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学校就发现大家伙都在叽叽喳喳议论,我好奇心大起,便凑过去听听,本以为是什么八卦,结果就是今天的课程不是“之乎者也”,而是“围棋”。
夫子把我们带到凤竹山一处满地桃花的地方,每棵树下都放置一个棋盘,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位置。对手是由抽签来定。我抽中了红色签,顺便瞟了一眼般无离的签是白色,一万个心就放下了。
我对围棋是一窍不通,夫子说对局双方各执一色棋子,黑先白后,交替下子,每次只能下一子。棋子下在棋盘上的交叉点上。棋子落子后,不得向其他位置移动。轮流下子是双方的权利,但允许任何一方放弃下子权。
顺便还说了围棋的历史,它的材质,最玄乎的是棋子的气,我永远也弄不明白气是个什么。玄理玄乎的听完胡夫子讲的围棋,我的脑袋里全都是棋子在飞。
今天塔因没来,一教室的人恰好是单数,我正好中了这个单数,正手舞足蹈,内心小鹿飞奔的时候,夫子说:“既然如此,我与你下。”
“夫子,不要吧,你还要教其他学生呢,我可以搁置一会儿……你看啊……”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没有打消夫子要教我的念头。夫子一旦敲定的事情,一百头牛都拉不会来。
夫子这个人是有名的围棋能手,可以说围棋方面没有人能比得过他,除了般无离,据说般无离每次与夫子下棋都可以平手,没有输过。我听了这件事情,心里还是很崇拜般无离的,毕竟自己的脑子在这方面真的不太在行。
如果我下的不好,夫子肯定要骂我没脑子,罚我抄书,或者打扫教室。可我也推不开……
天无绝人之路,我看着斜前方的般无离使劲的向他抛媚眼,眨眼睛,般无离先是无视我,知道后来我变成瞪他,他才慢悠悠的吐了三个字:“求我啊。”
我满脸的“你死不要脸”的惊愕表情,他看我这副腔调,摆出了一副“不关我的事,随你去咯。”的态度。
最终,我为了不再抄书,决定放弃自己的尊严……
般无离得意洋洋地坐在我的对面,当然,之前还是恭恭敬敬地对夫子说:“据我所知这丫头棋艺非常差,怕是气坏了您,就由我来教她吧。您也放心。”夫子点点头,表示有一个聪明的学生就是轻松不少。
“你居然用一副真诚的模样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我抿唇看着他,气结的样子。
“我说的是事实,我觉得你下黑子,我让你十子也不为过啊。”他顿了顿,觉得不够,十子还抬举我了,直接加到二十子。
“哼。”我鼻腔哼哧一声,结果声音太大被夫子听见,点名批评了一顿。
这还不是最让我生气的,最讨厌的是,他让了我二十子后,还下的很随意,很随意他还赢了!
“可恶!不玩了!”我最讨厌别人逼我做我不擅长的事情,就像是你让圣母去杀人一样,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丫头,你这耐力可不行啊,脾气也太暴躁了,下棋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全心在棋盘上,你这么急躁,怎么看得清局势。”他用折扇轻轻敲我的脑袋,我皱眉躲开,他轻笑,开始教我如何下棋,虽然我一开始不听,后来发现他解说了以后,棋局分明了很多。
“无理,你真的是当夫子的好料子。”我十分认同自己的观点,为自己点了点头。
般无离微笑,没有停下来和我唠嗑,而是继续解说棋局。
经过般无离神一般的教学以后,我的棋艺突飞猛进,一般的选手我已经可以干掉了,厉害一点的还是有点困难。不过般无离这个师傅对我的进步还是啧啧称赞的。
“我这么好的学生,你是不是要给点奖励?”我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小朋友要糖吃的模样,逗得般无离哈哈大笑。
“好学生要有好老师,像你这样的‘好’学生,老师我当然要好好地奖赏你,毕竟你这么~努力啊!”他咬字一重,我就知道他说我差劲,不过也是,我承认如果没有他的神教导,被夫子教一万年我也学不会这玩意。
般无离带着我到凤竹山最繁华的地段上去——吃饭。
据说这里的竹翠轩是有名的酒楼,里面的菜好吃又贵,家里的厨子们都说梦想有一天能进竹翠轩学做菜。竹翠轩有自己的厨子,有自己做菜的独门秘诀,所以这里做出来的菜,天上的仙人们都喜欢过来尝尝。
“般师傅,下血本啦!”我听着小二报菜名,一个比一个好听,什么福喜寿,燕来归……反正都听不出是什么料做的。我不敢点,般无离对小二说就和往日一样。小二就“哎,好叻。”的下去了。
“你常来?”
“嗯……和这里的老板娘比较熟。”他说着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却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老板娘?翠娘?你居然认识翠娘?我的天啊,她这么厉害你怎么认识她的!”我对般无离是越来越崇拜了,般无离这个人好像什么人都认识,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
“嗯……救了她一回。”
“喔!英雄救美!真好真好……她倒没有以身相许?”我看着他摇扇子的手一顿,我就知道说中了。
“哎~有什么啊,这么好的姑娘,又这么会做饭,娶了呗。”我这么一说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便秘的模样。
我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啊,外界媒婆们口中得知,翠娘确实没有嫁人啊,她这么厉害的厨娘,肯定漂亮,还经营这么大的酒楼,又聪明,这还配不上他般无离?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只能听,不能说。”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认真的眼神把我的神经拉的非常紧,在漫长的寂静后,他一句话让我的神经直接崩断了。
“翠娘是男子。”
“什么东西?!”什么?翠娘?男人?娘?我的心灵受到了冲击,我感觉世界观就此崩塌。般无离说,翠娘是他有一天喝了点酒,回家的时候遇见的。那时候翠娘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围殴,般无离气不过他们围殴一个女子,就出手救了翠娘,看他一身女装,般无离也以为是女子,他一开口一声“公子”般无离就突然酒醒了。
他那时候也是毛骨悚然,不过还好翠娘只是女装癖,没有性取向错误,看他为人善良也热情,就交了个朋友,还请般无离吃了顿饭,后来般无离再去了好几次,翠娘就大致摸清了般无离的喜好,每次来,般无离都不需要点菜。
我听完,虽然内心无法接受翠娘是男人的事实,但是这菜已经上了,吃还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