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依靠在凌烨轩的怀中,也许,是这里隔绝与人世的纷争,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绝望让她懂得原来她竟然是这么害怕凌烨轩会死去,而自己也那般的怕死,所以,她竟然没有挣扎出这温暖的怀抱,而是贪恋这样的温暖和安心,直到自己忘却了何时,泪水不在滴落……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的亮了,云倾从凌烨轩温暖的怀中睁开略带红肿而惺忪的双眼时,竟意外的发现他们身处一片漆黑的山洞中,外面的阳光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云倾有些吃力的想伸手挡住,可是还没有动,就觉得身下的人换了一个姿势,用身体为她挡住了那刺目的光芒,她眨了眨眼睛,待适应这种光线的时候,眼前便映出一张带着笑意的俊美容颜,随后,头顶上传来低沉而略带沙哑的感性声音:“醒了?”
云倾怔了怔,几乎是瞬间弹坐起来,但是却凌烨轩再次拥住,他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脖颈处缓缓的传来,带着戏谑的低笑道:“怎么,现在才觉得害羞,是否迟了些?朕,可没有忘记你抱着朕又哭又闹的可人摸样……”
娇小的面容刷的染上了红晕,云倾瞪大了双眼,怒瞪向凌烨轩,几乎整个人都暴起揍他,但是刚睡醒软绵绵的身体却动也不想动,最关键的是,她竟然发现自己竟可耻的贪恋着他胸膛的宽厚温暖。
“你说什么?”
轻柔的呢喃,云倾气喘吁吁,而凌烨轩则是温柔沉溺的看着她,几乎是要逼迫她卸下最后一道心房,完整的将一切交付于他。细密的轻柔的吻如同蝶翼轻拂在云倾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柔婉转,吐出的热气暧昧的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这样的感觉,让她陌生,甚至仓惶的想逃……
凌烨轩的身子僵了僵,早已昭示的欲让他喉结滚动,难以收手,他看着云倾又恢复了之前那个警惕的摸样,眼底原本跳动的火焰也渐渐的熄灭了,所致变成了漆黑而深邃的颜色,他平复了自己混乱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之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而后从云倾的身上翻下,躺在了一旁,闭上了盈满失落和痛苦的双眼。
终究,她还是不能接受他,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都隔阻这一道墙,他进不去她的心里,她也不愿意跨过那道栏杆来到他的身侧。
突然失去了温暖的来源,云倾的心头一阵空虚,她长睫颤了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冰冷的空气中有掺杂着暧昧之后的尴尬气息,凝重得令人不舒服。
云倾缓缓的起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敢去看凌烨轩的面容,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可是现在想来竟然是那么的不真实,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她还记得那略带粗糙的大拇指在脸颊上的触感,可是,此刻却如同梦境一般。是人类在深陷绝境时的脆弱使然吧,云倾这样安慰自己,随后起身,踏出了山洞。
北域的冰冷并没有因为阳光的明媚而变得温暖,反而时凉意更甚,云倾眺望着这片白茫茫的山谷,心底原本仅存的一丝希望都被埋没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四面环着陡峭的山峰,山体全部被大雪覆盖,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原本的轮廓,看来,如果禁卫军和黑衣探卫找不到他们的话,估计,他们可能要在这里困上一辈子。
昨夜的混乱的思绪已经被平复,此刻云倾的思绪也清晰多了,她看着这座山谷,突然间挑起秀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身望向山洞内的皇帝,道:“你知道楚桓会在你面前捉拿那些杀手问罪,要借机铲除楚王,所以,你才带着我夜离王城,让楚桓扑空?”
她早该想到了这一点,凌烨轩是何等人物,他根本不可能让楚桓的计划成功,毕竟,北楚的势力落在楚桓手上对轩烨国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凌烨轩索性让自己消失,到时候就算楚桓抓到了杀手,逼供出了何人指使,却不能请求皇帝决策楚王的生死,因为,那些人刺杀的人,皇帝没有亲眼看见。
“呵……”躺在地上的凌烨轩突然冷笑一声,随即睁开漆黑深沉的双眸,却没有看云倾,而是低沉沙哑的道:“你对这些事情,似乎永远都有无法磨灭的热衷,对楚桓,更是关怀备至,连他的一切行动都能猜测到。皇后,你能告诉朕,你的心里究竟装着什么?”
云倾惊住,而凌烨轩却再次突然翻座起身,一双冷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含着不可忽略的怒气,更是带着几分苦涩的嘲讽。她的心里仿佛永远都只装着那个清俊的男子,从来都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是不是,她注定永远都不会属于他?她为什么从来都不曾属于过自己,从来都不曾……
苦涩的味道在心口涌动,仿佛划破了喉咙一般难以下咽,凌烨轩的心像被撕扯一般的疼起来。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是的,七年前,她入宫是怀有目的的,因为她不曾依恋过他半分,她的笑颜只对病怏怏的凌烨云展示,就算偶尔对他笑,也是别有目的和敷衍。
现在,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楚桓,甚至三番两次在他的属下面前为那个男子说话,却不曾想过他的感受,甚至在他受伤的发怒时,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摸样。
云倾看着凌烨轩那瞬间闪过无数情绪和满载痛苦的面容,心头猛地一窒,竟有些回答不出他的话。是,她的确很袒护楚桓,那是因为那个男子自始自终都是那般的和煦温柔,可是眼前的男子……他们之间横着太多的阻碍,而这些让她没有办法放下提防去真心接纳他。
起初,入宫时为了颜美人他们相互斗法,而后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再然后就是与太后争锋相对。为了冷氏一族,她甚至牺牲了冷战天的幸福,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咄咄相逼。那些深宫中的记忆,就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让她没有办法不时刻提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