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田里利用土块堆起一座窑,烧红之后把食物包好丢进去,再把烧红的土块覆盖在食物上头,利用余温慢慢把食物焖熟。”小外甥详尽地为她解释。
“烘窑的东西很好吃喔,我最爱鸡蛋、地瓜和烤鸡了。”最小的小外甥最爱这味道,边说边流口水。
“大哥,好不好?”小外甥女也忍不住转头问欧阳靖。
欧阳靖转头去看孟洁。只见她一脸渴望,晶亮的眼像渴盼主人疼爱的小狗般,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他根本无法对那样的眼睛说不,于是点头道:“好,我们就去烘窑。”
“耶!”除了欧阳靖之外,每个人都跳起来欢呼。
带了一只杀好的鸡、蛋和地瓜,一行人蹦蹦跳跳来到休耕的田里,欧阳靖开始分配工作,男人负责堆土窑,女人则去水渠边清洗地瓜。
孟洁蹲在水边,心不在焉地清洗地瓜,听着小外甥女碎碎念。
“洁姐姐,你真的不是舅舅的女朋友啊?我听了好失望喔!我就知道,他还喜欢汀悦那个女人——”
话说一半像想起什么似的,她猛然闭上小嘴,瞅着孟洁毫不惊讶的脸庞,才又问:“你已经知道汀悦啦?”
“嗯,听过她和欧阳靖的事,汀医生人还不错,医术也好。”孟洁垂眸拨弄水面,溅起几许水花。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痛快地说啦,不然我真的会憋死!平常我根本不敢在舅舅面前说,他啊,宝贝汀悦宝贝得要命。唉!其实大哥对人很好的,也会是个好丈夫,只可惜爱错人了。汀悦真的不爱我舅舅呢!”
小外甥女抽出锡箔纸,将清洗好的地瓜一个个包起来,继续说道:“其实汀悦来过一次,不过待不到半天就走了,连我家都还没摸熟哪,因为她不习惯乡下落后又不方便,所以跑去住旅馆了。我本来对她印象还不坏,但是她来过之后,我开始反对舅舅喜欢她,她根本不适合舅舅嘛!”
听到汀悦的事,孟洁握着地瓜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
“不只我而已喔,二哥和三哥也都不喜欢她,奶奶是不会在背后说人家闲话啦,但她也很担心,汀悦瘦不拉叽的,如果真的嫁给我舅舅,不知道生不生得出孩子……”
小外甥女不经意抬起头,随即大声嚷叫:“洁姐姐,你的地瓜漂走了!”
孟洁正在发呆,听到她的尖叫,下意识拉长身子去捞,没想到地瓜没捞到,她却因为紧张,倒栽葱跌进水里。
沟渠里的水看起来很浅,其实很深,偏偏她不会游泳,才一跌进去整个人就咕嘟一声沉下去,虽然很快又浮上来,但就是这样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愈沉愈深。
不巧得很,小外甥女也不会游泳,只能在水圳旁伸手试图拉她,并且转头朝正在不远处堆土窑的男人们求救。
“洁姐姐?大哥,救命!你们快来—洁姐姐掉下去了,快来救她啊!”
欧阳靖听到小外甥女撕心裂肺的狂喊,心头倏然一惊,急忙抛开手中的土块,三步并两步跑向沟渠旁,扑通一声跃下去,抓住正开始下沉的孟洁。
他从小就会游泳,就读警大时还是游泳比赛的冠军,救个人根本难不倒他。他一手架在她的腋下,一手拨水划上岸,飞快将她放在地上。
她闭着眼,欧阳靖紧张地用力拍打她的脸。“孟小姐?孟洁?”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再伸手一摸鼻下好像没有呼吸,他立即决定进行急救。
这时候他无暇去想什么男女之别,俐落地用拇指推高她的下巴往后仰,让她的嘴微张,保持气管的畅通,随即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张嘴完全罩住她的小嘴,准备将气灌进她的胸腔里。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的唇贴上她的这一秒,孟洁突然睁开眼睛,在几秒的混沌之后,猛然瞪大眼,震惊地瞪着紧贴在她唇上的欧阳靖。
欧阳靖也错愕地瞪着她,活像看见死人复活,再下一秒,他宛如触电般迅速地跳开,整张脸爆红像关公。
原来孟洁是昏过去没错,但只是一时岔了气晕了,并没有到达需要急救的地步。
想起两人嘴贴着嘴,错愕互瞪的情景,实在——
很糗!
周日傍晚,长途旅行的两人回到市里。
欧阳靖开着车,直接将她送到家门口,并且替她把他奶奶送的一大堆萝卜和高丽菜搬进屋里去。
中午在欧阳靖老家吃过午饭后,大家得知他们要回台北,都很舍不得——当然是舍不得孟洁!
“洁姐姐,你真的要走吗?”小外甥女依依不舍地问。
“洁姐姐,一定要再来玩喔!”最小的小外甥爱死了她煮的菜。
“洁姐姐,打电话给我吧!”作为三个小孩里的老大早巳准备好自己的电话号码准备交换。当朋友也很好嘛!
“你少打歪主意!”欧阳靖狠狠赏了他的脑袋一掌。
“孟洁啊,欧阳奶奶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些高丽菜和萝卜是我们自己种的,很新鲜,如果你不嫌弃,就全带回去吃吧!”欧阳奶奶装了一大箱自家种的蔬菜给她。
“谢谢奶奶!”孟洁开心极了。“你们种的高丽菜好甜,萝卜也好吃极了,我准备回去腌几罐又辣又好吃的泡菜。”
“泡菜啊……”旁边一堆人的嘴角早已淌满口水,眼里透出渴望的光芒。
“如果你们喜欢吃泡菜,等我做好,会用冷藏的宅急便寄一罐给你们尝尝。”她笑着允诺。
“真的吗?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大伙儿乐得眉开眼笑,欧阳靖却颇不是滋味。
近期内他可能没空再回来,她把泡菜寄来,一定很快就被这几个家伙吃光,连片菜叶都不剩,让他连一口都尝不到!
心情不怎么好地上路,上了高速公路偏又遇到大塞车,原本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塞车,拖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到。
到达市区时,天都快黑了。
欧阳靖放下东西,谢谢她这几天的帮忙,她笑着说没什么,要他赶快回去休息,虽说他习惯长途奔波,不过她总是怕他累嘛。
欧阳靖摇摇头说:“你先休息吧!我得先去一个地方,然后才能回家。”
孟洁脸色微微一僵,知道他一定是要去看汀悦。
听说自从炎夏离开以后,汀悦一直都在梁璟臣身边,这几天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欧阳靖会担心也是应该的吧?
何况他回去老家三天,她就连打了两天电话催他回来,说是有事找他!现在他回来了,哪有不立刻去看她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