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类,将是怎样的格局?
这是一个,只有妖兽的世界!
这个世界,埋藏着诸多尘封已久的秘密!
人常说,人性本善,那么妖性呢?
他们,嗜杀如命、嗜战如痴;他们,视爱为草、视情如芥;他们,唯恨弱者、独尊狂者;他们,立地指苍天威震千里、泣天鸣雷!
妖者!
妄者!
王者!
狂者!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这,就是妖!这就是本性!这就是妖性!
……
一场伴随着狂风的雷雨过后,克苏森林的大陆充满了雨后泥土的芳香,这片森林的灵兽,很喜欢这种泥土的味道,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大自然赐予他们最为圣洁的礼物。
夕阳落下山顶一半,印射出淡淡霞光,挥洒着克苏森林中最东边的一片小森林,狼领!
这里树木非常巨大茂盛,仿佛直顶苍天,遮天蔽日;绿因下,欢快生活着一群美丽的动物,他们,被称为狼兽,接近两米高的狼兽,有着柔软的毛发,健壮的四肢,幽森的眼睛,俊美的样貌,喜爱趴在地上睡觉,喜爱猎捕,喜爱打斗,却喜爱安静而柔和的光芒,由此,每接近夜晚,他们都会对着月光祭拜。
而在他们之中,却生活着一个截然不同的“怪物!”
他脑袋上长着奇怪的黑色毛发,一点也不舒软,他身子也没有柔软舒适的毛发,只有一身黄色裸露的皮肤,他看起来很弱小,只有一米高,身体也很细,还不如一根树枝,他奔跑的很慢,因为他不会用四肢来奔跑,所以他从来没有抓到过猎物,也从来没有尝过肉的味道。
他叫野子,这是他父亲给他取的,意思是野孩子,此时,他正拿着一块刚折断的树枝,一口咬下上面绿色的叶子,大口咀嚼着,双眼看着前方百米远一群欢乐玩耍的狼群,他手上的是荫树上的叶子,味道极其苦涩,比领地里的树叶还难吃,但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吃的这个。
渐渐的,最后一点霞光,也被收回山间,野子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往前走着,直到到了祭拜月光的时刻,野子才会走进狼领;因为那处领地里的每一个妖兽,都看不起他,会辱骂他怪物,然后将他赶出去;虽然,他是在那里出生的,虽然,他的父亲还是那个领地的领主。
狼领之中的树木更为巨大,树茂叶盛,亦似参天,他们,将这些树称为狼树,以向克苏森林的其他妖兽宣布,这处领地,是他们的,谁也不能侵犯;而在狼树的下面还有大大小小的洞口,这是他们用于栖息的地方。
“嗷唔!”
月光下,密密麻麻的狼兽正对着天空之上那皎洁的银月嚎叫着,极为整齐,几百只狼的嚎叫,仿佛也如一只一般;百兽之中,有兽尊日,有兽敬月,这是他们的传统,永恒不变的传统,一则望神灵庇佑,二则向百兽宣誓自己的领地。
然而,在这几百只狼之中,有一只全身长着雪白毛发的幼狼,她的毛发凸起比其他的狼,更加的柔顺美丽,她的身形较为瘦小纤细,形貌跟狐狸有些相象,但紫色的硕大的双眼却没有狐狸那种妖媚,反而更加的明亮、可爱;她叫白灵,因为从下便有着与生俱来的白色毛发,紫色的双眼之中仿佛含着灵气,所以狼兽们都叫她白灵。
拜月仪式一结束,她的身旁就聚齐了很多灰色或者黑色的狼兽,各各想她投去爱慕的眼神,有的向她贡献美丽的花朵,有的向她贡献小鹿大腿上最美味的肉,而她却并没为之所动,而是径直走向一个漆黑幽静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人影,印着一个消瘦的脸庞,也便是他们眼中的“怪物。”
“野子哥哥,今天还没有帮灵儿梳理毛发呢。”
白灵面朝着野子,趴在地上,骨碌的转着紫色的眼睛,看着对方,轻轻摆着自己美丽的尾巴。
“是吗,灵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野子自嘲的笑了笑了,抬起自己这奇怪的前肢,轻轻的放在对方的背上,一缕一缕的梳着,她的毛发非常的软软,仿佛就算是一个羽毛落到她的背上,都会砸出一个坑来;她的毛发极为的柔顺,抚摸着就好像春暖清水缓缓从手间滑过。
“野子哥哥又出神啦。”
白灵发现了对方那有些呆滞的眼神,如沐春风,轻轻笑着。
野子不情愿的咧嘴笑了笑,自己都感觉非常勉强。
“怎么灵儿就是喜欢跟那个怪物在一起?”
另外一边,一只全身漆黑色身高两米长的狼兽,压低眉毛,皱在一起,一口吃掉嘴里的鹿肉,他叫黑煞,是二领主的儿子。
“谁叫那个怪物长了两只像鸡爪一样的前肢”
一旁的一只灰色狼兽附和着,一脸的鄙视;他叫小灰,从小就跟黑煞在一起玩耍。
“我真想把他那两只鸡爪给吃了。”
黑煞使劲咀嚼着嘴里的鹿肉,直到咬成了碎渣,方才咽下。
“二黑,你可别做傻事啊,那可是大领主的儿子,虽然大领主并不怎么管他,但你要是伤害了他的儿子,以大领主那不可一世的性格,可能会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再说了,马上就月圆夜了,到时等你当了领主,那白灵还不就是你的了么,到那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得此话,黑煞咀嚼鹿肉的嘴,渐渐放慢了许多,借着月光,可见嘴边滑落着带着唾液的鲜血。
“你给我等着吧,你也只有几天的活命时间了”一口舔起嘴角的鲜血,眼皮微微下降了些许。
“野子哥哥,还有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
趴在地上的白灵,突然扭过头,神色中闪过一丝担心。
“嗯。”
野子轻轻嗯了一声,抬头看着月色,双眼之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却还藏着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恨意。
月圆之夜,是他们最为圣洁的一个夜晚,每当此夜来临,他们都会进行易主仪式,来预示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从远古的狼族便流传下来的。
而这个易主仪式,确是从几大领主的子嗣中竞选,到时附近相邻的种族都会赶来参加,可是自己的爹是领主,如果自己在竞选比试中被吊打的话,那爹这个领主,在百兽之中,将会颜面无存。
而且自己的爹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吗?
想到这里,野子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可笑?
十年前,爹对自己说的话,依旧还在耳边云绕。
“你老子当年就以一个狂字纵横这片森林,从来没怕过谁,谁敢伤老子一分,老子必要他付出十倍的代价,老子这一生最怕的,就是TM的生了个废物儿子,老子不管你是什么怪物,要是十年之后你还是这副孬样,你老子我会亲手杀了你!”
此刻,野子心里一阵翻涌,努力眨着眼睛,看向夜空,但泪水,还是会从眼角轻轻滑落。
一股浓浓的恨意涌上心间,随即捏紧自己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全力的一拳打在手后的狼树上。
“呯!”
声音有些清脆,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树如轻风拂过轻摇了两下,摇下两片树叶,而那只布满伤痕的暗黄色拳头上,又添新红。
他看着这颗狼树,树叶轻轻的飘着,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弱小,无知,身体,随着紧握的拳头,也在颤抖着。
十年了,十年了,依然如此。
这颗狼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灵儿,都已不在是当年那个只会跟着自己的小女孩了;爹,已经不会再像当年那样,让自己坐在他的背上了。
白灵看着野子,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小爪子。
“啊!”
“野子哥哥!”
野子一把撇开,突然起身向着外面全力奔跑着,向着那皎洁的银月奔跑着,向着“恨”奔跑着,前面的路,早已看不清了,也许,纵使前方是一个悬崖,也不会停下脚步。
此时的狼领,也有些闹腾了起来,“那是谁啊?”,“那个怪物呗,还能是谁啊?”,“那个怪物又发疯了么?”,“谁知道呢,怪物的世界你哪懂!”,“我要是他,干脆死了算了,每次还要装出一副很狂的样子,多累啊。”,“肯定是他爹教的呗,有其父就有其子嘛!”,“唉唉,小声点,被狂领主听见了,不把你撕成碎片才怪。”
眼中憋了许久的泪水早已止不住了,他尽情的放纵着,泪水随风散落,此刻乌云蔽日,狂风呼啸,惊雷四起,又即将是下一阵雷雨到来的时刻。
“风暴,你吹啊,继续来啊,为什么这么小,天雷,你劈啊,来劈我啊,都来啊,老子不怕!”
猛烈的狂风继续呼啸着,黑发吹的仿佛要扯开自己的头皮,脸庞吹的发出咕噜的响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野子指着天空中的银月,怒吼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环顾四周,随即捡起地上的散落的石块,向着天空中那个无辜的银月扔去。
然而,却只是引得对方一阵嘲笑而已,弯弯的银月,不正如一个嘲笑的脸么?
“我恨你……”
最后一个“你”拖的很长,很长,长到连声音嘶哑的发不出声来了,才停下,周围一阵骚动,鸟兽惊逃。
“为什么,我一出生就是这幅模样?为什么,他们要叫我怪物?为什么,无论我怎么修炼,却连一颗树都撼不动?”
野子抬起自己的双手,十个手指头在自己的手上肆意的跳动着。
“呀!”
他一口咬住自己的双手,用力的咬着,鲜血顺着锋利的牙齿将嘴巴染的血红,只要咬到坚硬的骨头,方才松口。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从来没有人过问我的死活,他们只把我当成怪物,当做孬种!”
“你睁开眼看看啊,你不是伟大的月亮女神吗,难道你的眼睛是石头做的吗!”
接二连三的怒吼,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然而,那颗银月依旧在嘲笑自己,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他。
自嘲的笑了笑了,早已无力的双腿一阵发软,颤抖着跪立在地上,任凭雷雨拍打着麦黄色的胸膛,任凭狂风吹荡着往日的伤痕,此刻,即使天雨倾盆而下,万雷齐鸣而至,亦浇不息,憾不动,那颗充满恨意的心。
这种恨,早已刻骨铭心!
“哧”
一条黄色的闪电劈中那早已满是伤痕的背部,还没复原的伤痕又裂开一个足有一根手指粗细的口子,从肩膀之上,直达背部,这样的伤痕,不下千条;借着点点月光,还能看见里面的铮铮白骨反射出的森然白光。
野子呆呆的跪立在雨中,脑海里,闪现着那些令他痛恨的话语。
“你就是一个怪物!”
“你真是废物,连一只小鹿都跑不过!”
“你那牙齿,连一颗树干都咬不开!”
“你能撕碎他的肉吗?”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句句话语,深深的印在野子的脑海里,这种屈辱,就算是破开脑袋,搅碎脑浆,在奈何桥走上百十遍,喝下千百碗孟婆汤,也抹之不去,忘之不却。
然而,就是这样的屈辱,让野子在十年前立誓要做一个妖兽之王,无兽可敌,让他们,不敢再叫自己怪物,要让所有狼兽知道,自己不是废物;可是十年之后,自己却成了一个笑话,有时候连自己都会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无知、可笑。
也许,即使自己如何不要命的努力,也改不了命运,上天注定,自己,就是一个丑陋的废物,一切,只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
“父亲,对不起,您一生不可一世、狂霸四方,而我,却成了您唯一的败笔,我,是一个丑陋的怪物,而且还是一个废物”
野子低声呢喃着,心,犹如针扎,犹如撕咬,犹如,万蚁侵蚀;
他突然昂起头,任凭冰雨如碎石拍打自己的脸庞,狂风如刀刃割裂自己的皮肤。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风月何用?不能饮食,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要你何用?天地耻笑!风月嘲弄!百兽唾弃!”
“父..亲?”
一道训斥的话语传入耳中,这声音,除了自己的父亲,还能是谁呢?
看着乱石堆中那个立在银月之下的狼子,散发着一种无比狂傲的气味,连周围的风雨,都仿佛在他的面前颤粟了起来;然而,这股气味中,而藏着一种淡淡的落寞。
他,狂啸天,也是野子的父亲,狼领的领主,人如其名,一生以狂字做本性,从不屈服任何人、从不受任何人威胁、从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从不落泪、从不低头、从不害怕、从不,退后!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伤我人。”
这是狂啸天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别叫老子父亲,老子的儿子,从来没有弱者,若是月圆之夜的比试你没有把握,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回来!”
声音,伴随着狼影,消失在月光下,父亲来此,也就仅仅为了这一句话而已。
“弱者?”野子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笑声,确是在黑夜中逐渐变得狂躁,自己是弱者?自己竟然是弱者!不,我不是,你错了,你错了,老子不是,老子不是!
“天若赐我辉煌,我定比天猖狂。”
一句狂妄的话,一个狂妄的人,一根狂妄的手指,一颗狂妄的心,让这本就狂暴的雷雨,更加肆虐了起来!周围的狂风,也仿佛不屈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