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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政权组织形式(8)

现行《选举法》第2条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省、自治区、直辖市、设区的市、自治州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由下一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乡、民族乡、镇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由选民直接选举。”根据这一规定,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及其以下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而设区的市、自治州及其以上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由下一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我们必须注意到,我国选举法不单单是规定了间接选举,而且规定的是一层层的间接选举。全国人大代表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大选举产生;而省、自治区、直辖市人大的代表又是由其所属的各设区的市、自治州人大选举产生;设区的市、自治州人民代表大会由其所属的各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的人大选举产生。这可以说是一种多层级的间接选举。在理论上,一名全国人大代表可能会经过一次直接选举和三次间接选举,并身兼五级人大的代表职务。

与间接选举相比,直接选举不仅有利于增强广大人民的主人翁意识,还有利于加强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同选民之间的联系。因此,虽然我国选举法根据我国社会经济文化各个方面的实际上情况采用了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并用这一方式,但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直接选举的范围的扩大是势在必行的,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有学者就深入细致地分析了扩大直接选举的范围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在他看来,我国目前将直接选举的范围从县、乡两级人民代表大会扩大到省级人民代表大会是完全可行的。

(四)无记名投票原则

无记名投票也称秘密投票,就是投票人不署姓名,把选票投入密封的票箱的一种投票方法。无记名投票是与起立、鼓掌、举手表决等等公开表示自己意愿的方式相对立的。因为投票是秘密进行的,他人无从干涉,投票人才可以毫无顾虑地自由选择并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而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民主选举的真正目的。

我国现行选举法明确规定了无记名投票原则。《选举法》第36条规定:“全国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一律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法。选民如果是文盲或者因残疾不能写选票的,可以委托他信任的人代写。”

四、我国选举的组织与程序

以上介绍了我国选举制度的四个重要原则,然而,这四个重要原则是否能落到实处在很大程度上还依赖于具体的选举程序。正如前文所说,选举制度不仅包括代表机关代表的选举,还包括了国家公职人员的选举,但是,我国现行选举法规定的是全国人大代表和地方各级人大代表的选举。根据现行选举法的相关规定,我国选举程序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选举的组织

由于我国现行选举法兼采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因此,主持选举工作的组织就有两种情况,现行选举法对此作了明确的规定。《选举法》第7条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持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省、自治区、直辖市、设区的市、自治州的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持本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乡、民族乡、镇设立选举委员会,主持本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的选举委员会受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领导。乡、民族乡、镇的选举委员会受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的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领导。省、自治区、直辖市、设区的市、自治州的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指导本行政区域内县级以下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工作。”

从该条规定来看,在直接选举情形下,选举委员会主持该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的选举,而且,县一级选举委员会和乡一级选举委员会都受县一级人大常委会的领导。而在间接选举情形下,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持本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

(二)选区的划分和选民登记

显而易见,选区的划分和选民登记之存在于直接选举程序中。在间接选举中,上一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由其下一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因此,间接选举程序中既无选区,亦无选民,因此也就无所谓选区的划分和选民登记了。

1.选区的划分

选区是以一定数量为基础进行直接选举产生人大代表的区域,而且也是代表联系选民开展活动的基本单位。选区的划分是选举得以进行的一项重要前提,选区的划分必须从方便选民行使选举权,方便代表联系选民和方便选民监督代表这些角度出发。《选举法》第24条规定:“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县、自治县、乡、民族乡、镇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名额分配到选区,按选区进行选举。选区可以按居住状况划分,也可以按生产单位、事业单位、工作单位划分。

选区的大小,按照每一选区选一名至三名代表划分。”根据该条规定,选区的划分分为两种情况:(1)按居住状况划分;(2)按生产单位、事业单位、工作单位划分。

2.选民登记

选民登记是指主持选举活动的机关依照选举法的规定审查、确认公民的选举资格,并发给公民选民证的行为。选民登记是对公民的选民资格的认可,它关系到公民是否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以及其是否能够行使选举权。虽然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是公民的一项重要的政治权利,但并非任何公民都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如未满18周岁的公民就不享有选举权。

《选举法》第26条规定:“选民登记按选区进行,经登记确认的选民资格长期有效。每次选举前对上次选民登记以后新满十八周岁的、被剥夺政治权利期满后恢复政治权利的选民,予以登记。对选民经登记后迁出原选区的,列入新迁入的选区的选民名单;对死亡的和依照法律被剥夺政治权利的人,从选民名单上除名。精神病患者不能行使选举权利的,经选举委员会确认,不列入选民名单。”根据本条规定,我国选民登记按选区进行,且一次登记长期有效;经选举委员会确认的不能行使选举权利的精神病患者不列入选民名单。根据《选举法》第27条的规定,选民名单应在选举日的20日以前公布,实行凭选民证参加投票选举的,还应当发给选民证。

选民登记也可能出现错误,选民登记可能把依照选举法不具有选民资格的公民列入了选民名单,却把依照选举法具有选民资格的公民排除在选民名单之外。

然而,选民登记决定了一位公民是否享有选民资格,是否能够行使选举权,对个人关系重大。因此,选民登记的救济措施乃是十分必要的。我国选举法对此也作了明确的规定。《选举法》第28条规定:“对于公布的选民名单有不同意见的,可以向选举委员会提出申诉。选举委员会对申诉意见,应在三日内作出处理决定。申诉人如果对处理决定不服,可以在选举日的五日以前向人民法院起诉,人民法院应在选举日以前作出判决。人民法院的判决为最后决定。”根据本条规定,只要公民对已公布的选民名单有不同意见,就可以向选举委员会提出申诉,而选举委员会须在三日内就申诉作出处理决定;若申诉人不服选举委员会的处理决定,还可以在选举日的五日之前向人民法院起诉,受诉人民法院须在选举日之前作出判决。因此,选举法实际上为选民登记提供了前后相连的两重救济程序。

(三)代表候选人的提出

选举意味着一种选择,它包括了选择的主体和选择的对象,选民是选择的主体,而代表候选人就是选择的对象。选民登记已经解决了选择的主体问题,代表候选人的提出就是要解决选择的对象问题。代表候选人的提出这一环节做得好,选举才可能是“优中选优”。因此,代表候选人的提出也是选举的关键一环。

我国选举法对代表候选人的提出作了比较具体的规定。

1.差额选举制度

差额选举是指代表候选人的名额要多于应选代表的名额的一种选举方式。

差额选举是与等额选举相对应的,在等额选举中,代表候选人的名额等于应选代表的名额。有学者详细地论述差额选举的优点,如为选民或代表提供了自由选择的可能性,有利于调动选民或代表参加选举活动的积极性,有利于促使代表更好地接受人民的监督等等。实际上,差额选举乃是选举的题中应有之义,如果代表候选人的名额等于应选代表的名额,则选举人将无从选择,选举也就演变成批准或任命了。

现行选举法明确规定了差额选举。《选举法》第30条规定:“全国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候选人的名额,应多于应选代表的名额。由选民直接选举的代表候选人名额,应多于应选代表名额三分之一至一倍;由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上一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候选人的名额,应多于应选代表名额五分之一至二分之一。”根据本条规定,我国选举法规定的差额选举是有限制的差额选举,代表候选人名额固然应当多于应选代表的名额,但也不能无限地超过应选代表的名额。在直接选举中,代表候选人名额应多于应选代表名额三分之一至一倍;而在间接选举中,代表候选人的名额应多于应选代表名额五分之一至二分之一。

2.代表候选人的提出主体

代表候选人既不能由全部选民提出,也不可能由单个选民提出。在前一种情形下可能无法提出代表候选人,而在后一种情形下则可能导致代表候选人过多过滥。代表候选人的提出方式只能是这两种方式的折中。

现行《选举法》第29条规定:“全国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候选人,按选区或者选举单位提名产生。各政党、各人民团体,可以联合或者单独推荐代表候选人。选民或者代表,十人以上联名,也可以推荐代表候选人。推荐者应向选举委员会或者大会主席团介绍候选人的情况。”根据本条规定,我国代表候选人的提出主体有两种:(1)政党、人民团体。政党和人民团体实际上也是一定数量的选民的集合,各政党或人民团体可以联合或单独推荐代表候选人。

(2)选民或代表。在直接选举中,十位选民以上联合可以推荐代表候选人,在间接选举中,十位代表以上联合可以推荐代表候选人。

此外,在间接选举中,代表候选人不限于各级人大代表,也可以是选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一般公民。《选举法》第32条规定:“县级以上的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在选举上一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时,代表候选人不限于各该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

3.代表候选人的正式确定

代表候选人被提出之后,还需要经过正式确定才能成为正式代表候选人。

代表候选人的正式确定程序需要经过选民小组或全体代表的讨论,在一定条件下还需要进行预选。现行选举法规定的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中代表候选人的正式确定程序不尽相同,下面分别进行介绍。

根据《选举法》第31条第1款的规定,在直接选举中,代表候选人由各选区选民和各政党、各人民团体提名推荐。选举委员会汇总后,在选举日的15日以前公布,并交各该选区的选民小组讨论、协商,确定正式代表候选人名单。如果所提代表候选人的人数超过《选举法》第30条规定的最高差额比例,则还要由选举委员会交各该选区的选民小组讨论、协商,根据较多数选民的意见,确定正式代表候选人名单。而且,如果选举委员会对正式代表候选人不能形成较为一致的意见,选举委员会就要进行预选,并根据预选时得票多少的顺序来确定正式代表候选人名单。选举委员会应当在选举日的5日以前公布正式代表候选人名单。

根据《选举法》第31条第2款的规定,在间接选举中,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将依法提出的代表候选人名单印发全体代表,由全体代表酝酿、讨论。如果所提候选人的人数符合本法第30条规定的差额比例,直接进行投票选举。如果所提候选人的人数超过本法第30条规定的最高差额比例,各该级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就要进行预选,并根据预选时得票多少的顺序和本级人民代表大会的选举办法根据本法确定的具体差额比例确定正式代表候选人名单。

4.代表候选人的介绍

在缺乏竞选机制的情况下,代表候选人的介绍无疑是十分必要的。选民或代表如果面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代表候选人则只能是盲目投票,这样选民和代表也就很难有参加投票的积极性。我国选举法没有规定竞选机制,而是对代表候选人的介绍作了一些规定。《选举法》第33条规定:“选举委员会或者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应当向选民或者代表介绍代表候选人的情况。推荐代表候选人的政党、人民团体和选民、代表可以在选民小组或者代表小组会议上介绍所推荐的代表候选人的情况。选举委员会可以组织代表候选人与选民见面,回答选民的问题。但是,在选举日必须停止对代表候选人的介绍。”

我们必须注意到,选举委员会或者各级人大主席团向选民或者代表介绍代表候选人的情况是强制性的,是应当这样做的;而代表候选人的提出主体(各政党、人民团体和选民、代表)向选民和代表介绍其所推荐的代表候选人是任意性的,是可以这样做的。此外,代表候选人的介绍也有时间限制,在选举日必须停止对代表候选人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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