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调戏老情人
第二天飞机在巴楚机场一降落，李小凡就直接去了香蕉厂工地。树给砍完了，地被推平了，围墙雏形出来了。工地上几个手拿图纸的人顶着落日的余辉指指划划。汪宗曦和韩志仁等几个厂领导看见李小凡终于出现了，匆匆赶过来说：“职工们对这件事意见很大，租地给香蕉厂怎么不跟大家通通气”
“还通什么气，这块地早已成为抵押物，跟制衣厂还有什么关系”李小凡说，“市委市政府决定在这里建一个香蕉厂，厂子建起来后制衣厂的职工就可以来这里上班。”
许承秀祖父的坟正好在运动场边上，推土机进入时履带从坟头一个角上碾过，汪宗曦看到后马上说了那个司机。司机说：“谁知道这里有坟”
李小凡听后说：“挖些泥填回去就是了。”
职工很快就知道市委市政府支持制衣厂复产，质问李小凡为什么拿政府给制衣厂复产的钱另建一个香蕉厂
李小凡说：“市政府没有说制衣厂不可以转产办香蕉厂啊。”
职工们围着汪宗曦，要汪宗曦带着他们到市委去上访，汪宗曦只好给缪丁秀打电话。缪丁秀接到电话即拍了桌子，让秘书通知李小凡到他办公室。李小凡接到秘书的电话磨磨蹭蹭半天也没有去，秘书再三催促之后，李小凡才慢悠悠地去了市委。缪丁秀见了李小凡，气虽然没有刚才那么盛了，但语气还有些咄咄逼人：“你搞香蕉厂得到谁的同意了”
李小凡说：“没有得到谁的同意。”
缪丁秀问：“没有谁同意，那你凭什么建香蕉厂”
李小凡说：“我觉得应该建香蕉厂就建香蕉厂，没想到要谁的同意。”
缪丁秀说：“通知工人马上停工等候处理。”
李小凡说：“合同已经签了，工钱也付了。”
缪丁秀说：“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李小凡软中含硬：“我希望缪副书记你多支持，但如果你不支持我也没有办法。”
缪丁秀说：“我不支持市里会给你一千万吗我不支持银行会停息挂账吗我不支持供电公司还有税务局会同意你们拖欠电费税费吗那天我在会上得罪了多少人，你不是也在场吗”
“谢谢!但今后需要缪副书记支持的地方还很多，希望缪副书记一如既往吧。”李小凡非常爽朗地笑着说，他认认真真地称呼缪丁秀为“缪副书记”而不像从前开口闭口“缪书记”了。
缪丁秀说：“你别以为嵇书记让制衣厂复产就什么都支持你，嵇书记是同情两千多下岗工人。”
李小凡说：“我知道缪副书记和戴市长对我也十分支持，我建香蕉厂也是想安置好制衣厂的下岗工人，解决工人的工资……”
“你不用说了。我马上跟戴市长和嵇书记汇报这件事。”缪丁秀说，“你真是胡闹!”
李小凡笑笑说：“你可得为我多美言啊，你是分管领导，只要你支持，嵇书记和戴市长也应该支持吧”
缪丁秀说：“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嵇书记和戴市长支持复产，我看你是弄巧成拙。”
李小凡想，看谁弄巧成拙吧，嘴上说：“有什么事请你随时给我打电话。”说完很有风度地向缪丁秀伸手要握，可是缪丁秀不理他，他也不计较，摆摆手转身扬长而去。
缪丁秀马上给戴鼎打电话。
戴鼎正在一个海岛上，那里一直没有通电，因为电线过江需要的钱比较多，村民一直不愿意捐钱。戴鼎觉得一下子让农民出太多的钱，负担也太重，便要求镇里支持一点儿，市供电公司支持一点儿，他自己还带头捐了1000元，群众终于踊跃捐钱。供电公司经理看到群众纷纷掏钱，一拍大腿说：“市长怎么不带电视台的记者来，真可惜!”
镇党委书记要打电话让他们镇里的人来拍摄，戴鼎摆摆手说：“群众捐钱可不是为了上电视。”刚说完就接到缪丁秀的电话。戴鼎听说李小凡已动工建香蕉厂也很吃惊，第二天回到市里就让缪丁秀陪他到现场去。戴鼎和缪丁秀到制衣厂时，职工都指着戴鼎骂，骂他纵容李小凡搞垮制衣厂后又给钱另建香蕉厂。
职工骂一会儿没有听到戴鼎解释，觉得不过瘾，转过来又骂缪丁秀。缪丁秀说：“你们是工人还是街上卖菜的泼妇，谁有本事等一会儿跟我到市委去骂!”
职工说：“我们早去过市委了，怎么不见你，你躲到哪里去了那天你来了，怎么不敢跟我们对话，慌慌张张跑什么”
戴鼎扯扯缪丁秀的衣袖让他忍着点，但缪丁秀就是忍不住：“荒唐!我一个堂堂市委副书记难道怕你们几个工人吗”戴鼎真担心事情闹大，忙对工人说：“在处理制衣厂问题上，我工作没有做好，有许多值得反省的地方，我对不起大家，但有些事处理起来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么容易，市委嵇书记到南海来后对制衣厂的事非常重视，下一步制衣厂怎么办，已经摆到了市委市政府工作的重要议事日程。”
汪宗曦在人群中说：“戴市长和缪副书记现在不是来了解情况的吗你们瞎闹什么!”
戴鼎让汪宗曦找李小凡，汪宗曦说他没有李小凡的电话，韩志仁便让曾经递电话给他听的那个青年人给李小凡打电话，
汪宗曦说：“你说戴市长和缪副书记在这里，让他快点过来。”
李小凡正在史如雯公司里跟史如雯聊天，李小凡说他对缪丁秀不错，不理解缪丁秀在制衣厂转产这件事上为什么不支持他。史如雯说：“人与人之间即使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每件事都非得支持。”
李小凡说：“我跟你就不同，要是你的事，只要我能办到，没有不答应的。”
史如雯听了心里很舒服，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她说：“缪书记也许身不由己。”
李小凡说：“我知道不同意转产主要是戴鼎的意见，但缪丁秀不会装糊涂吗”
史如雯说：“正职可以装糊涂，副职往往就装不得糊涂!”李小凡觉得史如雯处处帮着缪丁秀说话，心里突然来了气，他说有人说她坏话，问她要不要听，她让他说，他就说：“有不少人议论说嵇望德给你挖排水沟，是因为你给他挖排水沟……”
史如雯抓起一个苹果砸到李小凡的头上，生气地瞪着李小凡：“他何止给我挖排水沟，还给我几块绿化地呢!议论的不是别人，而是你!”
李小凡叫着委屈，他说：“这些话除了我再没有人敢当面告诉你，我本来是好心却不得好报，以后听到什么再也不敢跟你说了。”
这时李小凡接到阎振打给他的电话，说戴市长在香蕉厂施工现场，让他马上过去。李小凡让史如雯跟他一起去，史如雯说：“我去干什么去告诉制衣厂的工人，你的工程是我做的吗”
李小凡先傻傻一笑然后说：“工程给你做又怎么样又不是挖排水沟”
史如雯抓起一个苹果又要砸李小凡，李小凡忙闪一下小跑出去，史如雯在后面狠狠地骂道：“去你妈的排水沟!”
李小凡来到现场时，制衣厂的工人还围着戴鼎和缪丁秀骂着，汪宗曦一个个劝他们离开，说：“领导要商量工作，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职工才离开了。
戴鼎看看李小凡又看看那已经给推土机翻过来的操场，说：“你搞香蕉厂做过可行性研究吗”
李小凡说做过了。戴鼎让他拿来看看。李小凡说书面材料还没有形成，只是数算过了。戴鼎问怎么算的。李小凡一时急了，他其实并没有好好算过，他是想先动起来再说，现在怎么回答呢
戴鼎说：“你就说几个数字就行了，要投入多少钱才可以投产，生产1000克烤香蕉片需要多少成本，有多少利润，香蕉厂的规模多大，年产值多少，年获利多少，多少年可以赚回设备的钱，机器可以用多少年。”
李小凡觉得戴鼎是多此一举，他眨几下眼睛说：“香蕉才几毛钱一斤，烤出来的香蕉片100克一小包就可以卖两块多，肯定有钱赚。”
戴鼎问一斤香蕉可以烤出多少克香蕉片。李小凡说一斤大概可以烤二两吧。戴鼎说：“我看你还没有好好研究过，这样搞工厂怎么行”缪丁秀说：“先停下来吧。市委市政府好不容易才让银行贷了这一千万，本来要给制衣厂复产，你却擅自搞什么香蕉厂，连最基本的数字都没搞清楚就开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哪有像你这样搞企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