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仁便将香云遇见林志刚夫妇的事情告诉了少爷。
这倒是个好现象,一定是她心烦意乱,想借酒消愁。怕就怕她淡漠如水,无风无浪。
看来她与她父母的相认是指日可待,但她喝得是红色妖姬,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方宇轩可舍不得,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现在人在美国,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香儿,你在干什么?”当对方终于接了电话时,方宇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打了N遍电话,他连骂人的冲动都有了。
“我没干什么!”舒香云含着泪,嗓音哽咽,酒辛辣的滋味呛得她好难受。
方宇轩心口一窒,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堵塞在喉咙,“香儿,躺到床上去,我们聊聊天,好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天?”舒香云再次抿了一口红色妖姬,眼角中的泪被喉咙中的一团烈火呛出来,她抚着喉咙,眼泪淌下。
“舒香云!”方宇轩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大声呵斥道,“你以为你喝醉了,天下就太平了,万事就大吉了,所有的事情就解决了吗?你明天醒来,心照样会痛,你的父母更伤心,你这样糟蹋自个的身子,算什么?只能让关心你的人,爱你的人担心,让你的儿子更难过!”
听到这些话,舒香云双肩抖动起来,眼泪掉得更凶,“方宇轩,你这个混蛋,凭什么要指责我?你凭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很痛?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你们根本不了解,你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咳……咳……”
“香儿,对不起!我不该凶你。”方宇轩的心狠狠揪起,嗓音同时柔软得几乎要化成了水,“我只是心疼你,舍不得你伤心,流泪!舍不得你用烈性酒来摧残自己的身子。想想我们的儿子小亚好不好……”
“小亚是我的儿子!”舒香云赌气地说道。
“好、好、好……小亚是你的儿子,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方宇轩生怕刺激到她,只得顺着她,心里却嘀咕着,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一个人就能造出一胚胎来。
站着窗口打电话的方宇轩精力太集中了,就连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也无从知晓,方菲儿本来有事找他,见他在打电话,准备无声无息的退出,却听见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而且用得还是中文,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她还听见儿子,儿子之类的敏感字眼。
好奇心瞬间被吊起的菲儿决定偷听一下,就算被发现也最多是他赏赐给几个冷刀子的眼神,说不定可以弄到一条爆炸性的天大消息。
电话里的沉默让方宇轩忧心忡忡,他轻声问道,“香儿,当初你那么小,还是一个中学生,而且我又要回美国结婚……你一定恨死我了,可你为什么还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哑然,彷如缺水,太干,过涩。
菲儿惊愕地瞪大眼珠,脸上的表情完全被抽离。他有儿子啦?按时间推算应该四岁多了!那么香儿是谁?
方宇轩本来是想当面问舒香云这个问题,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只能抬出小亚这个尚方宝剑和她聊天,不然,她又该陷入她的死胡同了,钻她的牛角尖去了。
他这下算是做对了,香云只要是聊到她儿子,想到她儿子,所有的苦啊,难啊,心酸,眼泪等等都抛之脑后去了。
许久,许久,就在方宇轩想再次发问时,电话里才传来香云幽幽的声音,“当初,如果不是舒寒风告诉我,我是外婆从医院里抱养的孩子,我会选择放弃孩子,毕竟考重点大学是我的梦想,再说,十七岁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以为我是一个弃婴,所以,当时特别恨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也是一时赌气,生下小亚……幸好,我没失去我生命中的绝世珍宝,我的选择是正确。”
“香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方宇轩颤抖的声音夹着一丝哽咽,“我爱你!”
天啊!菲儿当场被石化了!这可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到的最大奇观。要知道她弟弟可是一位唯我独尊,万事万物皆在他脚下的主,而且还是一位游戏于女人堆的花花公子,今天竟然说出这番令人喷鼻血的话来。
“方宇轩,我不要你谢我。”舒香云眯着一双泪眼,盯着杯中的烈性酒,喃喃苦笑,“当初我决意要生下小亚,并不是因为你,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在和抛弃我的亲生父母叫劲。证明我能将小亚抚养大,其实,这五年,多亏风哥,他就是我生命中的保护神,救世主。”
方宇轩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他能够想象出当时只有十七岁的舒香云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磨难。她五年来的化蛹,五年来的涅槃也成了他心中一个永远的遗憾和伤痛。
就算遭她一千次的拒绝,他也会向一千零一次进军和努力,“香儿,你爱小亚吗?”方宇轩的脸上堆满了算计的笑容。
“废话!”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舒香云狠狠啐了一口。
计谋得逞的方宇轩坚定说道,“既然你那么爱小亚,就应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舒寒风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而我才是小亚的亲爸爸,我的位置任何人也代替不了!”
“呃……”错愕不已的菲儿再次被震了个魂飞魄散,舒寒风就是舒香云的男朋友,那么香儿就是舒香云啰,所有的事情豁然开朗!
她本能的惊呼声,引得某人转身,投来两道恶狠狠的目光。
居然被他逮了个正着,偷笑的方菲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随即不动声色地旋身坐上舒适宽大的椅子上,双腿交叠,一片闲适悠然。
“冒名顶替的又怎么了,他们父子关系可融洽了,再说,我也很喜欢这份平静而又充实的生活。”
“香儿,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方宇轩恼怒地扒了扒碎发,无奈之际,却还不忘警告地瞪了一眼坏笑的菲儿。毕竟当着别人的面求婚很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