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房放好行李,又躺着睡了一会儿才起来。虽说在医院住的是顶级病房,可不管怎么说都比不上家里更舒服。她这一觉醒来就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抱着膝盖在床上发了会呆。
她有点捉摸不透翟兆轩的心思。明明这一阵子都对她还不赖,怎么突然就退回去了呢?亏得她还以为胜利的曙光提前来临,兴奋不已地向习少寒炫耀了半天。
颓丧了一会儿,她又自动自发地恢复了斗志。
反正不管他态度如何,她还是要努力地去做好她想做的每件事。心里想的怎么去对待他,就怎么去对待他,才不管他是黑脸还是白脸呢。
既是打定了主意,她就立刻跳下床去,洗了手,钻进厨房翻箱倒柜地开始找食材。叮叮当当地折腾了几个小时,总算弄出一桌锦绣盛宴来。
就连一旁帮忙的佣人也赞叹不已,“少奶奶真厉害,那么多的食谱就看一次,就能做得八九不离十。”
她满心欢喜,换了漂亮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晚饭的时间,翟兆轩没回来,进门的是翟学心。她看了一眼习雨浓,嘲弄地笑了笑,“真好,看来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家的望夫石就从医院正式搬回家里来了。”说完自顾自地笑着,吧嗒吧嗒踩着拖鞋上了楼。
习雨浓失望地垮下肩膀,垂头丧气地从客厅挪回了房间,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她强迫自己提前进入睡眠,于是在数绵羊数到快三千的时候,她成功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恍惚惚的醒来,屋子里一片漆黑。她觉得口渴,就坐起身来,拿着杯子慢慢地下楼。经过餐厅的时候,见里面的灯亮着,就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她傻眼了。
翟兆轩挽着袖子,正坐在椅子上吃着她做的晚饭,小半碗米饭已经吃完,几乎每道菜都吃了不少。见她突然出现,翟兆轩怔了下,筷子在空气中凝滞了一秒,随即就落在了碗里,继续嚼着饭粒和蔬菜。
她脸上的笑慢慢地浮起来。她突然觉得这几天的失望和失落全都不复存在了。这还是她嫁过来,他第一次肯吃她做的饭菜。
像是早就看出了习雨浓笑容中包含着的东西,翟兆轩在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后,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碗筷,站起身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依然面无表情,语调平淡,“请你不要乱想些什么有的没的,我会吃饭,只不过是因为我饿了而已,并不代表它具有其他任何的特殊意义。”
习雨浓脸上的笑容却并不因他的这句话而有丝毫的动摇,她高兴地在他转身离开餐厅后,对立刻着满桌的饭菜发出了一声欢呼,一双小手比出了胜利的V字,整个人跳得老高。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翟兆轩突然停下脚步,“有件事需要你知道。明天想办法让自己穿得漂亮些,晚些时候会有一个酒会,需要你跟我一起出席,我五点钟回来接你。”他说完就快步地上楼,回房间,所以压根没有看到楼下餐厅里的习雨浓已经兴奋地开始扶着椅子背跳起了波浪舞。
太高兴了。他终于开始承认她了。她激动的简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个人来来回回地在餐厅里转来转去,不时地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那两句话。每想一遍就忍不住兴奋地狂跳,可又怕吵到其他人,于是掩着嘴,努力地憋着想要大笑的冲动。
她几乎是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完了桌上的十几个餐盘。然后一蹦一跳地上了楼梯,奔回房间去。
翟兆轩原本坐在床上看书,见她进来了,就一言不发地合上书,关掉他跟前的床头灯,躺下睡了。
习雨浓看他的模样,忍不住掩着嘴继续偷笑。嘿嘿,老公一定是害羞了。她这么想着,心情就越发地兴奋起来。进浴室去洗澡的时候,甚至也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
洗完澡,躺回床上的习雨浓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就像个小呆瓜。嘴角总是不自觉地想要上扬再上扬,她明明已经紧紧地闭上眼,一只一只地数起了绵羊,可每只跑过的羊身上都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刚刚翟兆轩说过的那两句话。
啊,天呐,这让她如何睡得着?
她只好翻个身,闭上眼,从头再数起。
这次羊身上倒是没写字了,可每只羊的脑袋都变成了翟兆轩的脑袋,而且每一张都在对着她温柔地笑,笑得她浑身发软。
啊,这简直就是虐待,虐待嘛。
她只好坐起身来,双手托腮,苦恼地想着这么兴奋的夜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冷静地度过。她现在是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她亲爱的老公终于要接受她了,虽然他自己还在嘴硬不承认;忧愁的却是她因为前一个“欢喜”而激动地睡不着觉,可明天是她首次以翟太太的身份陪同他去出席酒会,怎么可以因为失眠而有黑眼圈呢?
呜呜呜,她忍不住狂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边抓一边发出动物般的呜咽声。
冷不丁地,翟兆轩突然冒出声音来。
“你是要用一晚上的时间把自己的头发都拔下来,然后明天顶这个惊世骇俗的大光头陪我去出席酒会吗?”
她吃了一惊,回头看他。明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他也还醒着?
“兆轩,你也睡不着?”没来由地就更欢喜起来,看来老公也和她一样激动地睡不着……
翟兆轩翻了翻白眼,“我不是睡不着,我是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习雨浓吐了吐舌头。
这可爱的小动作让翟兆轩眸光一闪。他突然发现,她偶尔做的那些扁嘴,吐舌头的小动作都异常的可爱,就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
“你干嘛不睡觉翻来覆去的?”他问她。
她支支吾吾,“我睡不着。”
“失眠?还是因为要去酒会所以太兴奋?”他皱了皱眉头,别真让他猜中了,她是因为要去酒会才睡不着,那他一定会后悔这么早告诉她,大不了明天等她睡醒了再说也不迟。
她摇了摇头,只是扁嘴,不说话。
他定定地盯着她的红唇,看她稚气地咬了咬下嘴唇,又呼出气息,一双白皙的手托着下巴,懵懂地继续烦恼,越看越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坐起身来,一边偷笑着一边靠近她,然后自然而然地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下巴刚好搁在她的颈窝处。
他说话时,热热的气息就都轻轻地喷在她的脖颈和耳根处,暧昧十足,“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做些有趣的事?”他明明每个字都说得柔弱无骨,听在她耳朵里却像是某种寒意十足的威胁,弄得她霎时就红了脸,慌乱地躲开他,一边抓着被子躺回枕头上,一边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不……不用了啦,我……我现在有点困了哦。兆轩,晚安。”
他看着她蜷缩如婴儿般的睡姿,好笑地摇了摇头,一边重又躺下,一边顺手将被子往她的后背上拉了拉。
她背对着他睡,她的耳垂上有一枚小小的水滴型的耳钉,在夜晚中微微的发出银色的光芒。沿着那枚耳钉一直往下,就会看见她白皙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他情不自禁地开始回想他与她缱绻恩爱时触摸她皮肤时的感觉,光滑如白玉,温润而富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