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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对门逻辑

为了抓那个变态的送玫瑰者,佟元元特意请了一天假。清早假装正常出门,没地可去,一个人进了附近的影院。捧着爆米花,无心吃也无心看,紧张着家里的事。

与此同时,谢小国淡定地躺在沙发上,干望着天花板,只等那变态的送花者自投罗网。

小文很精神,像是知道要发生大事,地上地下开心地玩耍着,不亦乐乎。

一个多小时后,电影终于散场了,人们陆续起身离开。佟元元坐着没动,迫不及待地发短信。

这时家里的小文已经玩累了,趴着不动了,谢小国则几乎睡着了。幸好被手机震动惊醒,原来是佟元元的短信:怎么样,有情况吗?

谢小国:还没呢,要不你再看一场吧。

他伸个懒腰,起身到门后猫眼处朝外看了看,空无一人,好安静。

佟元元退出短信,看手机才10点多,烦躁的跺了一下脚,起身跟着也出来了。然后紧接着,她又买了张电影票。等待,入场,着急,没心思看,后来却差点睡着了。

而谢小国呢?在家没闲着,一会上窗户看看,一会又偷偷看看佟元元的房间,坐回沙发,又抱着小文发呆,好无聊。过一会,又上门后看看猫眼,外面仍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于是做俯卧撑,来回折腾。

又一个多小时后,电影终于再次散场,佟元元急忙忙先于其他人出来。她着急着打通了谢小国的电话。

这时的谢小国正围着佟元元的粉色围裙,饶有兴致的在厨房做午饭呢。心情愉快,有模有样。手机突然响了。

“喂,回来吧。”

佟元元激动:“怎么,抓到了?”

“没有,估计是害怕了,快回来吃饭吧。”

“吃饭?”

“回来就知道了。”

佟元元莫名挂了电话,心燥着回到家,干端着碗发呆,哪有心情吃饭啊。谢小国却津津有味。

“给点面子嘛,毕竟我头一次给你做饭。”

佟元元这才勉强动了两口。

谢小国给她夹了一口菜:“没事,今天不来明天肯定来,大不了我以后就住你这了,反正空着一个房间,我就不信那家伙一直不来。”

无心甚至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是狠狠插进了佟元元敏感的神经里,她愣住了,迟疑地盯着谢小国,皱眉。这该不会才是他真正的诡计吧,借此好光明正大地住进来,他想什么呢?顿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谢小国注意到了什么,停住吃饭,特别认真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以前是小偷,可我一点也不卑鄙。你了解我的,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吗?”

佟元元不说话,收回目光,低头假装吃饭。在这一瞬间,真相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连谢小国也不能给佟元元以安全感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还是别耽误你做生意了。”

多直白多狠的话啊,谢小国完全傻在了那里,难过而暗淡的看着她,都没办法为自己开脱。她还是那样的冷,比自己十年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冷多了。她的顽皮她的活泼甚至于淘气,都上哪去了?都装饰到她少女般鲜活的卧室里去了吗?

所以伤心后,谢小国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个如今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的佟元元。却无能为力。

谢小国走后,佟元元不想独自在家待着,压抑没安全感。出门前,她特意搬了张椅子放到大门左侧。在椅子上搁上一部DV,连着插座,对着门口处一直拍摄。也只能这样了,用最笨的方法警告那变态的家伙,谁叫物业光拿钱不办事呢。

回身抱起小文,往自己房间走。

“别怪妈妈哦,也是怕你捣乱。”

说着放下小文,把她关在了房间里,然后提着包出门了。

午后的图书馆格外明亮,蓝天白云强光,一切都那样的美好。佟元元手捧《围城》,安静地坐在角落的位置,刚开始还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没一会她就完全静下心,走到《围城》里去了。钱钟书方鸿渐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芙孙柔嘉。

周围不时有人换动,更有偷看但又不敢明看她的男人,佟元元专心致志,毫无觉察。她喜欢图书馆,就跟她喜欢画画一样,一个动中取静,一个静中取动,思维跟着文字飞快转动奔跑着,可以暂时逃离现实。《围城》里的一群人为了躲避战争远迁,途中坎坷,佟元元这一躲,却可以躲出一个平心静气豁然开朗的午后。

只可惜回到家,一切又回归现实。小心推开门,DV的指示灯灭了,插头也被拔了。

怎么回事?佟元元直跑向厨房,打开冰箱的瞬间,里面分明又赫然地放着一枝赤裸裸的带刺的玫瑰花。她的眼乃至心,都被刺痛了,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想干什么?

她抓狂,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跑回门口,拿起DV一看,录像全被删除了。过分。气人。太变态,太欺负人。

但同时气恼立马就被害怕占据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万一对方真的是一个变态那可怎么好,稳了稳几乎失控的理智,深呼吸,然后毫不不犹豫地平生头一次报了警。

“喂,你好110吗?最近老有个人三番两次的偷偷闯进我家,你们能帮帮我吗?”

“您好,请问您有失窃什么东西吗?”

“暂时没有。我怀疑那人是个精神病,老往我家放东西,太恐怖了。”

“放东西?请问是什么东西呢?”

佟元元犹豫了一下:“玫瑰花。”

电话那头则明显愣了一下,居然还有这种事:“会是您男朋友吗?”

“我没有男朋友。”

“那会是您认识的正在或想追求您的男性朋友吗?”

“我肯定不认识那人,他每次都趁我不在家偷偷开锁进来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敢睡觉了,快疯了。”

“那好,您报一下您的地址,我们马上过来。”

“邮电路青年公寓901,我叫佟元元,谢谢,麻烦快点啊。”

“我们会尽快的,请放心。”

放下手机,佟元元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早知道这么简单就不叫谢小国,直接报警了。又细看了看DV,什么也没发现。

突然想起小文,赶紧打开卧房的门,只听喵一声,小文正懒懒地趴在自己可爱的卡通被子上呢。

佟元元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摇头哭笑不得。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谁叫自己不忍心把她关到隔壁空荡荡的房间呢,要是她害怕可怎么办。

过去抱起她:“叫妈妈说你什么好呢,妈妈已经够烦的了,要乖点知道吗?”

小文喵一声,以示答复。

佟元元叹口气,她实在是太能折腾了,瞧把房间给乱的,只好无奈而心燥着收拾起了房间。

不一会,门铃响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事,跑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穿着便服,也盖不住他一身的精神。

“你是佟元元吧?我叫刘恒远,警察,就住你楼下801。”

“啊?”佟元元盯着他的便衣,脑袋想的却是他的话,楼下801?也太凑巧了吧?自己在这都住了好几年了,怎么从不知道楼下有个警察啊。

刘恒远误以为她不相信,解释说:“哦,今天我休息,这不刚好住你家楼下嘛,刚好我又在家,我同事偷懒,先叫我上来看看。”

“那请进吧。”

说着让开身请他进来,顺手关了门后,直接往厨房领,打开冰箱。

“你看,就是这玫瑰,连着四五天了,我都快神经质了。”

刘恒远拿起玫瑰看了看,忽然笑了:“哟,这人还蛮有心思的嘛?”

“什么?”

“你自己看。”

刘恒远递过玫瑰花,佟元元接过,试着认真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出来。经他一指,终于看到了,原来花枝上刻有细小的“泽泽”两字。

“泽泽?什么意思?”

“白费人家一番心思,这么多次了都没发现。我估计,应该是那人的名字。你说他来你家几次了?”刘恒远边说着,边往外走。

佟元元跟着出来:“四五次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刘恒远上门口特意看了看门锁,又出去看看楼道,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但在看向对面的902时,稍微顿了一下,边说:“那人开锁的技术不错啊。对了,对面有人住吗?”

佟元元也看向对面:“没有吧,我记得半年多前有个人搬走后,就再没看见别人了。”

“那先这样吧,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吃饭呢。”

说着转身就要走。

佟元元急了:“我这还没完呢,你怎么走了呢?”

刘恒远觉得好笑:“你放心吧,你看你长的这么好看,估计是哪个小子看上你了,没有恶意的。再说了,我住这公寓这么久了,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你对自己要有信心。你住了也挺久了吧?”

佟元元微点点头:“那……我……你,你就不能把他抓出来吗?我晚上怕,不敢睡觉。”

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也就刘恒远经受得住:“我说你不要急嘛,过两天他自己就出来了。”

说着滑稽地闻一下手里的玫瑰,哪有一点警察的威严,连刚才的精神气也没了,活宝一个。把花一递:“这个还要吗?”

佟元元摇摇头,而他真就这么走了。

佟元元急忙说:“要他是个变态呢?”

“我就在你楼下,放心吧,没事。”

眼看着刘恒远进楼梯口,佟元元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急又是气,焦虑不安。怎么可以这样啊?他也太不负责了吧。要那人真是个变态,到了夜里真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有机会跑到楼下向他求救吗?真是的。

越想越怕。

但是按照刘恒远的逻辑,既然前面几天没事,估计后面也不会有什么。这是推理。另一个,这分明就是人家小两口的游戏,才没那么傻的插足进去呢。胡闹。

佟元元回身就想锁门,牢牢关紧,刚想进门,无意识的看了眼对面的902,突然顿住了。她想起了刚才刘恒远看那边的眼神,难道是对面?不会吧?

突然浑身发冷,忙回屋了。可是刚关上门,她又改变主意了,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胆子,拿了钥匙开门下楼去了。她不想再坐以待毙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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