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喜欢你2
“谁给的?”
“四王爷。”她老实的答道。
我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径直往前行去。这宫中有一种人少惹为妙,就是皇帝以外的男人;皇帝以外的男人之中又有一种人千万不能惹,就是风流倜傥之人!
忿忿的走着,却忽然撞到了一堵墙!
“哎呀!”我毫无仪态的叫道。多年的闺中生活还是没能把骨子里的武者本色磨去啊。
“姑娘小心!”清朗的声音传来。我退后两步,映入眼帘的是……入宫那日门前的那张脸,纳兰侍卫!
这时,他似是看清了我的面容般,奇道:“石……姑娘?”
我礼貌的点点头。许是同是武道中人,我对他没有排斥的感觉。
“敢问姑娘芳名?”
我还未答,紫樱清脆的声音便已传来:“我家小姐是圣上亲封的琴昭媛,大名岂是尔等侍卫能过问的?”
我莞尔一笑,这紫樱摆起架子来还真有两下子。
“琴昭媛?”他呆了呆。紫樱把伞撑过我头顶,柔声道:“小姐别淋雨了,这伞明儿还给四王爷不就行了吗?”
我勉强点了点头,向纳兰侍卫颔首道:“本昭媛回宫去了,大人珍重,过度疲累不宜动内息。”
他愕然的看着我,我却只是微微一笑,擦肩而过。天心诀中的学术何等渊博,医术虽是不尽详细,和内息有关的医道倒有记载。何况我小时候厌武喜文,对医术也有不浅的认识。他疲累过度而内息不畅,我看了几眼便看出了。
走了十来步,一把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在下,纳兰铭曦!”
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笑,纳兰铭曦,好,我记住你了……
那日袖风拂帘,今日园中一会,不知为何,他身上有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觉?
当晚,夜奕再次翻了我的牌子。
八日内翻两次牌子,是何等的荣宠,惊鸿殿宫人上至艳梅姑姑,下至殿外打扫的小宫女春柔都咧嘴露牙的,走起路来挺直腰板,比起平时还高了两寸似的。
再次踏入夜奕寝宫,我心中没有太多的紧张。他也许只当我是亭亭少女,又或红颜知己。于“欲”字方面,他控制得很好。他放纵了一点点的****,却没有让自己沉沦。
今天他点了檀香,淡淡的香味传入鼻中,思绪慢慢地被抚平。
只见他身穿宝蓝色长袍,胸口、袖口绣有栩栩如生的龙纹,没有束发,一头乌发披散着,为这惑世之颜更添妖魅之色。
无巧不巧的,我今日身上衣裙亦是蓝色,不过是素净的淡蓝丝裙,头发亦没有挽起,只用一根木梳子梳起额前刘海插住。
我刚要福身行礼,便被他拉住了手,并肩坐在床沿上。
耳鬓上一阵嘶磨,只听他道:“璇儿,你知道吗,你很美。美的像天上坠落凡间的仙女,如此的圣洁。”
圣洁?我身上是七十九个人的鲜血铸造而成的包袱,“圣洁”二字实在太讽刺。
我轻微的蠕动了一下,他却吻住了我的耳垂,模糊不清地说道:“璇儿,别动。”
我把身子挨近了一点,一手踏上了他腰际,肆意索取着他的体温。
他放开了我的耳垂,双手抱着我在他腰间的手,柔声问:“暖麽?”
我笑了。“好暖。”他的温暖很特别,明明不是真的很暖,却很窝心。
“璇儿可以弹一首曲子吗?”他撒娇似的摇着我的手。“朕睡不着。”
我这才发现,一旁的矮几上已放了一部琴。
我捧了琴在床沿上坐下,把琴横放膝上。琴身不是一般的木色,而是血红。我轻勾琴弦,发出了醇厚悠扬之声。我心中大奇,看见了一角刻着的“雪仙”二字,失声惊呼:“血琴?”
血琴,在坊间是一个千年的神话。话说千年前风靡天下的“琴魔”制了一柄琴中至尊,以自身之血为漆,是为血琴,并在琴上刻上自己的印记。而雪仙二字,是琴魔的自称。
琴魔的存在,本来就是真假难辨,想不到,不但他人存在过,就连血琴也流传于世,现在还在我膝上!
夜奕却只是微微一笑道:“这血琴,大概只有你一人配弹了……”
我闭目沉思,两手运上内力在琴弦上轻抚,仍是一曲《浮灯梦影》。慢慢的,沉醉在乐声之中,此刻我并不是为己而弹,亦非为君而弹,纯粹是为了血琴,随心而弹!
曲终,意未止。我依然闭目,随手在琴弦上乱弹乱拨,仿佛曲还未完,此刻依然沉浸在乐曲的世界里。
指尖有些什么,黏黏的,我却没有理会。不愿从那个小世界中自拨,也似是不能自拔。我愈拨愈快,愈拨愈大,多年的痛在心底蔓延着,指尖已然麻木……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下一刻我手一松,待要继续弹下去,膝上却空空如也。指尖传来清凉质感,我忽然睁大眼睛,夜奕正在允着我躺着血的指尖,眼中又是那复杂的神情,只是悲痛占了大部分。
“皇上……”泪珠冲破了防线,滚滚而下。
他放开了我的手指,伸手擦去我面庞上的清泪。“傻丫头……”
我的泪并非为他而下,可是面对着他,我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下。不知多少次暗中落泪,这却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肆意地哭。没有怨,没有恨,纯粹是思念的悲伤。河面浮灯,随水飘近,似要触到,却终究,只是梦一场!
薄薄的唇贴上面庞,一颗一颗的,吻去奔流的泪珠。“傻璇儿,别哭,是朕不对,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迷蒙的声音伴着微带血腥味的吻,彻彻底底的,侵蚀了我的心。
爹娘兄姊、小师兄……让璇儿任性一夜吧,就一夜……
我双手环抱他的腰,把头埋于他的怀中,哭道:“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
他解开了我的衣带,“因为……我喜欢你。”他没有用帝王的“朕”字,此刻,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喜欢我的男人。
让高高在上如他说出“喜欢”二字,是何等的艰难。我脑中仅剩的理智都被他无边的温柔融化了,轻轻喃道:“得君此话,此生足矣。”
饶是再高的定力,此刻都已化为乌有,我轻解他的袍子,他轻扯我衣裙……
春宵一夜,芙蓉帐暖,他一夜在我耳边喃喃什么,我听不清楚,只知道,再次相拥而眠之时,我已成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