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钟海，你不要脸。”吴子玥没躲避，但嘴上却诈唬道。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要脸，面对你我要是坐怀不乱，那才叫不要脸，有本事你到外边吆喝吆喝，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要脸。”
“癞皮狗，你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癞皮狗。”……
调侃中，该做的事还是做了，春天，猫儿狗儿都发骚，何况人呢。
“为什么你非要张国云当校长？”吴子玥把头枕在钟海的胸口，低声地问道。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正义，这样说吧，他就是正义的化身。”
“可我无能为力。”
“我就知道你不想帮我。”钟海嗔怪道。
“不是，不是我不想帮你，连爸爸也无能为力。”吴子玥正儿八经地说。
“为什么？”钟海吃惊地问道。
吴子玥又翻身趴在床上，用手托着腮帮子，翘起两条小腿，不停地摇摆着，说：“亲爱的，你现在大概已经明白了，在搞掉了王一鸣之后，接下来就轮到搞掉蒋建山了，你也许会误解，以为我和爸爸把你当枪使用，其实不然，在安州市，蒋建山一手遮天，别的先不说，就在干部的任命上他就很霸道，别说市区区长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就连郊区县长的任命也如果没有他的点头，谁也别指望心想事成，很多事我一时半刻你给你说不清楚，你要想让张国云当校长，我和我爸爸都无能为力，还是请你另想办法吧。”
“你让我另想办法？我又不是组织部的部长，我能有什么办法。”钟海问道。
吴子玥伸出一根手指，在钟海的额头上戳了一下，说：“亲，我看好你，就凭你的灵光的小脑袋，我再给你提供一点可以利用的提示，你一定帮张国云坐上校长的宝座。”
“什么提示，请讲。”
“找蒋丽君呀，只要蒋丽君肯为你在蒋建山耳边吹风，不出半月，你的理想肯为能变为现实。”
钟海冷冷地一笑，说：“我还以为你高明的信息，原来就这狗屁主意，吴子玥，你别糊弄我了，我今天就对你说句实话，别说要蒋丽君帮我这点忙，就是让大付出再多点，她都毫无怨言，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约她出来，包保证让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
钟海说的事实，按道理他不该说，但是吴子玥先提到了蒋丽君，所以钟海也想气气吴子玥。令他没想到的是，吴子玥不但没生气，反而咯咯一笑，说：“你要是没这点魅力，我堂堂一个市长的千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你就不怕我和蒋丽君有一腿？”钟海质问道。
“你要说看上别的女人，我倒是还相信几分，但蒋丽君，哼，我对你一百个放心。”
“为什么？”
“老女人，乱搞男女关系的老女人，如果你和她有一腿，只能说明两点，第一是我瞎了眼，第二是你瞎了眼。”
钟海突然一笑，说：“知我者，吴子玥也，我真搞不明白，要我残害蒋丽君老公王一鸣是你，要我求蒋丽君帮忙的也是你。”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吴子玥洋洋得意地说。
“蒋丽君会答应我么？”钟海问道。
“不知道，但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提示，她极有可能会答应你，但她肯定会提出自己的条件，不信你去试试看。”吴子玥肯定地说。
“你估计会是什么条件？”
“这个要靠你去亲自体验。”
“如果她提出非分的条件，我能答应么？”钟海一脸坏笑地说。
吴子玥理解了钟海坏笑的含义，善意地冷笑一声，说：“老公，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以为你在她心里真的是个香饽饽？你在她那儿想两头都得到好处，估计是墙上挂门帘，没门。”
吴子玥说完打了个哈欠，说自己不愿困了，不愿再和钟海讨论这个问题，枕着钟海的手臂很开进入了梦乡。
“我要和你赌一把，好叫你看看我无穷的魅力，如果我得逞了，你千万别后悔。”钟海说。
“老公……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想和你暧昧……对，只能说是暧昧……只不过想把你这个年轻人当成玩偶，不会付出太多，把副处长提拔到正处长，虽然只提拔了半格，但如果不付出几十万的代价，你想也别想。”
钟海喜欢较劲，无论和谁。在钟海看来，他自己就是个香饽饽，尤其是在蒋丽君那儿，吴子玥的话严重伤害了钟海的自尊，他决定去赌一把，见蒋丽君一面，他倒要看看，他在蒋丽君的心里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第二天中午，春光明媚，和风拂煦，天空中飘飞的白花花的柳絮犹如春天的雪花，只是不愿落地。钟海拨打了蒋丽君的电话，得到了蒋丽君热情的回应。在攀谈两句之后，蒋丽君客气地问钟海为什么想到了自己，钟海故意卖弄男人的风骚，说自己的心里那根思念的绳子失去了控制，变成了鞭子，想在天空飞舞。蒋丽君自然迫不及待地答应了钟海的要求，并告诉钟海说，自己还住在天赐小区。
“你请坐，我马上就好。”蒋丽君听到门铃，给钟海开门，把钟海请到了沙发上，转身进了卫生间。
飘飘的睡衣带起香风扑进了钟海的鼻孔，钟海看看蒋丽君的背影，听着她走路是款款的脚步声，把目光落在了蒋丽君的脚上。红色的拖鞋吸引着钟海的眼球。
“大姐，你明明知道我来，却这般装扮来情节我，有失礼貌，看来你对我很不尊重。”钟海看着卫生间的门调侃道。
门关闭，隔绝了钟海的眼睛和蒋丽君的身影。
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声音像是蒋丽君在小姐，钟海想象着蒋丽君蹲在马桶上的样子，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钟海，错矣，正因为我没你当成外人才不修边幅地迎接你。”水声和说话声同时从卫生间流淌出来，接着是哗哗的冲刷马桶的水声。
门打开，但蒋丽君并没有走出来。钟海看到蒋丽君把牙刷塞进嘴里开始刷牙，嘴唇上沾满了白沫。
“你今天怎么想……起姐姐来了。”
“这几天忙，没顾得上你和联系，我以为你还在住院呢。”
“谢谢对姐的关心……即使你不和我联系，我也会主动联系你的……那件事多亏了你，不然我现在也许就被关在某个山沟沟里……的某个山洞里，享受着和黄一一曾经一样的遭遇和命运。”
“那都是往事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区区小事，你总是惦记着，反而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今天来找你，是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一下，希望你不要推辞。”钟海趁机给蒋丽君打了预防针。
蒋丽君不再吱声，哗啦啦地漱口，吐水，然后洗脸，很快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走到钟海对面的沙发前，用两手往身后捋了捋睡衣的下摆，坐了下来。蒋丽君坐下后，翘起腿来，一只脚不停地晃动着，搭在腿上的睡衣也不停地晃动着。红色的拖鞋再次晃花了钟海的眼睛。
“说吧，什么小事，只要姐能办到的，绝不推辞。”蒋丽君笑着说。
钟海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早了些，按照他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应该先和蒋丽君套套近乎，最好能先进行一番感情的沟通，看火候到时再提出自己的要求，这样蒋丽君也会答应得爽快些，但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就不得不说：“是这样的……你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自从王校长离开一高后，校长的职位一直空缺着，我在一高就和两个人最要好，这两个人都是领导，一个当然是王校长，另外一个……”
“是赖威利吧。”蒋丽君插话说。
“不是，另外的一个，张国云。”
“就是那个年轻的小白脸？”蒋丽君问道，脸上露出款款的笑意。
“正是，我想，王校长现在已经基本没有再回到一高任校长的可能，而一高又不可能没有校长，我昨天偶然碰到了他，提起一高校长的事，他想……”
“我明白了，他想当校长，于是就让你来找我，希望我帮他疏通一下关系，是不是这样？”
“姐姐料事如神，真的是太聪明了。”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脑袋受不了。”
蒋丽君说着站起来，说：“你先坐着，我去搞点吃点，医生说了，早上空腹对身体可不好，想想也是，肚子不吃东西，身体就没动力，身体没动力，工作起来就没力气，世界的事听起来很麻烦，其实具体想起来却很简单。”
钟海觉得蒋丽君的话里有话，按照他的理解，蒋丽君这番话应该是别有一番深意，莫非就是想告诉钟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必须先失去，这样才能平衡，但钟海不敢肯定他的理解绝对的正确，因为理由有二，一是蒋丽君从来对他都有好感，对于钟海提出来的要求，蒋丽君几乎从来都不会拒绝，二是就在前不久，钟海还把蒋丽君从杨东的魔爪里救了出来，让她避免了被卖到山沟沟里给人山野村夫当老婆的厄运。
思考的功夫，蒋丽君已经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点燃煤气灶的声音，接着，蒋丽君的声音也传出来……
“钟海，你吃过了么，如果没有吃饭，千万别客气，我多煮一个鸡蛋给你，在鸡蛋的各种各样的吃法中，就是水煮鸡蛋的营养流失的最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