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凌辰微微一笑。
清明苦不堪言，只能闭目认命。
所有人，都是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看着这个微笑连连的灰衣少年，只觉得他那笑容，便像是来自地狱的笑容。他们震惊的，不是这个少年的实力，竟然将一个意境五层的高手把玩在鼓掌之中。他们看着凌辰，眼神一个个，都像在看妖怪一样。
诚然，刚才的清明，是有些自大张狂了些，可是同门师兄弟，竟然还如此狠辣。这究竟需要多大的仇恨……
擂台之外，所有都屏住了呼吸。
“这小子，太狠了吧……这一条，倒是和优柔寡断的灵虚子，截然不同呢。”叶如霜已经正坐了起来，美眸之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淡淡说道。
头一次，桌上的清茶已经放凉，她却是一直看着擂台上，忘记了品茶。
云裳也是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不知为何，云裳的心里，却一点都不苟同师尊的想法。在云裳看来，这个时候的凌辰，是占着绝对的上风的，可是，云裳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个时候，这个混蛋，才是最寂寞的吧……
这种感觉，让人匪夷所思。可是云裳，的确是如此想的……
不仅是她，还有场边观看的云梦琪。看着那个单薄的灰衣背影，她心中，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凌辰的狠辣。
凌辰曾经在杏林谷，和他讲过自己在祁连山上的那些美好时光，还将她逗得开心不已。
可是那个时候，凌辰却从来没有说过，别人曾经那样羞辱过他……由此可见，这个少年，将一切的仇恨，都装在了心里，不愿和别人分享。
是因为，终有一天，他将用自己的力量，取回这一切丢失的尊严！
这个时候的凌辰，才是最孤寂的吧……
凌辰看着清明气若游丝的样子。
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没有一点爽快的感觉。
当这一刻到来，到他将曾经带给他羞辱的清明，踩到了脚下，他心中却没有一点痛快。只感觉到，心中猛然一空。
两年在外生死修炼，他一直将打败他们，作为自己修炼的动力。当然，还有红鸢。
按道理，当真正把清明踩到脚下的时候，他应该是痛快无比。
可是，却正好是截然相反。
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想逃避曾经他们带给的羞辱么？
还是当这一切归于零之后，便失去了一切的动力？
还是这种报复，来得太过容易，没有一点惊心动魄的感觉，所以没有一点的痛快？
自己像是在踩猴子一样，没有一点的挑战。
凌辰看着清明，却是没有动手，站在那里，沉思了起来。
太弱了，清明确实太弱了。
凌辰连自己的法宝，都没有拿出来。
凌辰第一次斩杀的修真者杜云龙，都和清明不分上下。
清明瘫倒在地上，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痛打的准备。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却是始终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痛楚，不由睁开眼睛，闪闪躲躲地往凌辰看去。
忽然，凌辰一动。
清明身体不由一阵颤抖。
“凌辰，停下吧！”这个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所有人不由看去，只见是那个清月，色厉内荏地喊着。
清明的被蹂躏，造成了他心里极大的恐惧。只能仗着步临风在旁边，狗仗人势地出来阻止凌辰。
凌辰慢慢转过头来，冲着清月淡淡一笑。
这个清月，也是曾经羞辱他的一个人。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将太多的时间，放在这种小喽啰身上。
“你，可以么？”忽然，凌辰终于放弃了地下的清明，整个人缓缓升起到半空，看都不看清月一眼，拿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指着那众星拱月一般的步临风，淡淡说道。眼中充满着无匹的战意！
你，可以么！
全场一阵死寂。
接着众人一阵哗然。
这凌辰，竟然在向步临风挑战！
“这……”叶如霜也是不由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场中的少年，她手中的茶杯，都是不由颤抖一下，滴了几滴，落在了茶桌之上，她却没有察觉到。
云裳也是微微张着嘴巴，那淡红色的嘴唇，都有些干涸了，脸上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凌辰，竟然在向号称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步临风挑战！
他是疯了么！
所有人心中，都是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
的确是疯了！
灵境级别的步临风，手中还有着一把道器，这绝对是一个让人仰视的高度。
尽管凌辰再厉害，可是看起来，他只有意境四层的修为……
不仅是别人，就连步临风，都是不由得一愣。
一张英俊飘逸的脸庞，随着凌辰的这一句话，顿时呆滞。
他在和我挑战？
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由投向了步临风。
他能拒绝么？
步临风心中冷笑，这个凌辰，当真是不要命了么！刚才他便想上去，阻止凌辰蹂躏清明，却是碍于身份的原因，他怎会亲自，去和一个意境四层的小子动手。
这个时候，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玉泉门的白云深处，这汉白玉砌成的擂台之上。
灰衣的少年，半空而立，乍一看去，那单薄的身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能量。
可是那一双如同星辰一样的眼睛里，却充满着淡然的自信。
这一刻，凌辰的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报复，波澜不惊，似乎刚才从嘴中说出来的，只是在讨论今天中午，要吃什么饭一样的简单。
“他……”云梦琪娇躯也是随着猛颤一下，不由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了程浩轩，脸上一阵惨白。
这个凌辰，到底要干什么？
他竟然在挑战步临风！
程浩轩脸上也满是疑惑之色，不过沉吟一会，始终还是摇了摇头：“放心吧，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云梦琪不由语塞，可是脸上那深深的关切，始终化解不掉。
清月站在那半空之中，是最尴尬不过了。凌辰的意思很是明显，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和凌辰说话，让你们的头子来吧！这就如同在众人面前，打了他一个巴掌一般，清月一时恼羞成怒，指着凌辰喝道：“就你？就你还想挑战大师兄？两年之前，你只是一个连元丹都凝结不成的废柴，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来挑战大师兄！”
“哗！”这一句话，便如同一块巨石，落到了湖中，顿时在当场激起了惊涛骇浪。
所有人。除了本来知道这件事的步临风和红鸢。
就连云梦琪，程浩轩，以及那高高看台上的云裳，都是瞬间石化，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
两年之前。这个凌辰，还没有凝成元丹，进入意境？也就是说，他两年前，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修真者。只是一个莽夫罢了。
可是。两年之后，他已经能轻易击败意境五层的高手！
全场都是一阵死寂，只剩下了一些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巨锤，击打在他们的心里，一时脑中轰然一响，反应不过来了。
步临风达到今日的修为，看着他年年轻轻，却也是用了将近三十年。
张乾达到灵境之下无敌的境界，用了三十二年。
就连清明，达到意境五层，也是用了二十七载！
两年时间，练到意境四层。他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步临风资质惊人，天之骄子，在修行速度上，绝对领衔年轻一代。可是这个时候，人们不禁在心里，将他和凌辰做了一下比较。
结论，让步临风头上的光环，都显得有些黯淡了下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妖怪！
所有人用一种看妖怪的眼光，看向了淡然自若的凌辰。
修真之道，感悟天地，时间对他们来说，流逝得是很快的。往往一个入定，一个打坐，一个感悟，便有可能是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越往后，修行的时间，便越长，如果到了灵境或者空境的级别，往往突破一层，便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之前凌辰引起的天地异变，一些门派，本来提议马上举行群仙大会。但最后还是决定，可以提前，但必须是两年之后，便是因为一些弟子，犹在游历，或者是修炼之中。提前到两年后，已经是最快的了。
“我不信……”
“我也不信！”
刹那的沉寂之后，所有人都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清月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步临风狠狠瞪了一眼，灰溜溜从半空之中，下到了地面，再不敢说话。
“浩轩，他，该受了多大的苦呢……”云梦琪看着那个灰衣的背影，那个淡定从容的背影，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隐隐的痛。云梦琪轻轻抿着自己娇嫩诱人的嘴唇，美眸之中，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喃喃说道。
就在所有人，都是以一种接近于惊恐的眼神，注视着凌辰的时候。
而凌辰本人，现在却是感觉心中无比的平静。
自从刚才他面对清明那种狼狈求饶的时候，他忽然地，就进入了这么一种状态。
平静安宁，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似的。
就像整个人，站在一个如梦似幻的梦境之中。
就连面对步临风，他的心，都是那样的平静。
羞辱？刚才见到清明的时候，他确实想起了他们曾经羞辱自己的场景，心中怒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