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前面就是永州城了。”车夫把车靠到路边。
“大爷,谢谢了。”含墨一边跳下车一边说。
望着车夫走远,裘复对含墨一拱手:“多谢姑娘一路照顾,让裘某得以早日回家,等到了我府上,姑娘就是贵客了。”
含墨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哪有那么多礼数,夜已经深了,我们早点去你家才好。”
裘复在前面带路,含墨新奇地跟在后面打量着永州城的街道,这永州城好大呀,比之前的县城大多了,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多数店铺都打烊了,零星的几家店铺灯火也暗沉沉的,叫人怪害怕的。突然一个黑影子猛地从眼前略过,吓地含墨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鬼啊!!!”
“凤儿,乖,安静点!”裘复温柔的声音轻斥着。
“什么……凤儿是什么”抬头一看,是只金色的大鹦鹉,原来不是鬼啊……咦,自己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
“姑娘……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裘复有些无奈,含墨立刻恢复离裘复一丈远的端正站姿,淡定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故作深沉道:“原来是公子养的鸟儿,真漂亮,咳咳。”
裘复努力憋住笑:“让姑娘受惊了,我家鸟儿五官灵敏,大概是闻到我的气息寻来了,姑娘不必惊慌。”
含墨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这只鸟是真的漂亮呢,体型比一般鹦鹉大很多,羽毛金黄金湛,站在裘复肩膀上威风凛凛。这样名贵的鸟……自己突然对裘复的身份有了些怀疑,本来以为他们家只是稍有些家底的书香世家,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这么晚了,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今天就住一夜,明天一早就走。
跟着裘复东拐西转的,终于在一个大宅子前停了下来,四周很偏僻,前面是一片树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通知了家仆报信后,宅院里亮起了些灯盏。含墨眨巴着眼睛四处瞅了几眼,宅院很大,周围却多掩树木,各处建筑装饰奇巧,风格竟有些不似中原。
过了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出来,见到裘复急忙快步走上前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呢。”
“我没事,还多亏这位姑娘相救。”裘复安慰道。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管家转过身古怪的看了一眼含墨,随后忙不迭地道谢,又带着含墨到客房休息。临走前,裘复突然叫住含墨:“柳姑娘,晚上若没要紧事,不要随意走动。”
含墨心不在焉地应着,却没有多在意。
到了房间,点上蜡烛,四处一片光亮,含墨安心许多,这客房在西南角的小院落里,虽然幽静,却很是宽敞,含墨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虽说不是很困,却累得紧。
隐约中,手上的玉镯闪出一团红光,红光慢慢放大,走出两个人来,是爹和娘!含墨开心极了,想要上前去,他们却一脸凝重:“墨儿,危险,快走!快走!!”
含墨一脸迷惑:“爹娘,什么危险啊,女儿好想你们……”说着伸出手想一搂,却是一团虚无,浓浓的黑暗袭来,含墨一惊,猛地睁开眼,发现只是一场梦,屋里的蜡烛方才烧了一半。
含墨心有余悸,睡意全无,抬起手来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色泽温润细腻,透过闪烁的烛光,似乎看得见里面氤氲着的红色流光。微微的暖意的透过镯子传来,含墨不禁想起了梦里的对话,危险……心下有些忐忑,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走。
一阵风吹过,吹开了窗子,几根蜡烛摇摇晃晃,光线明暗交错。忽然之间,含墨隐约听见风中夹杂着些声音,像是野兽的吼叫,又像是呜咽,咿咿呀呀的……离的很近,似乎又很远。含墨咽了口唾沫,这声音叫人害怕,可是好奇心驱使着身体一步步踏出房门,循着声音走过去……穿过院落,穿过花园,声音越来越近了,在哪,究竟在哪?
含墨手持着灯盏小心翼翼挪着脚步,那声音凄切嘶哑,闻之心惊,可是可是……总觉得自己的疑惑就快有答案了,好害怕却不甘心放弃。
声音从假山那传来,一步步靠近,才发现假山里竟然有个密道,密道很深,一直通往地底,一道铁门出现在自己面前,里面一的一幕令人毛骨悚然,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如果还可以称之为人,手脚都被砍掉,舌头也被割掉,无数不知名的虫子撕咬着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爬行,血污了一地,那张脸……不是上官叔叔吗!惊恐透过四肢百骸,含墨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脸上一片惨白,跌跌撞撞往外跑。
“咚”撞到了一个人,含墨颤抖着抬起头,裘复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睛眯起危险的的弧度:“柳小姐好兴致啊,大半夜逛花园。”
含墨想也不想,推开他就想走,却不料看起来瘦弱的裘复却力气大地惊人,一个反手就把含墨牢牢制住,含墨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在一个山洞中,山洞很大,装饰华丽,含墨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柱子上,就倔强地盯着雍容坐在一旁喝茶的裘复。他一席黑色锦袍,紫色的貂绒大衣随意披着,额头上一个属于魔教教主的火焰纹红地邪魅妖冶,裘复抬起狭长凤眸:“本来想给你留条生路,你却自寻死路。”
“你究竟是谁?”含墨皱眉。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是,我不叫裘复,裘复、复裘,复仇之意,我就是池寒冬之子,池慕。”
“可是魔教当初不是全部被剿灭了吗,怎么会……”
“的确,当初所谓的武林正派,多么心狠手辣,屠尽我教众人,连孩子都不放过,还好我父亲挑选了一批忠心死士护我偷偷下山,用另外一个孩子代替了我的死亡,我才苟活至今,这些,全是拜你们所赐。”池慕轻蔑地神情刺痛了含墨的心。
“你是失去了家人,伙伴,你觉得不公,你有怨恨,可难道那些在围剿中死去的武林人士就没有家人吗,我就没有家人吗?”含墨质问。
“你住嘴!就是你的父母背叛了我爹,是他们害死了他,他们死不足惜,我要他们父债子偿!那些害死我爹我族人的畜生,我会一个个复仇,叫他们生不如死,上官磊的下场,你也看见了,现在,只剩下你了。”池慕勾住含墨的下巴玩味地看着她:“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告诉你也无妨,你手上的镯子里有只血蛊虫,吸食了你父母的血,只要一靠近他们的血亲就会复苏,闪出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