此直指大道,更令人震惊的是,净世莲华经修炼出的元力,自有阴阳,可模拟世间一切元力的运转,也就是说,只要你知晓招式,明白招式的运力法门,你便能用净世莲花经模拟出来,不可谓不逆天。

《净世莲华经》不亏是净世莲华宗一切道法神通的总纲,暮九枫更从中得知,符阵之道,首重神识,没有强大的神识之力,根本无法感悟出每道符阵的法则之力,更不用说,感悟天地元力波动,明细周遭法则布局,而画符布阵。也许,世间符阵之道式微,与神识修炼法门失传有着很大的关系,现如今世间流传的多是阵图,而神识修炼的法门,却已不曾听闻。

想到此处,权衡许久,暮九枫终究是选择了《净世莲华经》,心神沉入净世莲华洞府之内,默默的研习着净世莲花的第一层的经文。

《净世莲华经》按照修炼境界共分九层,一一对应着元力修炼的九个境界,当时暮九枫看到此处,还找专门问过燕虹儿当前的境界划分,据燕虹儿所言,当前元力境界共有六镜,为练气、凝元、通玄、聚魂、化神、神圣,而剑道境界却只有四个大境界,剑意、剑心、剑灵、剑域,问到更详细时,燕虹儿却也不是很清楚了。暮九枫心想:或许,《净世莲华经》对应的九个元力境界中,神圣境界之上还存在着其他的不知境界。

直到将《净世莲华》第一层的修炼口诀默记在心,每句每字都理解透了。暮九枫才开始练习起来。

元力自玄府而生,按照运行路线,却直指识海。若是稍对修炼了解一点的人在此,知晓其运功法门,定会大惊失色,世间修行,多以修炼玄府元力为主,未曾听闻,以元力直指识海循环而修行的法门,若是不慎,轻则识海受损,大伤元气,重则识海破裂,从此痴呆。当然,暮九枫只是一个初入修行的普通少年,对此一无所知。

元力冲入识海,犹如海底火山爆发,暗流汹涌,巨浪滔天,整个识海晃动不止,濒临破碎的边沿。暮九枫圆脸一白,一口鲜血吐出,顿时晕倒过去。

但是,他识海的震动不因他晕倒而停止,因其晕倒,元力不受控,识海内的波动越发剧烈起来,在元力的横冲乱撞之下,识海几近破碎的边沿。

恰在此时,暮九枫胸前的环形挂坠,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蓦地生出一道中正平和的暖流,迅速涌入他的识海,犹如溪流汇江,他识海中那些东冲西撞的元力如同受到吸引般,乖乖的汇入其中,并且,些许神识也汇入其中,在其带动之下,按照先前路线循环一周,回归玄府之后,神识却继续运转回归识海,似乎略微壮大了一点。

朝阳伴随钟声,温暖带着祥和,暮九枫在此中,顿然醒来。

世界每日不同,但暮九枫今天看到的世界,却有着无法言语的不同之处。清晰、明亮、色泽、生机勃勃,透过窗外,几可看清树叶的纹理,晶莹清脆,嫩绿如新,那勃勃的生机如同扑面的微风般,沁人心脾,前几日微不可闻的钟声,如同洪钟大吕,震人心弦,或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这世界。

钟声三鸣,暮九枫如同往常般步入天机楼的食堂,那道俏丽的红影却不在,只留一道便签,隽秀的小字中露出几分英气,“小师弟,本师姐陪同我爹去访友去了,预计得数日时间,你一个人好好看好天机楼,记得勤练剑法,若是下次还是像上次一般偷懒,我就把你丢到湖里喂鱼”

暮九枫看完微微一笑,脑海中不由浮现师姐在写这个便条时的情景,顿感心中一阵温暖。吃完早点,在院中练习了一遍水墨九剑,便进入天机楼藏书阁,一头埋入浩瀚的书海之中。

光阴流转,繁星满天。直到擦觉到了手间的湿润,才从书中醒转过来,原来,不知何时小黑已经跑进了他怀里,正用舌头舔着他的手。

暮九枫揉揉胀痛的双眼,看看窗外的天色,感觉已然不早,看着小黑哈欠连天的样子,只得抱着小黑向卧房走去。走出书阁,无意中瞥了一眼天机楼前的黑白阴阳鱼图,似看到阴阳鱼似在转动,晃晃头再看去,却是静止不动的,以为看花了眼,便不再多看。

过去数日,燕秋亭和燕虹儿并未回来,暮九枫心里对那道红影却生起了几分思念,晒然一笑:师姐过两天就回来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便继续埋头书海之中。日间沉醉与书海,夜间修炼《净世莲华经》,小黑时不时的做做怪,日子过的倒也自在。期间,暮九枫也尝试着写最近研习较多的“困”字符,却尝试多次,不得其要旨。

一日,暮九枫在天机楼前的一棵树下研习着《符录》,忽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刺胸前,似有人偷袭,来不及多想,神识扫过周边世界,天地元力的运转及变化,周遭事物的元力属性及布局,瞬间了然于心,净世莲华元力自然运转,出玄府,通识海,随着右手无意中写出的“困”字喷薄而出,“困”字符成。

时间回到前一刻。

燕虹儿走进院门,发现暮九枫坐在树下看书,双眼咕噜噜的一转,就想试试他最近练剑的成果如何,一个跃步,一招“长虹贯日”直指暮九枫胸前,剑都快及身,只见暮九枫右手似在空中随意划了几下,顿敢天地元力似有了说不清的变化,剑身如同陷入漩涡之中,似有数不尽的力道在撕扯着剑身,刺不出去,收不回来,左右无法移动。燕虹儿心里一惊,师弟莫非用的是符道?可是由想到自己作为师姐,竟然被刚入门的师弟用才学的符困住了,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体内元力一转,一下就挣脱了控制,一个箭步越到他身前,熟练的掐住暮九枫的圆脸,双眼一咪,脸带微笑的说道:“小师弟,几天不见,本事见涨啊,今天师姐我,时间充裕,就好好陪你练练剑。”

暮九枫一个激灵,想起上次陪师姐练剑时的景象,连声求饶。

日落月升,烛火通明。

落在窗户上的烛影,似是一人在为另一个人敷药,不时响起的痛呼之声,划过夜的平静,无意中却多了几分温馨。

语凝烛火明,夜静暗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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