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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漆黑长廊和白色病房

晚上八点,苏黎和常洋洋来到K城医院,打听了半天终于来到了柳江婷的病房,这间病房已经特别偏了,毕竟住的是个植物人,听说要过段时间柳江婷才会被家人接回家里,一般植物人也不需要太多的照顾,就是需要有人看护着。

苏黎突然觉得这个医院的长廊特别阴暗,让人毛骨悚然,这个点儿,这么偏僻的病房,这条长廊怎么看都像是电影里通往停尸房的,柳江婷现在和尸体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想到这个,苏黎不禁大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了一身。不过人都已经来了,现在退回去难道下次再跑一趟,更何况常洋洋还跟着身旁,她可不想让这个不中用的男人笑话,她柳江婷能蹦能跳的时候我都没怕过,更何况是现在只是个还能喘气儿的植物人?

想到这个,苏黎步子快了起来,朝着长廊镜头尽头那个泛着白光的病房走去,那就是柳江婷沉睡的地方。常洋洋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苏黎后面,显然他是为手上那袋实在多余的苹果感到发愁,这苹果他在路过水果店的时候想也没想就买下了,直接挨了苏黎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实在是太失策了!

苏黎走到病房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后面跟上的常洋洋想一步跨过她被她狠狠的拽了回来“怎……?”常洋洋刚想问就被苏黎一把摁住了嘴,苏黎朝着病房的方向给常洋洋递了个眼色,常洋洋歪头从病房窗户往一敲。病房里除非了躺着的柳江婷之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柳江婷的看护家属,而是魔女江晓华!她怎么来了?而且这时候江晓婷正做着一个让苏黎和常洋洋怎么都想不通的动作,魔女江晓华竟然亲昵的在用手给柳江婷抚弄着头发!这也太诡异了!她俩究竟是关系?如果是亲戚,不同姓啊,这也藏的太深了。如果是密友呢?也不像啊,柳江婷平时怕江晓华不是一点半点儿,刚进公司弄撒魔女咖啡杯的时候就落下的心理阴影。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呢?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去吧 没什么了不起!什么都依你,却看轻我自己。虽然我爱你 ,不许你再孩子气,寂寞的鸭子,也可以不要你 !”

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苏黎的手机突然响起,病房里的江晓华显然听到了,扭头朝窗外看过来。苏黎和常洋洋吓得立马一个下蹲,几乎是匍匐前进,溜的比耗子还快,俩人一前一后奔到医院底楼,吓的一个脸青,一个脸白,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苏黎本来以为从柳江婷出事到现在都半个多月了,已经没啥熟识的人会来探望,刚刚突然在病房外,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魔女江晓华也去探病了,而且情状古怪,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一阵惊慌之后,苏黎作为妙龄女郎的八卦天赋被彻底激发,她在常洋洋面前絮絮叨叨,列举个各种推测、各种可能,而常洋洋只想找个能坐的地方休息一下,根本没想好好搭理已经开始烦八卦推理症的苏黎。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苏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我说,咱悄悄回去看看?”苏黎觉得刚刚受的惊吓是因为事发突然,手机又忽然响起来,这才吓的抱头鼠窜,现在如果再上去瞧,不但不会害怕了,而且还能一探究竟,魔女江晓华竟然会来探病,而且表现亲昵,这就已经是爆炸新闻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了,被逮着了,我可不想对着女强人那张脸。”值得一提的是,常洋洋也是从未被魔女江晓华痛斥过的人,理由很明显,江晓华根本懒得花功夫来训示他,而且公司有个早已不再是秘密的秘密,常洋洋是公司常总的侄子,大家都认为犯不着和一个根本犯不着的人认什么真。苏黎几番激烈,常洋洋干脆懒在板凳上不起来了。苏黎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决心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要回去看看。

苏黎一个人回到刚刚那条长廊的起点,尽头的灯光依然亮着,这次她把手机事先调成了静音,她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尽量放轻脚步,重心微微后移,这是为了确保偷窥不成被发现的情况下,她好转身就跑。

偷窥过的人都知道偷窥的那种奇妙心态,强大的求知欲望,想要知道隐秘的东西,就像高中生第一次躲避在被窝里偷看********,时不时的把被子掀一条缝,小心的查看周围是否有人。现在的苏黎就是这样的,每走几步她就要四处张望下周围有没有人,自己是想去偷窥别人,如果反倒被别人盯上了,那就真是悲剧了。

早知道还是死活都应该把常洋洋带上,不一起偷看,当个站岗放哨的也行啊!苏黎上来的时候的常洋洋说:“别怪我没提醒啊,刚才那事挺古怪的,这可是医院,小心有脏东西!”可是当时苏黎觉得,就算是脏东西,也没魔女江晓华可怕。

苏黎好不容易挪到了柳江婷的病房门前,她贴着床沿往里望去,可里面的情景却让苏黎大失所望,魔女江晓华已经离开了病房,难道是刚才的惊动让她草草离开了?病房里只有柳江婷一个人安静的趟在那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苏黎呼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减了,她直了直身子,直接推门进了病房,走到柳江婷病床面前,一场车祸并没有伤到柳江婷本来就不错的容貌,脸色微白反而让她显得更加的好看一些,连上并无表情却感觉带着那么一点点笑意,苏黎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这时候摸出自己的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告诉楼下的常洋洋赶紧上来,危险解除,没想到开着震动的手机在兜里一阵骚动。

“亲爱的,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是个男声,是苏黎男朋友打来的。

“恩,我在医院呢,恩,我来看看江晓华。”

“你看她?你不是说和她矛盾挺大的嘛。”

“哎呀,看看就看看嘛,别人都这样了,我就看看,你乖乖的,我马上就回了,常洋洋和我一起呢。”

苏黎有点不耐烦的挂掉电话,眼光又落在柳江婷的脸上,突然!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感觉什么东西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且,她好像看到柳江婷眼皮跳了一下,植物人,这可能么?她第一反应是全身一个哆嗦,马上想叫医生过来看。这时候病房的门“吱呀……吱呀……”的慢慢从外部推开。

“是谁!”苏黎吓的惊叫!不会让常洋洋说中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不过马上就证实了,虽然不是什么脏东西,但是确实是常洋洋有关,原来常洋洋看苏黎这么久下来,担心出点什么事,自己也状着胆子上来了,刚才就是他小心翼翼的在推门。

“你想吓死我啊!”苏黎看到光冒个头进来张望的常洋洋发气了脾气。

“我吓你,你还吓我呢,刚刚江晓华不是在么,人呢?怎么就你了。”

“我也不知道,我上来就没人了,估计先走了。”

“哦。”常洋洋放心大胆的径直走了进来,他先走过去把苏黎背后敞开的窗户关上,这面墙上的窗户是朝着街道开的,当时那一阵吹的苏黎背心发凉的风,就是从这扇敞着的窗户吹进来的,常洋洋把窗户一关,屋子里顿时显得的暖和起来。

“常洋洋,我给你说啊,刚刚进来之前,我好像看到江晓华眼皮跳了下,她不是植物人么?会有反应么?”苏黎觉得刚才的环境还是过于惊悚了点。

“这正常啊,我听说植物人也会对一些刺激做出反应,比如强光照射瞳孔,瞳孔是会与反应的,说不定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呢,就是反应不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

“你们俩平时斗的这么厉害,她见你来了,有点反应,正常,你看看你,给人多大刺激啊!”常洋洋不忘嘴贫。

“她又没睁眼,怎么知道是我。”

“我不刚说了嘛,看不到,她不会用听的啊,不信你和她说话试试。”常洋洋似乎很满意自己对苏黎的这番挑逗,苏黎看样子也真上钩了,她拖过一张板凳,对着沉睡中的柳江婷无语凝望,此刻的苏黎已经没有和柳江婷斗嘴的矫情劲儿了,毕竟现在和她斗嘴,她也不能反驳了,想到这个苏黎居然心里泛起一阵暗伤,这时候她才明白今天她之所以会主动要求过来的探病的心理原因,原来没了对手,也是不好受呀。

“江婷,我是苏黎,你能听到我说话么?”苏黎对着柳江婷看了半天,突然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省略了姓氏的称呼显得格外温暖亲切,就连一直在旁插科打诨,有的没的的常洋洋也有点动容了,他心里暗叹,女人之间,竟然可以在这么极端的环境下产生莫名其妙的情愫,女人真是天下最难懂的生物。

第二天的清晨,苏黎比平时起早了一个小时,这个从来不做早饭的超级懒女,今天抽风似的给自己做了一个火腿三明治,她出门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又好像没有,难道是忘记锁门了?算了,反正是无聊的强迫症表现,苏黎这么安慰自己,出小区右拐走进了地铁站。

到达公司的时候,苏黎发现,自己来的实在太早了,她住的地方如果坐地铁到公司,其实只要15分钟,这会儿她走进办公司的时候,连行政前台都没来,只有几个清洁阿姨在忙碌着,苏黎感到自己严重睡眠不足,坐到工位上就趴在桌子上准备补一个瞌睡。

隐约隐约她听到有很多人陆续来到公司,周围的环境也渐渐变的嘈杂起来,她揉揉眼睛,伸了个大大懒腰,然后对着路过工位的同事们说:早安,今天也要努力哦!这是苏黎的早安口头禅,因为这样她感觉自己也会一天都精神饱满。但是今天不同,她发现她主动和路过的同事们打招呼的时候,对方都以一种很怪异的阳光看着她,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苏黎开始有些小惊慌,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我的镜子呢,我的镜子呢,苏黎有点失措的翻着办公桌,苏黎是个爱美的姑娘,总有一面小镜子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今天,镜子跑哪儿去了?

“苏黎?你?……”就在苏黎还在努力寻找自己的镜子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前发出,苏黎抬起头来,是熟悉的钱仲勋,钱多多,就连他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苏黎,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钱主管……我今天有什么特别么?”苏黎意识到自己肯定出问题了。

“苏黎,你的工位,不是应该在那边么?”钱仲勋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工位,才是苏黎的工位,桌子上摆着一面HELLO KITTY的小镜子。苏黎一下蒙住了,她努力压抑自己心中莫名的恐惧,扭头去看工位边上贴着的工牌名字,那张白色工牌上分明写着三个字:柳江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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