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景天翔还不说话,林子京静静地问:“天翔,你要怎样?”
“我要带走葱儿。我行的是君子之道,我不会偷偷摸摸地做事,”他鄙夷地看了陈若玉一眼,“我要正大光明地带走她,特来告诉你一声。”
“葱儿同意了?”林子京连忙问。
“……是。”景天翔迟疑了一下说。
林子京看出了他不易觉察的停顿,微微一笑:“我想她不同意,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天翔,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对你今天的鲁莽不计较了。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在乎葱儿,就听我说一句:尊重她的做法。她不是小孩子,她是个有头脑、有思想的女子,她有自己的判断和准则,对事情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见她胡闹过一回吗?”
景天翔一顿,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的指教,我和她共事七年了,比你了解她。我只问你,你到底爱她吗?你打算怎样对待她?”
林子京看到景天翔身后的卫兵虽然面无表情,但炯炯的眼光也看出他们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因此他郑重地说:“我爱她,非常爱,我会和她结婚的,但不是现在。至于什么时候结婚,我会和她商量的。”
“那这个女人呢?你不是在和她亲嘴吗?你把她置于何地?”景天翔傲慢地问。
林子京脸色发青,“景天翔,她也是我未来的妻子,你未来的嫂子,我希望你说话口气尊重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未来的妻子?”景天翔“哈哈”大笑,一挥手,卫兵连忙牵过马,他一跃而上,轻蔑地说:“我永远不会承认她的。在我的心里你的妻子只有一个:林葱儿。我为你的贪心不足感到羞耻,哼!”他一挥马鞭,骑马疾驰而去,忽然又一拉马缰绳,马一声嘶鸣扬起头。他用马鞭指着林子京说:“如果哪一天你负了葱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飞马而去,卫兵也骑马追去。
林子京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陈若玉站到他身边,轻声说:“对不起啊,林先生,为了我搞得你们兄弟关系紧张,我心里很难过。我并不要名分的。”
林子京一手揽住她的肩膀,淡淡地说:“我林子京没有玩弄女性的兴趣,敢爱,就敢娶,你不用怕。不过,我今晚必须和葱儿好好谈谈。”
陈若玉担忧地看着他。林子京没再说什么,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晚上,林子京来到林葱儿房间,看到她正和陈若玉正用彩纸剪贴花。陈若玉心灵手巧,剪的贴花种类繁多,非常精美。葱儿爱不释手,嚷嚷着说马上过年了,她要贴在房间门窗上,还央求陈若玉多剪些大的,贴到墙上。
林子京微微一笑,坐下来一一看着她们剪的贴花。看林葱儿笨手笨脚地剪了一个娃娃,脖子还剪断了,正用浆糊粘呢,他笑起来。
好大一会儿,陈若玉已经剪了一沓子,林葱儿嚷嚷着还要剪。陈若玉站起来,收拾着东西,笑着说:“不早了,妹妹休息吧,姐姐明天给你剪。”
林葱儿还要嚷,林子京笑着说:“葱儿,让你若玉姐姐休息吧,大哥和你聊聊。”
林葱儿看了看陈若玉,又看了看林子京,打了个呵欠,无奈地一笑说:“好吧,姐姐,明天见。”
看陈若玉出去了,林子京轻轻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来,把林葱儿揽到怀里。林葱儿调皮地一笑,也没挣扎,任他揽着,看着他的脸。
林子京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葱儿,我决定了,我要和你若玉姐姐结婚,日子就定在一个月后吧,让舆论静一静。我今天在山上已经告诉了她,你怎么想?”
林葱儿又调皮地一笑,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贴花,笑着说:“好啊,我把姐姐拐来就是为了和你结婚呢。她人多好,这段时间你也看见了,又聪明又美丽,更重要的是她很贤惠,找个刁妇还不闹个鸡犬不宁,几天就把我折磨死了。”
“你真这么想?”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葱儿奇怪。
林子京紧紧搂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喃喃说:“今天天翔到山上跟我大吵大闹,质问我把你怎么办?这也是我这段时间考虑的问题。你说,我把你怎么办?”
他扳过林葱儿的肩膀,让她脸对着自己,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专注地看着她,又问了一句:“你说,我把你怎么办?”
林葱儿轻轻一笑:“天翔哥真是胡闹,不好好当他的团长,吵什么架?明天我和他好好谈谈,要他不要搅你就是。”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子京轻声说。
林葱儿想了一会儿,又轻轻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我当然留在你们身边了。我这个破身体,跑到哪里都是白搭,还不如留在军部继续****原先的工作,送送报纸信件什么的,还可聊聊天,如果你们有了孩子,我还可逗逗孩子,多惬意。”
“谋算得倒不错,你有了工作,又有了自由,还给我找了个妻子,使我有了孩子,香火不愁了。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林子京笑了,慢腾腾地问。
林葱儿看了看他的脸色,连忙声明:“你别胡猜好不好?我把若玉姐姐接到这里,是因为我孤单,心里烦,想找个好姐妹陪陪,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林子京柔声问。
林葱儿脸红了,有些慌乱,扭过头不看他,赌气地说:“信不信由你,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感到腰身一疼,她不由叫了一声。
只听林子京咬着牙说:“不是看你身体不好,我真想揍你一顿。你真的以为自己很聪明,这种小把戏可以哄过我?说,是不是为了逃避我?”
林葱儿被他搂得喘不过起来,赌气地扭过头不理他。
林子京眼眸一深,狠狠地扳过她,凶猛地吻向她的红唇,边吻边低声训道:“你自作主张把人家姑娘拐来,现在又变成了‘接来’的,你的任性让我和若玉都落下了骂名,你倒想逍遥自在。你说,我怎么罚你?”
林葱儿不由笑了:“好个清高的林军长,你纯洁,你高尚,我卑鄙,我龌龊,没安好心,让你一直受损失,没有收获,行了吧?我要睡觉了,晚安。”
“你敢挖苦我?”林子京不放她,逼视着她,狠狠地吻着她。
林葱儿闭着眼睛,不理他,任他疯狂着。好久,林子京仍不停下来,贪婪地闻着林葱儿身上的体香,感到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迅速抱起她走向床铺。刚把她放到床上,他就压了上去。
林葱儿轻轻一笑,懒洋洋地说:“你如果想让声音传到外面,想让玉姐姐伤心,你就来吧。”
林子京一顿,头脑立马冷静下来,停止了动作,却仍然伏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林葱儿无声地一笑,闭上眼睛,任林子京的目光逡巡在自己身上。
半晌,只听他说:“你身体好多了,脸色红润,也似乎胖了些。”
林葱儿微微一笑,并不睁开眼睛。林子京轻轻地吻着她的红唇、脸颊、眼睛和头发……
好久,只听林葱儿轻轻一笑,说:“该走了,我的好大哥,我劝你去陪陪玉姐姐,她那么爱你,现在说不定正伤心呢。”
“你不爱我?”林子京戏谑地问,眼睛紧紧盯着她。
林葱儿也笑了,睁开眼睛说:“我当然爱我的大哥了,但我不想把我的大哥揣在我的裤腰上,勒得紧紧的,那会使他窒息而死的。”
“你指责我不给你空间?”
林葱儿一顿,微微一笑,又闭上眼睛。
林子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轻声说:“好,我答应你,在和若玉成亲之前不和你同房。不过,你听好了,不论怎样你都是我的人,我最迟半年后娶到你,决不食言。在这半年时间,我可以适当减轻对你的管束,让你轻松一些,但是对你和别的男人的交往,我是密切关注的。”
“够了,”林葱儿打断他,懒洋洋地一笑,说:“你该走了,去陪陪玉姐姐吧,我要睡觉了。”说着面向墙壁闭上眼睛,留给林子京一个脊背。
“混蛋,你敢这样对我!”林子京有些生气,狠狠地扳过她,又吻起来……
好久好久,才放开她,喃喃说:“真希望这一个月快快过去。”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抬起身,叹了口气,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