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轻快的说着,话音方落,那几个婆子很有默契的抬起了板子举高了手,打的越发卖力,而那些人原本痛的已经快没知觉了,这一下突然加重了力度立时就加重了伤情,扯着差不多已经嘶哑的嗓子,又嗷嗷的叫,苏心漓吓得嘴唇哆嗦,浑身发软,苏心漓笑笑给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那嬷嬷会意,这才松开了苏汐月的手,苏汐月吓得双目翻白,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且说方姨娘这边,她才听石榴说苏心漓离开了,还没松口气,就听到苏心漓去雪园的消息,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立马下令命人去雪园看看,探探情况,回来的人带回来的却是雪园大门关上了的消息,方姨娘心里头越发的着急担心起来。
“夫人,您别担心,小姐她再怎么大胆,她也不敢对妙雪小姐动手的。”
李嬷嬷站出来安慰道,脸上流露出的却是方姨娘想要看到的急切,但是事实上,她心里一点也不在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妙雪自己咎由自取,她自己承担恶果就算了,还连累方姨娘,想到这几天一系列发生的事情,李嬷嬷心里头一阵的担忧,尤其是小姐看向她的眼光,总让她胆战心惊。
相爷大寿前,对于方姨娘被扶正一事,她是信心满满,但是现在,她却没什么底气。
妙雪小姐平日里将方姨娘当枪就算了,这次的事情,明明是她的错,又闹的这样大,这要是个聪明的人,都会拼命的想要在相爷跟前掩盖,她倒好,居然还上门恶人先告状,真当小姐和定国公府的人是死的吗?
“她敢对我的妙雪动手试试,看我弄不死她!”
方姨娘咬牙切齿,恶声恶气的说道,她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从雪园方向传来的一声尖叫,方姨娘猛地抬头,跑到门外,那惨叫声越发的凄厉,听的她是心惊肉跳,方姨娘急的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这要是以前,就苏心漓那和老鼠一样的胆量,方姨娘十分自信,苏心漓不会也不敢对她的妙雪做什么,但是现在,她的性子是越来越难摸透了,要是她又对妙雪动手那可怎么好?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寄予了那么深的希望,就算对她着急上火,又哪里有不担心的?
“姨娘,不好了——”
方姨娘正忐忑不安心惊肉跳的,一看来人居然是妙雪身边的丫鬟,更是有种不妙的预感。
“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快说!”
方姨娘几步就冲了上去。
“大小姐还没事,小姐打了二小姐,现在正在教训她的下人,但是她说了,下一个就轮到大小姐了,还说按着相爷的意思,一定要让大小姐搬到南苑去,姨娘,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
“苏——心——漓!”
方姨娘闻言,怒呵了一声,底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把账簿和各库房的钥匙带上,和我去雪园!”
雪园这边还在行刑呢,方姨娘就领着人冲过来了,苏心漓做这么多,就是等着‘生病’的方姨娘将东西主动送上门来呢,雪园的门虽然合上了,但是并没有上栓,方姨娘的人一推就开了,当苏心漓看到方姨娘气势汹汹的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手抱着一大摞的账簿时,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她是已经做过母亲的人,自然明白为人母的这种心情,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置身水深火热却无动于衷的,方姨娘再怎么狠心黑心,对她的几个孩子却是真心的。
方姨娘一来,就看到和苏汐月方才出来时一样的场面,不过比起苏汐月看到的要更加惨烈一些,方才,那些人吃痛还能有力气嚎几声,但是现在,就只能咿咿呀呀的呻吟,背上屁股都是血,脸上肿的已经看不出原貌,如果把雪园的院子比作战场的话,那么现在这里就是哀鸿遍野,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方姨娘看着正对面房门口站着的苏心漓,身上披着枚红色斗篷的她在阳光底下特别的扎眼,姿态傲然,看着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脸上的笑容清浅,就像是在夏日盛放的莲花,遗世独立,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和坐在地上看到她眼睛就一亮,似看到救星似的苏汐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刻,方姨娘也不得不承认,苏心漓很有嫡女的风范。
屋内的苏妙雪一听方姨娘来了,觉得保护自己的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方姨娘的病可好些了?”
雪园因为方姨娘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改变,打人的还在打人,被打的还在被打着,还能叫几声的还在嗷嗷的叫,不能叫的就低声痛吟。
方姨娘从这些人的身边经过,虽然她小心避着,但是她眼中那些低贱的人的低贱的血还是溅在了她高贵的衣服和脸上,她走到苏心漓跟前,第一件事情就是嫌恶的擦掉脸上的血,她看着苏心漓,她让人惊艳的脸上笑容恰到好处,漂亮的媚眼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嘲讽,自信笃定的样子看的方姨娘想要吐血,她知道自己会来,亦或者说,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自己引来,这样的想法,让方姨娘脸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
“谢小姐关心,已经好多了。”
虽然方姨娘心里恨得想要把苏心漓撕了喂狗,但是面上却是谦卑的笑容,只是有些僵硬而已。
不愧是方姨娘,果然能忍。
“姨娘,你救救我,小姐要杀了!”
苏汐月坐在地上,拉着方姨娘的裙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开始哭诉求救。
不待方姨娘开口,苏心漓犀利的眼神就已经扫向了苏汐月,厉声呵斥道,“妹妹,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再不济,也是父亲的女儿,相府的庶女,哭着向一个姨娘求救,成何体统?”
姨娘姨娘姨娘,奴才奴才奴才,方姨娘一听苏心漓那轻蔑的口气,心里那个气,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唇瓣咬破了,痛得她拧起了眉头,倒抽了口气。
“我母亲过世的早,相府没有夫人,妹妹们尊卑嫡庶不分,我身为长姐,又是嫡女,自然应该为父亲分忧,承担起管教妹妹们的责任和义务,不能让那些有心人将她们养残了,方姨娘,这有何不对吗?我身为嫡女,岂是庶女可以直呼其名的,方姨娘,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