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定国与周显讨论眼前形势时,门外有急报。
那送信的小兵来不及喝口水,就赶紧举着书信,直奔大厅,边跑边喊:“急报,军情紧急!”
周显接过书信一看,原来是驻守在梓潼的三子周延庆来报,张献忠手下大将艾能奇,率五万大军,攻破锦阳,杀向梓潼关而来,激战一日,守军五千兵马,折损过半,请派大军支援!“
周显急忙道:“于总兵,军情危急,还请速速出兵救援!”
“这……..”听到贼兵有五万之多,于化及的脚都在打颤,他结巴地推辞:“大人,贼….贼兵有五万之众,在下只不过区区万余兵马,还要守卫保宁府,分不出兵来啊,以在下愚见,不如让三公子将剩八兵马全部撤回,固宁保宁府要紧!“
“果真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李定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梓潼乃保宁天然屏障,山险关固,若丢失贼兵将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到是你以为就能守住保宁府吗?”
面对李定国的质问,于化及只得低下了头。
周显对于化及所言也非常不满,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他忙问:“依李将军之言,该如何处置!”
李定国心中早有了主意,道:“周大人,本将军速率本部兵马,前去支援梓潼,还劳烦你派信使,快马加鞭,禀报我家将军,他会有决断!”
“是”周显赶紧应下,李定国也不再耽搁,军情紧急,他留了五百军士准备粮草外,其他部队火速奔向了梓潼。
梓潼关前,贼兵已经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虽然攻势凶猛,可关隘仍然屹立不倒,除了守军拼命防卫外,最主要的是这关隘修建在山谷之中,二边都是悬涯石壁,无路可攀,正所谓“自古蜀中一条道”,一夫当关,是万夫莫开。
七次冲锋了,关下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鲜血已经将石阶染红,有些地方已经干棝,变成了红褐色,残胳膊断腿,更是到处都是,一些贼兵被关下扔下的石头和滚木给砸得脑浆崩裂,红白之物,溅得到处都是,一些没死的重伤的士兵,痛得在地上打滚,发出一阵阵的惨叫,让人不寒而傈!
守关的军士虽然占据了地利,可在猛烈的攻击之下,也好不到那里去,流箭,火枪,土炮,把城楼都给削去了一半,鲜血都将城头给染色,侥幸没死的军士,趁这短暂停火的时机,受伤的赶紧包扎,能动的,纷纷将准备好的守城石头圆木,抬上了城楼,以备贼兵的下一次攻击。
周延庆靠在墙楼边,伸手接过亲卫递来的一碗水,一股脑儿倒进了肚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唉,这贼兵实在是凶猛,不知父亲的援军何时能到啊?”
站在他旁边的是家将周同,只见他额头上包扎着白布,鲜血已透出,守城的时候,被贼兵的流夭给击中,他忍住火辣辣的痛疼,回道:“公子,贼兵攻势太猛,兄弟们损伤过半,若援军再不到,只怕关隘难保啊?”
周延庆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现在容不得他另做打算,只得说:“周同,不管怎样,我等都要守住梓橦,那怕是战斗致最后一兵一卒!”
周同见公子如此坚定,深深被感染:“公子,就算是死,周同也要挡在公子的前面!”
二人相视而笑,这时,守城的军士在大喊:“将军,有新情况!”
周延庆赶紧登上城楼,顺着军士所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看到的景物,让他差点瘫痪在地。
只见远远的地方,几十个人费力着抬着一个个庞然大物,缓缓地向关下走来,虽然看得不是很清,可大家都明白,贼兵抬的是一门门的大炮!
艾能奇本以为能梓潼如其他州县一样,只要自已的大军所到之处,无法溃散,所以并没有携带重型武器,谁知道在这小小的梓潼关下,竟然碰到了硬钉子,连日来几番进攻,非但没有攻破关隘,还令自已损兵折将,士气大挫,无奈之下,他只得让人去后方,搬过了几门大炮。
看到大炮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达射程时,艾能奇的脸上露出了狞笑,他仿佛看到了梓潼已落入他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