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是有人故意要我的命!”我牵强地冲他笑了笑,左手下意识地将手掌贴在左大腿上,眼睛因痛苦的回忆而微微地有些湿润。
大学里发生的那场车祸几乎葬送了我年轻的生命,左腿粉碎性骨折,医生在我醒来后告诉我下半辈子很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当时对我的打击很大,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将我抛弃了,我整天以泪洗面,精神颓废地像个无主的幽魂,后来是一个自称为我男朋友的温柔男孩在我身边不断安慰我,鼓励我,使我渐渐有了对抗命运不公的勇气,在他温柔的陪伴下,我天天在主治医生的指导下复键,复键了有大半年吧,我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而那个温柔呵护我的男孩便从此不知所踪,他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跟我说,便人间蒸发了。
“是谁?”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愤怒的喘息。
“肖航,这事你别管!”我摇头谢绝他的好意,“我不想拉你下水。”
程爱琳敢这么对我,来日我一定加倍奉还给她!此仇不报,我太便宜她了!
抢了林志浩那个贱男人我无所谓,可她不知道收手,一再地刁难我,挑衅我,甚至想在异国谋害我,我岂能让她这么逍遥快活!
“你有薛老夫人的电话吗?”她对我这么狠毒,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有,但你要干什么?”肖航眯起的鹰眸中有着困惑。
“我只想让薛老夫人明白一下她的宝贝儿媳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女人一旦狠起来,无疑是一只毒蝎子。
薛泽的老妈不是很看重程爱琳吗?我很快就会让她知道她的好儿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无耻女人!
“是程爱琳把你害成这样的?”肖航也不傻,很快便知道了底细,“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还会让她得逞?”他上挑的眼角有着无尽的嘲弄。
“我精神恍惚行不行?”我没好气地瞪他,“把薛老夫人的电话给我,不给,我就跟你断交!”
“呵,断交?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又何来断交之说。”他的嘲弄里多了一丝讥笑,可还是很配合地把薛老夫人的电话报给了我听。
我拿着他的手机给薛泽的老妈留了言后,便把他的东西丢还给了他。
“沈丹萌,小心点,这手机是我新买的,很贵的!摔坏了,我可是要你赔的!”虽是这么不遗余力地消遣我,但肖航的身手的确让我有了一丝惊叹,迅捷,敏锐,准确无误,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个练家子。
“肖总,你何必这么小气,我身上没钱!”我朝他无辜眨眼。
“这不是吗?”随即,他的手中亮出了薛泽的信用卡,“薛泽看来对你挺照顾的,居然把自己赚的钱给你乱花。”说着,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至于哼的意思,我无法参透。
“把它还给我!”我不顾自身的疼痛,执意起身从肖航手中抢回那张信用卡,牢牢地攥在手心里,疼得又重新倒回病床上。
这是坏男人给我的,我不能把它弄丢,不然我亏欠他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我从未告诉过他啊。
之前他和他老妈的对话奇奇怪怪的,听得我犹如坠入云里雾里,找不到出口。隐约只觉得他们的话都是与我有关的。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一张信用卡吗?就算你不小心弄丢了,薛泽也不会怪你的。”肖航见我疼得直冒冷汗,又恼又心疼地怒斥我,“沈丹萌,你彻底没救了!”
我没救了吗?也许是吧。
“这是薛泽所住的医院吗?”我抬眼望着病房里熟悉的物品,喃喃问道。
这里不比坏男人的病房奢华,但东西大致上都是一样的。
“没错!”
“我要出院!”肖航说完,我立刻向他提出了这个无礼的要求,“劳驾你肖大总裁帮我跑一次腿,去给我办一下出院手续,行不行?”
我不要跟坏男人住同一个医院,我现在思绪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面对他。
“你疯了!你现在浑身是伤,不住医院你想干什么?”肖航怒瞪我,茶褐色的鹰眸在一点点地转成褐色,浓黑的眉毛整个倒竖,怒气不显自露,“如果你不想看到薛泽的话,我可以帮你转院!”
“我不需要转院,我要的是出院回家,我不想在这地方待了,你若不肯替我跑腿,我自己去!”我费力撑起自己疼痛的身躯,艰难地把双腿移下了床,正欲穿鞋子之际,却被肖航一声不响地抡抱回病床上。
“你给我好好躺着,我去帮你弄!”他沉沉的怒色彰显在他那张冷酷的俊脸上,显得他整个人多冷酷无情似的,他用力地瞪,狠狠地瞪,拼命地瞪了我很久之后,他才转身大步离去。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倔的女人!”这句愤恨的话随着他的远走而飘散在消毒水浓重的空气中。
我不是倔,而是逃避,像只遇到危险的鸵鸟一样,努力把头埋在沙堆里,不想去面对那些烦心的问题。
肖航很快为我办完了出院手续,脸色阴沉地抱着我出了病房。
我左脚崴了,又红又肿,根本穿不上窄小的高跟鞋,所以我的一双鞋子晃悠悠地拎在肖航的手上,那样子还真是有点煽情。
我乖乖任他抱着,路过走廊的拐角,我对上了坏男人的视线,愤怒,幽怨,而又沉重,他坐在轮椅里,小赵在后面推着他,他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肖航,快抱我进电梯,我不想看见他!”我慌乱地别开与他交缠在一起的视线,故意将头埋在肖航的怀里,催促他赶紧带我离开这。
他阴郁沉痛的目光让我透不过气,我好怕他对我说话,对我说没关系,我什么都不会介意的,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如果这么一说,我相信我再也抵抗不了自己心里那份清晰的爱了,一旦我承认,我休想再逃开爱情的禁锢枷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