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些尸骨是不是你们自己埋下去的?”
“皇上跟前,岂容你们争吵,圣上英明,自有圣裁,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前面一拨人是诬陷了苏心漓,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是灵村的人,若他们真的只是百姓的话,死咬着苏心漓不放,今日的事情怕还不是那样好解决的。
“皇上,可否将此事交给臣女处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哭喊声不断,文帝正被扰的头疼呢,苏心漓要接手这烫手的山雨,替他排忧,文帝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两拨中,必然有一批是灵村的人,皇上,若臣女能证实后面的这几个人才是灵村的人,那方大人就是冤枉诽谤我,皇上一定要给臣女主持公道。”
文帝含笑看向苏心漓,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这是自然的。”
“谢皇上!”苏心漓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来人,准备清水,再请几个农民来!”
苏心漓说了声,很快有几个宫女断了清水上来,“将他们的手洗干净。”
其实,需要洗手的只是苏心漓之后带来的那一拨人,之前的那一批,他们的衣着都还算整齐的,也十分干净。
“皇上,太后,还有诸位娘娘皇子们,这样两拨人同时出现,你们心里会觉得谁才是灵村的人?”
“自然是你带来的那些人。”
太子似乎对苏心漓做的事情挺感兴趣的,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昏昏欲睡。
“臣女也是这样觉得的,双亲被杀,痛失幼子,家离破碎,颠沛流离,这是多大的悲痛,经历过这样的人生低谷,大部分人都会一蹶不振,整个人会快速消瘦,但是你看翠花带来的那些人,他们看起来似乎还很壮,既是生不如死,必定食不下咽,怎么可能会长肉呢?”
苏心漓这样的分析,很多人自是赞同的。
“事情都过去三年了,就算在沉重的伤痛,也该缓过来了吧!”
说话的是方有怀的孙子方哨玄。
“你们把袖子都挽起来,然后将掌心对着陛下举起来!”
翠花带来的那一拨人,自然不是个个心理素质都像她那样强大的,胆战心惊,浑身发抖,挽起袖子的时候,手都在打颤,将手掌心对着文帝和太后等人的方向举了起来。
“都给我举好了,你们的手就可以说明真相,胆敢欺君罔上者,剁一只手,再卖去军营黑窑!”
手又不是嘴巴,他又不会说话,怎么可能说明的了真相?可就算知道这道理,翠花那一拨人还是害怕的要命,原本手就颤抖的厉害,这会,更合适骨头被剔了似的,根本就举不起来。
方有怀看到这场面,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心里后悔懊恼的很,方才翠花他们被押下去的时候他就该息事宁人的,因为他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皇上,你仔细看他们的掌心,经常干农活的百姓,不论男女,他们整个手掌心都会很粗糙,结着厚厚的茧子,而且皮肤会很黑,这和练武的人是不一样的,练舞的人,一般是虎口茧子最多,虽然他们也会很黑,但是和在田地里劳作的人也有不同,但是你看翠花带来的这女子,她的掌心很光滑,手背也很白皙,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在灵村的时候家境富余,但是她的父母还有夫君不是被我杀了吗?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必定是要操劳的,怎么可能有一双这样的手?”
兰翊舒站在文帝的身侧,看向苏心漓,看着她淡定从容有沉静自信的模样,勾了勾唇,这样神采飞扬又带着点咄咄逼人气势的苏心漓,简直让人着迷。
苏心漓眼一瞪,立马就有人将翠花带来的那几个男子的手举了起来,“他们的手臂很粗,而且还很壮,不像农民,倒像习武之人。”苏心漓勾了勾唇,一双眼睛望进他慌张惶乱的眼底,勾了勾唇,然后用只有两分玩笑却有八分认真的口气道,“该不会灵村的百姓是被你们杀了的吧?”
苏心漓的话才说完,就听到有一宫女惊呼了一声,很快,那宫女面色苍白的跪到文帝和太后跟前,用颤抖着的声音结结巴巴道,“皇——皇上,他——他——”
她一张脸憋的通红,他他他半天,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她跪在地上,面向文帝太后等人,手却指着苏心漓盘问那人的裤裆,原来是,尿裤子了,其余的小姐见了,也是一脸的赧色,倒是距离他最近的苏心漓,坦然的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个未出阁的少女。
比起其他人害羞和微恼,苏心漓的心情却是不错的,尿了?那等同于是害怕心虚,那些已经入土为安的人,也不用再被骚扰。
没一会,侍卫们就带了五六个农民走了进来,“四哥,五哥,你们过来。”
苏心漓叫了声,程子风和程子轩也走了过去。
“皇上,你看他们的手,是不是如我说的那样?”
皇帝看了看那几个百姓的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程子风程子轩的手,果真和苏心漓分析的一样,事情的真伪如何,到现在,显而易见。
“方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心漓当然清楚,今日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方有怀这老混账想要害她,但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现在正是需要他办事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些就除掉他,不过既然他可以冤枉诽谤她,她为什么不可以质问他呢?这一系列的事情本来就是他策划陷害她和定国公府的,就算不能将他治罪,他也要让皇上他们明白,这次的事情与方有怀脱不了关系。
文帝看了苏心漓一眼,眼中闪过惊叹之色,这样一个久在深闺的女子,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他凉凉的看向方有怀,目光冰冷如韧,方有怀垂着脑袋站着,冷汗流的相当欢快。
“皇上,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任何构陷之意。”
方有怀跪在地上,饶是一向沉稳的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也不由哆嗦了,今日的事情,苏心漓分明就是早有了准备,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害她的事情的?现在的局面,对方有怀来说就是办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