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又白了他一眼:“别臭美,不是我要留下你的。不是我家主人要留你在,我们早就把你打成稀啪烂了,你能活到现在?”
天翔微笑:“你的主人是谁?是那位蒙面姑娘吗?她为什么蒙着面,一直不说话?求你给她说些好话,放了我吧。”
“你闭嘴吧,求人的话也说得假惺惺的。早知如此,你昨晚也不会那么混蛋了。”那丫头不屑地说,又感到奇怪:“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姑娘,你并没有和她交谈呀?”
天翔笑而不答,半晌,似乎无意地说;“你的话肯定了我的猜测是不错的。我不明白的是,你家姑娘留下我做什么?我除了打仗,什么也不懂,留下我做什么?”
那丫头捂嘴而笑,并不回答。半晌,她似乎听见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她连忙向外走去,边走边说:“景团长,劳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天翔连忙高声说:“谢谢你的好意,别走呀,我们再聊聊。我一整天躺在床上,根本不累。我们好好商量商量行不?你们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呢?”他还没有说完,那丫头已经合上了门,走远了。
天翔生气,用手恨恨地捶打着床沿,感到一阵困意,不由趴在床上睡着了。
迷糊中他感到全身躁热,似乎走进了一种烟雾梦境,全身摇摇晃晃的,立脚不稳,跌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他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抱住了一个温软的躯体。那躯体光滑细腻,让他不忍释手。而且那躯体上散发出的甜美的体香那么熟悉,不正是昨晚他从那蒙面人身上闻到的香味吗?
他一阵惊喜,思忖着:我终于抓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他连忙去抓那人的面巾,却发现那人脸上根本没戴面巾。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那人的鼻子玲珑有致。眼睛又大又亮。嘴唇也是那么温软。抚摸着这一切,景天翔的心旌一阵荡漾。他不满足,依旧充满热望地抚摸着,很快抚摸到那人一头光滑柔软的长发上,那里面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天翔贪婪地闻着,头深深地埋到那人的脖颈里。
一种来自身体最深层的燥热使他抚摸着身下人的动作逐渐粗鲁起来,嘴唇也不安分地吻向那人的柔唇。好久好久,吮吸着那人的甘甜,感到那人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他轻轻地一笑,又去吻她脸上其他的部分:眼睛、鼻子、脸颊和头发,并把嘴唇向下侵去……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世纪,他的狂热使身下人轻轻颤抖着,轻轻移动着试图躲避开他的侵犯。可是天翔不放她,他的理智已经被发自身体内部最原始的欲望冲垮了,开始了无休止的索取着……
第二天,景天翔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女子靠坐在床头发呆。他吃惊地爬起来,呆呆地盯着那人细看起来。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如果说,人们把西子比作美女的代表的话,那眼前的女子比西子更美。她乌发如瀑,雪肤冰肌。眼如黑漆,唇不染而红,眉不点而黑。曾经,他见过的美女如陈若玉三姐妹和林葱儿,都是令人赞羡的绝色。可是眼前的女子和她们比起来,不但不显逊色,而且相貌似乎还在她们之上。
她呆呆地靠坐在床头,眼睛看着前方的某一处,眼光蒙眬,思绪似乎跑到了很远的一个所在没有收回来。可是那迷茫的姿态,那仙女般的气度,已经让血气方刚的景天翔血脉贲张了。再看看她的衣着,一身月白衣裙穿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褶皱。
联系昨晚的梦魇,景天翔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心里内疚,嗫嚅着,不知所措地说:“姑娘,天翔粗鲁,误伤了贵体,万分羞愧,请姑娘惩罚。”
听到他的话语,姑娘收回目光,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天翔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嗫嚅着说:“天翔知道冒犯了姑娘,罪该万死。可是姑娘能否容天翔穿上衣服,再接受惩罚?”
姑娘默默无语,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她轻轻地站起来,转身闪到了纱帐后面。天翔仔细地打量着房间,这才发现自己他所处的房间又不是昨天的那间了,似乎是……姑娘的闺房:满室的雕花家具,粉红色的纱帐充满温馨。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知道自己着了道儿,犯了大错。
在他低头红脸地发呆的时候,那姑娘从纱帐后闪了出来,手中捧着他的衣服。天翔一喜,连忙一抬身抢了过来,也不顾及那姑娘在不眨眼地看着他,就三下五除二地穿将起来。穿好了衣服,他长出一口气: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受辱了。
下床穿好自己的鞋,他站在姑娘身边,惴惴不安地问:“天翔犯错,不知姑娘要天翔做什么才能弥补?而且,天翔迷惑,这里是什么地方?天翔昨晚怎么会来到这里?”
姑娘轻轻地坐在了床沿,抬头静静地看着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眼光渐渐地冷起来。她似乎不愿意再看见景天翔一般,把眼光转向别处。半晌,她轻轻地站起身,坐到梳妆镜前去梳头。
景天翔轻轻地坐回到床边,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和瀑布一般的长发,一时愣住了:和陈氏三姐妹及葱儿相比,眼前的姑娘另有一番韵味。陈若兰雍容典雅,温柔多才;陈若苏精明强干,不让须眉;陈若玉冷漠俊俏,不染纤尘;葱儿绚烂剔透,宛若仙子。她们四人一直是男人口中美谈的对象。
上次林子焕结婚后回来待客,大家参加欢聚一堂时,看到站在钱严龙和林子京身旁的那四个美人,都赞慕不已,说他两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艳美天下的佳人都让他两人占全了。当时景天翔在旁边听着,心里怅惘:我马上要三十而立了,却不知道姻缘在哪里。失去了葱儿,他多年来也无意于婚姻了。
随着职务的晋升,给他提亲说媒的人越来越多了,都被他一概拒绝了,推说军务繁忙,不想在这事上费心费力。今年年初,这个情况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林子京的耳中。他不知做什么想,推给他许多媒人,让他焦头烂额。
噤若寒蝉中,他不得已,相看了几个女子,都不中意。她们在他跟前谄媚娇腻,让他恶心。有一个似乎有些小聪明,读了点儿书,可是八字没见一撇就想要来“干政”了。他俩单独相处时,她就给他大讲特讲历史上政治家的“丰功伟绩”,还有意无意地指导他应该照着做。她又不断地告诫他,说要如何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力,要如何如何遵从“上级”的指示,不要任性自为,前功尽弃,得不偿失,让他汗颜,真想把她丢到战场上去创建“丰功伟绩”。
这个女人实在让他厌恶。只是考虑到她是林子京派人塞来的,她以后找他联系时,他就以军务繁忙为由,躲避着不见面。一个月后,他以自己思想愚钝配不上这个女人为由,通过媒人拒绝了她,让那女人大哭大闹了一场,还寻死觅活了一回。他心里好笑:这个女人,也有真实的一面,不板着面孔教训他了?哼,想取代葱儿对他的事业指手划脚,真不自量!除了葱儿,他没打算对任何一个女人谈事业,因为她们不配。葱儿,永远是他心目中的神。
那么眼前的女子呢?她异常美丽,个子比葱儿高,胖瘦适中,不像葱儿那么柔弱,腰肢不盈一握。经过昨晚的交结,他也知道她身体健康。她的年龄似乎比葱儿大。哦,大许多,起码大五岁以上。她身上有一种气质,似乎是……怎么说呢,似闲云野鹤般的孤傲和超凡脱俗,以及些许的洒脱不羁。她自始至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他从她的眼神和他这两天的经历明白了,她很有智谋,也很有思想,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字画作品了。
不知为何,他本能地觉得客房里的字画都是眼前女子所做。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必然不是平凡的女子。他自己除了打仗,只会涂鸦几笔,其他技能都是敷衍之术。有这样的女子陪伴在侧,他应该满足了。他突然很累,不想再坚守了。他已经三十岁了,再不结婚,父母着急不说,林子京的猜忌会更深,到时不但于自己不利,还会影响到葱儿。他帮不上葱儿,总不该给她添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