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步子微动,继续走了进去,沈青回过神,看到他回来后,立刻表现出一副很乖很听话的模样。
他挑眉,“穿我的衣服?”
不然呢,“我的衣服被你撕了……”
夏侯湛轻哼的微扯嘴角,“那也能算是衣服?”她今后要是再穿成那样,他一定会重重的罚她,就算要穿,也只能在他一个人面前穿。
“……”沈青没话说,因为自己也觉得那不算衣服。
夏侯湛过来,将她揽到怀里,俯身轻吻她的头发,这些自然亲昵的举动,他不自觉就会想这样做,仿佛早已经很熟悉,可他的脑子里,以前明明从未发生过,“你以后不用回那个小院住了。”
沈青疑惑的抬头,却一个字都没有问,夏侯湛继续说话,“就在这房里住下,等本将军回来。”方才,他让穆遥去小院找那个男人,他知道她在说谎,第一反应骗不了人,可那个男人不在小院里,他也没法现在就把事弄清楚。
“你要去哪?”
“军营里有些事,本将军需要亲自前去处理。”
沈青低头苦笑,正要离开,老天爷给她这样的机会。
夏侯湛察觉她的心不在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本将军的话,你都记清楚了?”
沈青很好孩子的点头,轻笑道:“记清楚了,在你回来前哪都不能去,我是品德很好的小偷……”
“恩……”夏侯湛缓缓放开她,心里觉奇怪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转身正要走,却发觉袖子被身后的女人拉住了,他回头,正迎上她攀着他肩膀凑上来的嫩唇,柔软的印在他的嘴边,一触就走。
他愣了一下,她已经退后一步站在原地,明眸皓齿的笑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对着他轻挥了挥手。
夏侯湛微微蹙眉,抬了一下手,转身大步离开卧房,沈青讷讷的站在原地,抿着苦涩的笑,半晌,再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映着门外的刺眼朝阳走了出去。
收拾完东西的时候,沈青瞟见她在小院窗台上种的一排花,已经开的郁郁葱葱,门外响起敲门声,淳于献开了房门进来,一身白衣,琥珀色的眸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那些小花,“青萝?”
四月暮春,芍药花开,别名将离。
临走前又想起一件事的沈青,把包袱交给白狐狸后,忙去把自己前阵子酿的酒搬了出来,淳于献一脸困惑,“拿这就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沈青说着把酒坛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前阵子后山的梨花开的那么好,我也学着你们淳于家的样子酿了一坛,现在正好可以尝尝。”离别畅饮,不然以后她也喝不到这酒了。
疏解了心里的情绪,淳于献轻笑看着她,“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就是因为不能喝,才要喝,“你的轻功太厉害了,我每次都很晕,喝了保险点。”沈青从酒坛子里倒了两杯酒出来,递了一杯到他手里,淳于献接过,“只有这个原因?”
沈青微愣,转头避开他的眼神,只喝酒不回答,她的酒量那么差,喝一点就能昏睡好久,这一大杯酒灌下去,是不是一个月都醒不过来了?
淳于献拿着酒在鼻尖轻轻闻了闻,一手顺势接抱过身旁倾倒的影子,凝眸将杯里的梨花酿缓缓饮下,轻哼的笑,将杯子放到桌上,微微转头看看怀里存心灌醉自己的青萝,“酿酒的功夫真不怎么样。”
其实没有原因,只是……有多爱,就有多不舍。
风道向东,雄鹰携着远空吹来的大风长行,两匹大马奔驰而行,映着煦阳,骑着黑色的英姿烈马的人更显气势非凡,马蹄声急促却盖不过云霄上传来的鹰鸣声,这声音挑逗骑马之人本就隐隐不安的心,蓦然微怔,手不自觉的勒住缰绳,黑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极通人性的停住脚步。
“大将军,怎么了?”穆遥也跟着连忙拉停马匹,疑惑的问身后的大将军。
夏侯湛回头,身后的长风随后而至,衣袍翻飞,他默默无言的看着来的方向,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浓黑的剑眉微蹙,“你先去营地,本将军有些事要先回府一趟,迟些就立刻过去。”
都已经在半路上了为何又要忽然回去?穆遥微愣,刚想问清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大将军已经骑着大马飞奔着离开了,穆遥惑然愣在原地,回头看了看军营,又转头看了看来的方向,想到进来夫人的举动,还是决定也跟着大将军回府一趟,调转马头,急响的马蹄声再度回响。
风尘飞扬,夏侯湛脑子里满是她恍恍惚惚的神情,还有忽然的吻和乖巧告别的模样,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哪里奇怪?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找不到答案,只是心里的不安在这种迷茫里愈加扩大,让他想要立刻马上的赶回去。
昨夜是百里云直的婚宴酒,因为说好了要连摆三日宴席,这会儿,将军府内满是喝的酩酊大醉到现在还昏睡不醒或者是在养精蓄锐的人,府内轻悄悄的,黑马在府门外停下,夏侯湛翻身下马,脚步飞快的走了进去。
主院内一片寂静,他奔回卧房,却没有如预期般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又转而奔去别的房间寻找,主院没有,东厢没有,厨房也还是没有。
该死,“你在哪!?”夏侯湛站在将军府大喊,却听不到回答的声音。
东厢内的苏羽和百里云直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出来,那边厢,半梦半醒的刘副将与随后跟回来的穆遥撞在一起,刘副将看到将军这么焦急,顿时迷茫不已,“出什么事了,将军,出了什么事了?”
夏侯湛冷厉凶恶的疾步过去,一把抓住刘副将的肩膀质问,“她在哪?告诉我她在哪?!”问话的同时,他又想起她原先住的小院,正要立刻去那边寻找,刚转开一步,却听到刘副将诧然反问的话。
谁?“夫人……难道是夫人不见了?!”
“她不见了?!”苏羽与百里云直异口同声,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番好心好意的算计,却让事情转瞬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侯湛微怔,“什么夫人?”
刘副将警觉自己说错了话,把夫人严明不能喊的称呼不自觉喊出来了,正想捂嘴,他身后的穆遥一步上前,镇定出声,“大将军的夫人。”
刘副将不知现在是不是该说的时候,暗暗碰了穆遥一下,穆遥生气的转头,“现在夫人都不见了,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说着,又转头对大将军说道:“将军,也不知为什么,你忽然把夫人忘了,夫人下令,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准在你面前提起她。”
很重要,对他很重要的事。
夫人,他的夫人,她是他的女人,夏侯湛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然后立刻转步朝小院的方向奔去,所以他的镯子会在她手上,所以总对她有特别的感觉,所以不忍心看到她哭,不舍得她难过。
那件很重要的事,是他忘了她,他忘了她!
“本将军的话,你都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在你回来前哪都不能去。”
脑海里她轻颦浅笑的乖巧模样,被砰然撞开的房门击的的烟消云散,他喘着气站在房门口,留给他的只有一室清冷空旷,脚步轻移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枕铺下微露出半个边角,他俯身掀开,入眼是一份仿佛被翻看了许多遍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