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了口气,道,“习先生患的是白血病,如果要控制病情的话,恐怕只有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了。我希望你们作为他的亲友,能尽快在医院验一下骨髓,看能不能跟他成功配型,不然如果时间耽误了,他可能就危险了。”
白血病?血癌?众人顿时都被这个可怕的消息打击到了。谁也说不出来话。
蓝佳儿也被吓着了。不是吧,怎么这么倒霉,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她觉得能够带她脱离苦海的金主,怎么就会这么倒霉,偏偏这个人经历了一场火灾都没什么事,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得了白血病!
她真是傻了眼了,这要怎么办,难道就不管这个男人了吗?
其他人则是更加地意外和深受打击。
习雨浓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亏旁边有翟兆轩扶着她。
“别太担心了,现在血癌的治愈率挺高的,我相信少寒会没事的。”他不得不出口安慰起她来,生怕她会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而病倒。
高慧竹已经大哭起来,一旁的习佳晴也是呆滞的模样,显然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家人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呢?”习天复一个人来回地走着,失神地自言自语,“我们家人都没有得过这种病啊,怎么可能我儿子会得这样的病呢?”他禁不住冲过去抓住了医生,大力地摇晃起来,“怎么可能呢?我儿子怎么会得这种病?会不会是你们检查错误了?不是经常会有什么医疗事故吗?你们要不要再仔细地检查看看,会不会是别人的检查结果,我不相信我儿子会得这样的病,他不可能的,他身体一直都很好,绝对不可能。”
医生被他晃得眼镜都掉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摆脱了他,于是一边慌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煞有介事地说,“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担心他 的话,请还是尽快去做骨髓检查的好,我们也会尽快开始在骨髓捐献记录里面查找,看有没有符合的骨髓捐献人员。”
习天复听了这话,渐渐冷静下来,可随即又担心起来,如果万一没有的话,可怎么办才好呢?他就这一个儿子啊,以后的家产都是要传给儿子的,他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呢?
蓝佳儿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她对医生说,“请您安排我做骨髓检查吧。”
众人又是一愣。习雨浓这才发现那个一直站在角落里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竟然是蓝佳儿,不觉失神地叫了她一声,“佳儿,怎么会是你?”
等习雨浓听蓝佳儿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也傻眼了。这世界真的是很小,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带夜总会的女人去酒店,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会是自己认识的蓝佳儿。
习天复听蓝佳儿说愿意去检查骨髓,顿时就对这个酒店女有了几分好感。众人纷纷去做了检查。因为医生说结果会在一两周的时间才能出来,所以留了佳晴和高慧竹两个人在医院看护,其他人就先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习雨浓在车上睡着了。
翟兆轩等红灯的时候,偏过头来看她,发觉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猜想她可能是在梦里仍然担心着自己的哥哥。于是便伸出手慢慢地帮她按摩了下眉心。
不用太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他这样在心里对她说着。
习雨浓一连几天都没睡好。
这天早上,她又一次失魂落魄地坐在桌边吃着早餐,连一旁原本看着报纸的翟兆轩都看不下眼了,收起了报纸。
他伸出手指叩了叩桌子,这才见她恍惚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的早餐凉掉了。”
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盘子,然后肩膀立刻耷拉下来了。
他不忍心地问了句,“还是吃不下吗?”
她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怎么办,我好担心少寒。”她这些天一直忍耐着,因为高慧竹说她是晦气的人,让她以后少去医院,所以她也不敢去医院看望习少寒,可是越不去,就越担心,忍了这么多天,已经都快要达到巅峰了,她好想哭,“虽然医生说可以通过骨髓移植手术,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啊,万一……算了,我不能这么想。”
翟兆轩说,“不如这样,今天下班以后,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他好了,顺便问问医生,他最近的状况怎么样了。”
习雨浓摇了摇头,扁着嘴说,“还是不去了,如果有结果的话,爸应该会打电话说的。”
“你明明很担心他,为什么不去医院呢?”他一直觉得好奇,她自从那天去了一次医院后,就再没去过了,就算他提议她也不肯去。
习雨浓原本不想说,可想了想,也没必要瞒着他,于是就说了。
翟兆轩皱起眉头来,“他们现在还是这么想你的?”
“也不能怪大妈啊,她只是担心少寒罢了。”
“那你自己呢?你也这么想?觉得自己很晦气,觉得自己不能出现在医院里,不然他的病情就会变严重?”
习雨浓默然了,没有说话。她心里隐隐地也忍不住会这样想。她虽然觉得委屈,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不去医院,他真的能好一些话,她愿意忍耐着,到习少寒重获健康的时候为止。
翟兆轩见她不说话,便猜出她多多少少是这么想的。于是也生气起来。
“等会我就陪你去医院。”他说,“而且,以后,只要你想去的话,我都可以陪你去。”
习雨浓吓了一跳。一想到翟兆轩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大妈和佳晴他们,如果现在让他去,万一大妈说了什么重话,搞不好他会跟人家吵起来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她便连连摆起手来,“不用了,不用了,你去上班就好,我下午的时候会去看少寒的,你不用太担心我的。”
翟兆轩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了两个星期,骨髓的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符合的。听到这结果的习家人顿时陷入到更大的打击中去了。
高慧竹一连几天都没有吃饭,蓬头垢面地在房间里哭;沈如君沉默地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佳晴也不出去玩了,在家陪着妈妈,时不时地也跟着哭一会儿。
习天复最近这些日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可怎么办啊,我那可怜的儿子可怎么办啊?”
台北的骨髓捐献记录中,没有收到合适的骨髓捐献者消息,这对于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习家人来说,是更沉重的一个打击。
等了几天,习天复就坐不住了。这天早上起了个大早,他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就开着车去台北医院了。习少寒的主治大夫已经把所有资料都交给了他的上级医师,偏巧,那是习天复相熟的一位老医生。
习天复到医院的时候,那位老医生才刚到办公室,见了他,便说道,“你可来巧了,我正打算找你来呢,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得跟你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