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大喜，口中连声道：“如此甚好，甚好！”左顾右看一番，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小哥若是有空，能否赏个薄面到东街酒馆一叙？”
青年哈哈笑道：“有空有空，有空得很！”言毕转身把院门锁上，对胖子做了个请字的手势。
胖子当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朝东街酒馆方向行去。众人寻得热闹可瞧，岂肯放过，也是赶忙尾随两人之后。那胖子行了几步，听得身后脚步声又多又杂，回头一瞧，见得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顿时满面怒容转回身来，对着众人连骂带斥，将众人驱散。
待得人群散个精光，他才回过头来对着青年歉意的笑笑，重新领路前行。
东街酒馆，二层雅间。
那青年和胖子分主客坐下，等酒馆伙计把酒菜上齐出去后，胖子把雅间房门关上，回到席上给青年斟满上一杯酒，笑问道：“小哥如何称呼？在厉先生门下几年了？”
青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砸了砸舌，道：“姓凌，名霄云，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上面还有两个师兄。”夹了口菜放嘴里嚼了嚼又道：“那老哥你又怎么称呼？”
胖子又替他斟满了酒，道：“鄙人姓岑，是东街岑记粮铺的账房先生。”
那叫凌霄云的青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岑家粮铺，乖乖不得了，生意做大得很啊，这方圆几百里地里的粮食都是你们家的买卖吧？”
胖子呵呵的笑了笑，也不答话，只是举杯又劝凌霄云喝了一杯。
再倒第三杯酒时，凌霄云按住了酒杯，道：“岑掌柜，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如今我拿也拿了吃也吃了，你说，该让兄弟帮你什么忙？只要兄弟帮得上的尽管吩咐！”
岑掌柜闻言叹了口气，道：“鄙人的东家的确是碰到些难处了，而且这个难处还是棘手得很呐，本来是想寻厉先生帮忙的，只是如今厉先生不在，小哥是厉先生门下高足，想必也是位道行高深之人，小哥若能帮忙那也是最好不过的了。”
凌霄云举杯对岑掌柜笑道：“好说好说，来，先喝了这一杯，你再慢慢说给我听。”
岑掌柜放下酒杯，又给凌霄云斟满了酒，吃了口菜后苦笑道：“若不是遇上了天大的难事，有些事情还真不能说给你这个外人听，只不过如今已是火烧眉毛，那也顾不得许多了。”
凌霄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哥，你放心，我这人历来有个毛病，就是听过别人的话是左耳进也就右耳出了，记不住事的。”
岑掌柜笑了笑，略微思索半响，道：“小哥你可知道我们岑家米店是靠什么起家的？”凌霄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岑掌柜低声道：“贩卖私盐。”
凌霄云惊道：“私盐！那可是历来官家查到要杀头的重罪啊。”
岑掌柜忙忙伸右手食指放于唇间“嘘”的一声，道：“那可不是么，只是如今这世道，到处都有饿死骨，常言道，只有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要死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强。所幸的是当今之世战祸不断，官家连自身都无暇顾及了，哪还有时间管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