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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出门,少年自台阶上站起来,倒头就拜:“英雄,我是来拜师的,请收我为徒。”
秦明义一愣,见这少年眉目清朗,衣衫破烂,问道:“孩子,我们不曾相识,为何行此大礼?”
少年说:“不瞒英雄,我自幼在外飘零,就为寻得良师,学一身本事,报效国家。”
秦明义一笑:“你拜师原应去武馆,怎地找到我来。”
少年说:“武馆广收门徒,却阶层等级严密,一层层盘剥下来,要想学到真正的本事,太难,何况,武馆师傅谨小慎微,胸怀格局有限,在下想学本事,并不想学生存之法,入市侩之门。”
“小小年纪,目空一切,这可不是你学本事该有的态度。”秦明义跨身上马,弯腰将绿儿抱起,也放在马背,她身材娇弱,恰好坐进他的怀里。
秦明义一抖缰绳,打算离开。
少年冲过来,拦在了马前,“扑通”再次跪倒:“请英雄收我为徒,授我本事,弟子一定报答。”
秦明义急忙一扯缰绳,将马拉住,纵反应如此神速,白马前蹄还是踢在少年前胸。他身子歪了一下,咬牙挺住,片刻,又端正跪坐。
“你不要命了!”秦明义喝道。
少年昂头切切哀求:“我流浪三年,到处寻名师学艺,都不如英雄威风凛凛,我定要拜你为师。”
“你又是怎知我夫君威猛?”绿儿轻柔道,秦明义听她这样说,心里甜美,一手拉马,一手,去搂住绿儿的腰。
少年说:“我刚才见这位英雄在官道上和一群人动手,只一条棍,就将那一片人都打败了,真是痛快,我就一路跟随而来,只不过……只不过,将军跑的飞快,我循着马蹄一路追过来,才刚刚,来到这个门口。”
“你刚刚,和什么人动手了?”绿儿惊问。
秦明义一摆手:“无妨。”说毕猛一打马,马儿一斜身子,自少年身边飞掠而过,身子倾斜,秦明义紧紧护住怀里的绿儿,使她不至跌落马下。绿儿只觉得身子凌空,马上就要摔下去,却又被秦明义一双手臂箍住,她惊叫一声,白马已经跃过少年。跃上大路。
少年没想到他们会飞跃过去,一时慌了,本能站起来去追。
秦明义一甩马鞭,远远送过一个声音:“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白马四蹄轻扬,飞奔而去。
少年在后面追了几步,眼看着马渐无影,一跺脚,索性坐在路边,怀里掏出干粮,狠狠咬下一口。
马一直飞奔,风在耳边身畔,掀起绿儿的披帛长发,不时扑到秦明义的脸上。他勒住缰绳,既然摆脱了那少年,便悠闲而行,花草为伴,春光晕染,她在他的怀里,他们一起在马上,什么家国天下,凡尘琐事,全都凭空而去,好像这样走下去,便是地老天荒了。也或者,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他也是愿意的,欢喜的。
在绿儿的指引下,他们到达了隐藏在染绿轩后山深处的那座悬崖边。
绿儿下马,依然是轻柔春风,裙角飞起来,披帛飞起来,空旷无声的荒郊,草自绿,花自香,只是,血迹依稀,连空气中都似乎流淌着血腥。三天前这里的一场杀戮,仍然历历在目,绿儿长叹一声。
秦明义皱眉,用力嗅一嗅,沉稳道:“绿儿,这里有血腥未淡,近期定有祸事,为何带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