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今怎么突然断了她的财路?难道他的那些秘密,就不怕她一激动抖了出来?
然而,他明显是聪明的人,知道她迷上毒品,却也成了他掌控她的武器!就算他断了她的财路,但仍坚持不懈给她供货,就还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不能反抗他,否则她就活得更痛!
越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也越发确定要去的方向。他在这里,如今的他,就在这里!
她咬了咬牙,决定找他去了!可就在这时,迎面奔来一个猛汉。她拄着拐杖,行动不便刚想避让,却没想那人就像是奔她来的,只稍微用力,就将她手中的拐杖和行李全都拿去!
“混蛋!你给我站住!”她想不到法律森严的新加坡,在大白天居然会被她遇到抢劫?
那人明显是新手,听到喊声后害怕了,于是更加快逃跑的脚步,免得被协警发现抓个正着!
好在曲嘉芮的呼喊也很见效,很快,就有人朝那贼人追了过去。猛汉一看无处可逃,居然抱着箱子就跳入河中。眼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绝望中跌了个踉跄,整个人就趴在地上!
“该死!要是被他们抓到,还不赐你六大鞭!”她恨恨的,只能捶地!
可是此刻,她是真真正正没了钱,没了去处,也没了任何依靠……
人一倒霉,连上天吐个口水,都会喷到她身上!
商铺的玻璃板上倒映着她的身影,瞥眼一看,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是个瘸子,原来自己是这么狼狈!怪不得,就是去卖,也会掉价!
谁会愿意和一个瘸腿的女人在床上做那种交易?
她就是别人丢掉的破鞋!
想到这她仰天大笑,路人纷纷转头看她,目光疑惑又略带同情。他们,都把她当疯子了吧?呵呵……
突然间,她感觉周身不适,体内如削骨般疼痛、如蚂蚁穿行般瘙痒,是毒瘾犯了。没钱了还可以去借,没药了就只有生不如死!她只好拼命的抓着自己,咬牙忍着,又不敢表现太过明显,害怕被巡逻的协警发觉。可那感觉犹如从皮肤进入骨髓,她越是抓,就越是痛痒难耐!
无意间她看到广场中正放着喷泉,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奔上去就让水花淋湿自己!喷头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的四肢射得生疼,但当冰凉的液体接触到她身体时,那瞬间她又觉得有一些些快意。或许因为这样,她就绕着喷水池跑了开来。但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就被协警注意到了。
当曲嘉芮被人从喷泉池内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贴身的布料露出了她性感的曲线,如果如今的她不是过于糟蹋,那样的身段必是让旁人羡煞不已。
协警们说着英语,意思是要控告她影响市容市貌,要处以罚款或者其他同级的惩罚。她心乱,耳朵听得不清不楚,身子也还在打颤。可她知道这下是完了,被查出吸毒是迟早的事,那可是要命的惩罚!
就在她灰心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自己熟悉的声音,她抬眼一看,居然是姐姐!
曲婉倪找了好半天才在街道口找到自己的妹妹,见她全身湿透又被警察拎着,面色变了又变。
“嘉芮,你怎么回事?”
协警们对望了一眼,刚要说什么,就被曲婉倪用1000新币挡了回去,“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她精神有一点点问题,听说今天要带她去医院看病,于是就害怕得跑了出来,我正找她呢!现在就带她去医院!麻烦你们了!”
一听说是精神病人,协警们也就不再追究什么,和曲婉倪交代几句,收了钱开张票,转身走了。
她们终于松一口气,等他们走远,曲婉倪这才将妹妹拉过一旁。见她抖得厉害,心里又更是难过。
“你这是不是……犯毒瘾了?”她疑惑的问。
曲嘉芮点点头,嘴唇已变得苍白。
“先和我回去,二妈不过是一时生气,她是你亲妈咪,不会真的丢你不管的!”
可曲嘉芮却摇头,“妈咪……她生我气……我……我的证件都放在行李箱那……被抢了……”
“什么?箱子被抢了?”曲婉倪一时震惊,刚刚急匆匆捞人,也忘了看妹妹身边确实不见了行李。
“怎么办,姐姐……箱子里有……药……”
曲婉倪这下慌了,如果被发现箱子里有那东西,不被绞死也会判个好几年监禁!
见姐姐也没了主意,曲嘉芮更是六神无主,而身上的剧痛和瘙痒,又更增加了她的恐惧,转头间,望着那涛涛的河水,那种寻死的冲动又再次袭来!
似乎是意识到妹妹的心思,曲婉倪顿时黑了脸,伸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转眼就不见一样。
“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好受一点?”
曲嘉芮没有回答,只猛地蹲下,把手伸进嘴里狂咬!
曲婉倪吓了一跳,急忙把她的手从嘴里取出。
“姐姐,帮我买瓶冰水,要很冰很冰的那种……快……”
听到这,曲婉倪连连点头,看看四周,不远处就有一家卖冻饮的。
“等我,很快就回来!”她说着刚想转身,可没走两步又回头,为防万一,她决定拉住妹妹一起过去……
温仪蓉一直安静的待在公寓内,不久前的怒火在冷静过后似乎平息了不少,她开始后悔对女儿说了那么狠心的话,看看钟,曲婉倪出去寻人也有一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门口有动静了。
温仪蓉紧张的站了起来,还没等外面的人用钥匙打开,她就已经从里面将门口开了出来。
曲婉倪和曲嘉芮姐妹俩果然站在外面,可让人看着心酸的是,曲嘉芮不但满身污迹,还湿得浑身打颤。
“嘉芮?”温仪蓉忍不住,还是叫了女儿的名字。
曲婉倪推了推妹妹,曲嘉芮这才抬眼,却在看到母亲的面容后,泪水突然落了下来。
很多时候,骂你最狠的人往往也是最爱你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实在罪无可恕,向来疼爱自己的母亲又怎能如此忍心把她丢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