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理学家朱熹、张栻,明代湛甘泉、王阳明、罗洪先、邹东廊诸家的理论学说,也在不少地方融合了玄学与佛学宗旨及其经论。湛甘泉的《心性图说》与《息存箴》,尤为明显。儒、释、道三家的学说几乎是互相渗透统一,形成了南岳特有的文化。
南岳禅宗主张“顿悟”,所谓“心即是佛。”而摒弃苦行潜修与经院式烦琐哲学的做法。所以禅宗的主张极容易为人所接受,而使整个宗派得以发扬光大,教徒遍天下。监济、曹洞两宗且有所谓“临济临天下,曹洞曹半天”之称。清末日本僧人梅晓曾向南台寺赠《大藏经》一部,梅晓即系曹洞42世宗徒。这几年来尚有不少日本曹洞、天台等宗的僧徒访问南岳,来南台寺、福严寺礼祖寻根。南台寺侧,今尚有石刻“天下法源”,福严寺山门,则刻有“天下法院”这8个字,反映出南岳佛家文化当年盛况。
南岳禅宗主张“顿悟”,在对世俗之学、世俗之行能够采取灵活的态度。在抗日战争期间,南岳僧众在巨赞、暮笳、宝生、空也等法师的率领下,参加了周恩来、叶剑英、田汉等人所领导的抗日救亡活动,组织《佛道救难协会》,出版刊物,发表宣言,慷慨投入民族救亡的神圣斗争中。这种离开世俗而又不脱离世俗,修持而又不专事修持,有相而又无相的矛盾统一的禅宗特色,也是南岳禅宗文化衡山得到发展的极重要原因。
南岳禅宗发展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寺庙林立。《南岳赋》如此描绘:“金碧璀璨,安堵穹崇。比岫联香,接宇闻钟。花雨成蹊,白云在封。”可以想到历史上南岳僧寺建筑的那种崇楼叠阁,富丽堂皇。而它们的建筑艺术与绮丽的山川相结合,也同样熔入南岳所特有的文化里。据李元度《南岳志》资料,南岳历代僧寺约有150座,可见其盛。
但是几经战乱,南岳寺庙至今尚存12处,目前对外开放的有祝圣、福严、南台、上封、藏经殿等5处。
二、磨镜台
磨镜台处于衡山的怀抱之中,海拔600米以上,地势高旷,位处福严寺上方东北侧。磨镜台周围松柏林立,竹影婆娑,风景秀丽。磨镜台之所以名扬天下,是因为这里流传着中国佛教史上一段发人深省的故事。
还是唐朝的时候,南岳福严寺有个著名的和尚,名叫怀让,这位高僧,就是佛教史上有名的禅宗七祖。佛教传入中国后,已被一部分中国僧人改造为中国化的佛教——禅宗。到了唐代,禅宗又分为南宗和北宗。北宗主张“渐悟”成佛的观点,意思是要求通过打坐、念经、持戒的途径来达到成佛成祖的目的。南宗则主张“顿悟”成佛的观点,意思是前段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刀两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心中有佛,我心即佛,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否定“我心”之外的一切“外物”,完全可以成佛成祖。两宗认识分歧,互相对立,水火不容。
唐开元年间的一天,从四川来了一个和尚,名叫马道一,信仰北宗。说来有意思,虽然在教义上他应该与怀让誓不两立,可他却是仰慕怀让的大名来的。当时怀让在般若寺(今福严寺)观音台讲法,马道一只隔三百米远的地方结芦为庵,专门打坐、念经,想以此来影响怀让,吸引他信仰北宗。怀让见他来势不凡,显然是对南宗一种公开挑衅,但他对此采取了一种特别的处理办法,即不动武,又不比法,他拿着一块青砖,在道一打坐的石头上磨来磨去,磨得沙、沙、沙作响,以响声来干扰他打坐。一天两天过去了,他仍然不理,到了第七天,道一坐不住了,显然怀让的做法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走近怀让问道:“大师,您磨砖干什么?”怀让答曰:“磨砖做镜。”
道一惊奇地问:“磨砖怎么能当镜子用呢?”
怀让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道一回答:“我在这里打坐。”
怀让问:“打坐为了干什么?”
道一答:“打坐自然是为了成佛。”
怀让反问到:“既然磨砖不能成镜,那么坐禅又岂能成佛呢?”
道一很是吃惊,问道:“如何才能成佛呢?”怀让作偈道:“心地含佛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怀复何成。”道一听了,豁然领会禅机,大为敬服,立刻拜怀让为师,怀让说:“比如用牛架车,车子走不了,是打车对,还是打牛对?”意思是说,打坐如打车,是没有用的,怀让又接着讲了许多南宗的道义,道一越听越信服。
从此,马道一皈依了南宗,拜怀让为师,跟随怀让十年。后来,马道一到江西康袭公山,建立禅林,聚徒传法。不久又带了139个徒弟,成了一方的宗主,被称为马祖。
因为这里发生过怀让磨镜传法的故事,后来,人们为了纪念怀让,将他磨镜的地方取名为磨镜台。磨镜台的路口,有一座“最胜轮塔”,就是怀让和尚的墓。墓对面是马祖庵,又称“传法院”,就是原来怀让传法的地方。怀让磨砖那块大石头,马道一刻了“祖源”二字,大概是指马祖学佛是从这里起源的意思。磨镜台今日也成了旅游胜地。
三、南岳禅宗胜迹
南岳衡山禅宗胜迹颇多,其中最著名的是福严寺和南台寺。
福严寺位于掷钵峰东麓,是佛教十大丛林之一。它在中国佛教史上颇有名气,是禅宗的南宗著名的传法胜地。
福严寺古称般若禅寺,原为慧思禅师所创建。慧思先是在北方皈依慧文禅师,后来由于东魏和北齐战乱,从北方南下,率众40余人转入南岳,于陈光大二年(568年),在陈宣帝支持下,创建了般若寺(即今福严寺)。慧思在南岳十年的传道活动,倡导“定慧双开”的佛教,促进了禅学的普及。陈太建九年(577年),慧思圆寂,世称“南岳大师”,后被天台宗尊为该宗第三祖,寺前遗存至今的“三生塔”即慧思墓。唐先天二年(713年),怀让禅师到南岳后,在般若寺居住30余年,将般若寺辟为禅宗道场,后通过他的弟子道一禅师传法,南宗的“顿悟”佛法得传天下,天下佛子以该寺为传法的佛院,可见它在南宗中的显赫地位。今天福严寺的山门上有“天下法院”的横额,两边有“六朝古刹”、“七祖道场”的竖联,即是指这一段历史。
怀让以后,与般若寺有关系的著名禅僧,唐有审承、良雅;宋有楚圆、保宗、慈感、文演;明有弘储,清有淡云、玄妙、海岸等人,他们都是一代宗师。
宋朝时,寺中有位名叫福严的僧人增修寺院,并栽柏树10株,由此开始该寺改名为福严寺,一直沿用至今。明清时福严寺香火兴盛。
福严寺立于茂林修竹掩映之中,古藤老树纵横其间,参天翠黛的树林和肃穆端庄的寺宇相映成趣,使庙宇显得分外古雅。该寺基本上保持了清同治九年(1870年)重修的规模。寺内有岳神殿、方丈室、祖堂、莲池堂、右禅堂、左斋堂、云水堂、藏经阁、法堂等古香古色的殿堂,结成一个寺宇整体。寺院周围还有许多名胜古迹,如慧思第一坐习禅处、三生塔(传为慧思三生灵骨安葬处)、磨镜台(即怀让磨砖作镜启示道一处,石上刻有“祖源”二字)、拜经台、罗汉洞和虎跑泉等。
南岳衡山禅宗的第一胜迹当数南台寺,该寺位于湖南省衡阳市南岳区瑞应峰下,海拔600余米。号称“天下法源”,距福严寺2公里不到。该寺兴建于梁天监年间(502—519年)。陈光大初年(567年),海印禅师曾经在这里修习禅法。唐天宝年间,禅宗七祖弟子希迁在行思禅师处学有所成之后,辗转到此。希迁和尚将该寺定名为南台寺。因南台寺的附近有一磐石,平坦如砥,希迁便于其石上结庵,传授南宗慧能的禅法。当时南岳怀让等僧侣都很器重他,影响日益广泛,来学习者也日渐增加。不久,南台寺便成为南宗禅的一大道场,民众纷纷赶来皈依。希迁弟子有道悟、惟严等21人,后来逐渐演化为云门、曹洞、法眼三家。因此,南台寺可谓禅宗这三家的真正祖庭。
南台寺自唐代创建后,曾经废圮,直到宋代乾道元年(1165年)才被重新修缮。至明朝初年,寺院荒废。明弘治年间,元碍和尚重建。清初,寺院又废圮。有些僧徒乘机分移寺产,在山下岳庙旁各建小寺,自称南台嫡系正派。光绪年间衡阳人淡云和尚与其徒弟,见新老南台真伪难辨,“争利于禅林,有辱佛门”,便下决心重振南台正宗。光绪十六年(1890年),他找到了南台寺旧址。募捐1万8千余贯,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开始动工,历时四年,到乙已年(1905年)将寺建成。寺宇规模宏大,超过历代所建的规模。新中国成立以后,南台寺仍然是南岳僧侣农禅并举的重点寺院。1982年南台寺被国务院批准为全国重点开放寺庙。
南台寺有4部分,山门挂“古南台寺”匾额;二进为弥陀殿,里面有欢喜佛像,坦腹露胸,满脸笑容。正门前有“南台禅寺”门额;三进为佛殿,有塑像饰龛;四进为法堂、祖堂、云水堂。两厢各有斋堂、禅堂、客房等。寺中大小舍房一百余间。
南台寺四周绿荫蔽日,古木森茂,寺前有一片落叶杉林,名叫水杉林。树高达20余米,直插云天,羽状针叶,树影婆娑。南台寺有一条小路通南岳古镇。中经一个大石坡,石坡间有石磴数百余级。在岩石上,好像天梯架于岩壁上,故名天生磴。梯下悬崖峭壁,有挂着铁链的石栏杆,山坡旁边有一石,名叫金牛石,相传上面印有金牛足迹。明正德十年(1515年)秋天,夏良用在金牛壁刻上了一首诗云:“手招黄鹤来,脚踏金牛背。尘世无人知,白云久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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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宗派—法华宗
创立于陈隋之际的法华宗又称“天台宗”,是中国佛教最早创立的一个宗派,天台宗学统自称有九祖:龙树、慧文、慧思、智、灌顶(章安大师)、智威、慧威、玄朗、湛然。以慧文禅师为初祖或尊智为初祖。因尊奉《妙法莲华经》,也被称为法华宗。
天台宗与禅宗、华严宗都是中国佛教大师为适应本民族文化而开创的,因此被称为最具中国特色的三大佛教宗派。所以天台宗是中国最早的本土化的成熟佛教宗派。
天台宗创始人智(538年—597年),23岁拜慧思为师。567年到金陵(今南京)。不久开始宣讲《法华经》。《法华经》全名叫《妙法莲花经》,《法华经》认为人人都具有佛的本性,这是与生俱来的。如果通过修行,克服各种贪欲,转迷为悟,人人都可以觉悟成佛。
该宗集合南北各家义学和禅观之说,发展成自己独特的一宗,当时得到朝野的支持和信奉,对隋唐以后成立的各宗派多有影响。该宗在汉族地区虽几经兴衰,但仍延续至今。
怀让
怀让(677年—744年),今陕西安康市人。10岁开始便喜欢读佛学经典,15岁从玉泉寺恒景法师出家,10年后受戒学法,经嵩山慧安大师指点,参拜六祖慧能大师,亲侍慧能大师15年。713年来衡山居般若寺(今福严寺),在此弘扬佛法,吸引四方僧徒前来,学习禅师的禅宗心法。唐玄宗时(744年),圆寂于南岳。唐敬宗时,追谥“大慧禅师”。世称禅宗七祖,又尊为观音大士。他的弟子将其法语编录成《南岳大慧禅师语录》,通行于世。怀让禅师是佛教中国本土化后产生出来的高僧,促成了日后禅宗发展,也促进了整个佛教的兴盛。
三生塔
福严寺前后,有许多高大石刻。石台名高明台。边上岩石上还有一石刻,中间是“佛”字,两侧为“高无见顶相,明不借他光”。指佛教极高,佛光极明,佛是极高明的。还有“慧思禅师三生塔”,相传慧思三生的遗骨都藏在其中。据说慧思告诉弟子说,他的前一生、二生都在南岳修持,现在是第三生了。弟子们在禅林前一处岩隙中挖出一具老僧趺坐遗骨,遂命名该处为“一生岩”;又在石壁下挖出法器和殿堂的基石,遂命名其为“二生藏”;而把慧思死后所建墓塔为“三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