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阵中。
国主果然体力不支,最后不情愿的移到亚卿准备好的大车之中。亚卿吩咐内卫将座车团团围住,把国主旗号打得更高,生怕国主不支的事情传出去动摇军心。
座车之中,除了国主,就只是亚卿、季卿和其余两位重臣。
途中,国主已然把事情经过说给这几位重臣知晓,听完后,季卿欲言又止,其余人都是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国主环视一周,喝了口水,道:“众卿不必顾虑,畅言无妨。”
季卿摸着胡须,沉吟良久:“主公,臣下以为,自先主公逝世前后,事情一直有蹊跷。”国主点点头:“说下去。”
“还记得王太子出使本国,欲联合我们和煦国一同南征,不料晚宴之后,却不知怎的迷惑了芷莛郡主,二人随即私奔而走。听闻王太子一向谦和守礼,平日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情。况且郡主当日根本没有出现在宴会之上,二人如何相识,又如何会私奔而走,确是一件怪事。”
旁边一位身着铠甲的白发将军道:“这哪里奇怪了?若无此事,老主公又怎能在追逐途中中伏身死?射中老主公心口的箭明明刻着王的徽记,这定是大王设下的毒计!郡主是老主公的掌上明珠,她被拐走,老主公一定会去追,他们早就想好了这条计策,拐走郡主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亚卿也抬起头来:“卫将军所言有理,只是大王若如此行动,完全不知是何缘由。”
白发卫将军道:“还有什么缘由?我国是天下大国,带甲百万,与王国势均力平,王国若不想削弱我们,那才奇怪呢!”
亚卿道:“除了老主公遇难以外,并没有其他恶果。相反王太子抢走芷莛郡主,更是得罪了早已与郡主定下婚约的煦国国主。我们两国此次联军,不就是因此而起?想我一国已与王国均势,再加上一个煦国,他们能顶得住么?”
卫将军默然不语,季卿言道:“亚卿所言甚是,王太子此番做法,全然没有道理。这样做,不但南方祸患未除,再加上北方两个大国联合反王,这下王国危在旦夕了。”
卫将军道:“你们说的没错,但也不能断定他们不是预谋而为。郡主被拐走后,老主公先后派出三个使者带人去追,却都被乱箭射杀,尸体还悬在要道旁大树之上。若非如此,老主公怎会亲领卫队追赶?老主公死后,他们又将在王城中做人质的先太子杀死。王太子与郡主之事若是意外,他们接下来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大王一向自诩英明神武,他难道突然失心疯了?要与我们为敌?此事定然是早有预谋。”
老亚卿道:“南方祸患愈演愈烈,王国中本无多少兵马,所以他们才会派太子出使,向我们借兵。他们又怎会在这个时节与我们为敌?其中定有缘故!”
卫将军道:“管他什么缘故!老主公已死,芷莛郡主被拐走,这种深仇大恨,倘若不报,我们带甲百万又有何用?”
坐在最后的蓝袍大臣道:“主公,不管此事是否另有缘故,王国已然确定与我们为敌。老主公之仇,必然要报。卫将军说此事早有预谋,想来不虚。主公您前日遇险,也可能就是这计划的一部分。”
国主道:“此话怎讲?”
蓝袍大臣道:“臣下原在研通塔修习时,翻阅过有关法术异士的典籍。”
亚卿打断道:“国师勿妄言,异士法术之说,已有千余年不现世间,如今……”
国主挥手道:“无妨,让国师说下去。”
蓝袍国师接道:“虽然已有多年不曾现世,但典籍记载上却写的明白。主公前日遭遇的,只怕是幽影。”
国主抬头,脸色阴沉:“何谓幽影?”
国师道:“据典籍记载,幽影是死后亡魂之世。”
国主脸色更加阴沉:“亡魂?我活得好好的,怎们能见到亡魂之世呢?”
国师拜道:“主公请听我禀明其中关节。那幽影确是亡魂之世,人死后在其中游荡。幽影与人世相似,处处存在,只是与人世有屏障相隔,不能相遇。但典籍中记载有一异术,能将幽影屏障打破,使两世重合。我在研通塔时,大法王曾挑选诸多有潜能的少年学士,单独住在一处,研修异法多时,想必已经有人能够做到这些了。”
国主猛地站起,怒道:“国师辅佐先父与我多时,为何此时才说出这些事情。”
国师再拜,道:“自武成王平定天下后,能够施展法术的异士已经全被禁锢在幻灵城中,千年以降,这些法术已经没了传承,只余记载。臣在研通塔并未学过法术,也不知从何学起,想来其余人等也是如此。若不是主公前日遭遇与记载之幽影完全相同,臣下也不敢贸然说出此事。”
国主这才放松下来,道:“这么说,王国有可能已经调集了一批异士,有实力与我们作对。”
国师道:“很有可能。主公在幽影之中,遇见的黑影,只怕是前几日死在林中的军士。主公使用长矛伤不了他们,也可确定他们是亡灵无疑。”
国主点头:“那后来我用佩剑杀敌,确是为何?”
国师道:“主公佩剑,乃是我国先祖追随武成王平定天下时所用。研通塔中有典籍记载,先祖曾数次与亡灵大军交战,屡战屡胜,想必这剑乃是宝物,这才世代相传,非国主不可使用。那亡灵平日只是四下游荡,并不会结队而行。而主公在幽影中又遇见……又遇见……”说道这里,国师突然面色紧张,住口不言。余下三位大臣也面有惊恐之色,紧张的看着国主。
国主坐正了身体,微微低头,道:“但说无妨,枢臣谏言无罪。”
国师接到:“主公说在其中遇到了昌旸君。”国主点头,国师道:“那亡灵若无组织,必不成行伍。能组织亡灵的,只能有……只能有……魔。”
亚卿慌忙道:“主公,国师只是……”
国主挥手道:“我知道。伯父早年受上代国师蛊惑,欲修异术,落得疯狂癫傻,这才失去世子之位。我依稀记得他当日寝宫中怪声阵阵,又听说每日都有十数具死尸抬出,后来事情越来越大,以致有戊辰之变。国师,你说只有魔才能组织亡灵,那我伯父亡魂在幽影中已经成魔了?”
国师道:“依主公所言,昌旸君只怕已经成魔,而且还是怒魔。”
众人道:“何谓怒魔?”
国师道:“魔分五类,有怒、贪、狡、欲、傲。每种魔形态不同,行事之法也不同。行动时红光迸现的,应该是怒魔。”
“那我后来又碰到的黑影人呢?”国主问道。
“据臣所断,是一个异士。很可能就是他招来昌旸君的怒魔化身。”国师答道。
亚卿沉吟片刻,道:“那其他四种魔,又是什么样子?我们此次进军,难不成要遭遇他们?”
国师道:“典籍记载,怒魔数量最多,贪狡欲傲越来越少。那傲魔自从有文记载以来,不过出了两个。至于样子形态,一般与常人无异,只是多在幽影之中,只有机缘巧合才能透过屏障,祸乱人世。”
众人一阵沉默,这时有探马来报。
“主公,煦国有信使来。说他们大军被洪水冲断,与煦国国主所领先头部队阻隔。煦国国主被围在双流城中,已有两日。
国主一惊,问道:“已有两日?何人领兵围困煦国国主?”
“秉主公,是王相座下大将,泪岩城主的军队。”
众人听后,不由的同时脱口而出:“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