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楼。
江湖上,人人知道掬月楼,却没人能够找到掬月楼,因为,它隐藏在天山之巅,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里,有一座犹如水晶宫般玲珑剔透的宫殿,它藏于万年不化的雪山深处,孤独寂寞的立着。
白茫茫的庭院里,伊人裹着雪色狐裘,小巧的脸被掩盖了一大半,她独自立于一棵被冰雪覆盖大半的松树边,望着不远处的琉璃阁,四周白皑皑的雪覆盖了大半的宫殿,厚厚的积雪踩在脚底下咯吱咯吱的响,她就这么走走,停停,有大半个时辰了。
三个月前,她从第一庄回来,这三个月,她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有一种莫名的焦躁跟随着她,倒不是她有多么善心,会因为风辰景的死多么的于心不忍,在楼里十年,善良,早已被磨光了,她只是,不能理解。
当她被软软抓伤,中了神仙醉的时候,如果风辰景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便没命了,而他为了她,没有犹豫,可见他是在乎她的,为了还这个救命之恩,她明明发现了虎牌令却没有动手,反倒是传信回楼里恳求门主饶他一命,当时门主和她打赌,如果风辰景肯为了她而放弃虎牌令,那么便饶他性命,可是当用她做饵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他宁愿她失节于这满堂的男子面前,也不愿意交出虎牌令。
虎牌令,据传言,得到它就如同得到了一国的财力,这数百年来真正知道它下落的人没有几个,五年前掬月楼楼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知道这虎牌令世代由天下第一庄守护,于是便派了寒月去夺取虎牌令,可是无论如何大刑伺候,风家人没有一个透露虎牌令具体下落的,风辰景的双亲便是在那场变故中去世的,万般无奈之下,楼主只能在几年后,又派出了染月。
在风辰景身边的数月,她可以感受到这个男子的真诚,坦荡,就如同一般江湖侠客般潇洒不羁,他待她是极好的,从初遇的怜惜,到情浓时的无微不至,甚至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去为她死,掬月楼的人大都是冷血的,她没有太多的善良,但是却头一回为一个人向门主求情,那个赌约,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赢的,即使不是为了她,也该为了这满堂来参加婚礼的无辜的人包括他自己的命,但是最后,他宁可死也不能舍弃可能会到手的荣耀与财富。
人,真的很奇怪。
此刻,魅影倒是有点羡慕明若了,那个爱的那么极致的女子,也只有她,才配的上言一个爱字吧。
“小姐。”
华碧拿着一只碧玉杯远远的走了过来,她轻咬着唇,有些难过的看着魅影。
魅影淡然的看了看那只碧玉碗,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置于玉碗之上,指尖寒光一闪,手腕处温热的鲜血流入玉碗,只一会儿便蓄满,她按住伤口,转过身,轻轻的说:
“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华碧望着手中的玉碗,眼眶微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身体好冷,她裹紧狐裘,却止不住身体的阵阵寒意,望着雪山上空,蔚蓝如洗的天空,无力的轻笑。
明姐姐,这便是你所艳羡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