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魂灯里的鬼魂凄厉的嘶吼仍不绝于耳,魂魄被炙炼的痛苦似已让他麻木。
就这样消失了吧,想他堂堂化神期大能,竟葬送在一群小鬼修的手里,真真是,莫大的耻辱啊。
璃月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痛苦的消失,即将消散于天地间,忽然之间,空间撕扯,光阴破碎,这突然暴涨的被撕裂的疼痛让璃月明白自己已到了终点。
痛苦之后,却是一阵奇迹般的轻松。
浑浑噩噩,岁月懵懂。
这,竟然是没死成吗?
璃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流进自己的身体,温和而蕴力无穷,他渐渐有了意识,可是无法睁开眼,他依稀能感觉到,有人似乎在一直凝视着自己。
温柔地、长久地凝视着自己,他和那个人有一种奇怪的感应。当他被凝视的时候,身心会有一种奇妙的欢愉。昏昏沉沉地,璃月也懒得思考,就这般静静地沉睡下去。
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和他融为一体,知识、武术、异能、忠诚……璃月浑然不知。
“喂,小子,该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璃月依旧睁不开眼睛,那个苍老而略带嘶哑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脑海里。“你是谁?“璃月用自己的意识发问。
“我是月光爱人系统念一。你有幸成为系统的拥有者,你会拥有最完美的身体与最强大的实力。“
“系统,是个什么东西?“诚然璃月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但曾身为修真大能的他能敏锐地知道事情绝非系统说得这样简单。
“系统就是,提醒你,教导你,监督你,履行自己的义务。“念一的声音带着庄重。
“义务……“原来竟是有义务的,难不成,自己是被某位大能从炼魂灯里拖出,然后被囚禁起来做了仙奴?
“你的义务就是,无条件服从主人命令,为主人生,为主人死,为主人生不如死!“念一的话语果决而带着渗人的寒气。
璃月前生可是修真界三大派之一归墟门的三长老,虽然名字看上去温和可亲,可实际上性情火烈又有些与世格格不入的孤傲。而且实力强横又生的一副侠气俊逸的好皮囊,也曾令无数女修趋之若鹜情根暗种。
若是真被人囚禁起来做了仙奴,他宁愿一死!
这老头儿让人感觉冷漠强大无法抵挡,但他璃月不惧!想着想着,璃月便准备自爆元神!
他刚一开始动作,便发觉自己无法号令自己的元神,像是有一张大网,密密麻麻地无处不在地束缚了他的元神,桎梏了他的意识。
“哼,还想自爆。“念一一声冷哼。
随之而来的,是类似万蚁噬心的苦痛,这让璃月想起了在噬魂灯里暗无天日的岁月。
但璃月忍着,没有一点屈从的意思,尽管元神在狰狞地扭动着。
“好小子。”看到璃月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念一似乎还有些开心。
痛苦在加剧,璃月痛不欲生,但修真者的骄傲让他坚定地扛了下去,直至再度昏迷。
“唉——”念一似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罢,罢,罢。”
疼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元神被缓慢滋养的舒适。
“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残忍。”
“你一定以为你成了主人的仙奴吧。”
璃月没有吭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成为仙奴,永世桎梏,在灵魂深处种下的残忍契约,让仙奴毫无尊严与自由。更有资质好的仙奴,沦为炉鼎,被无休止地采补直至死去。
“你仔细看看,你的元神里有主奴契约吗?”念一口气淡淡的,却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
虽然有被桎梏的感觉,但那仅仅在他刚刚准备自爆的时候存在,而且根本就感知不到有任何契约的存在。这就意味着,璃月在大多数时候,是自由的。
“你的主人,几乎不会命令你做任何事。”
“你只需要照顾她,守护她,让她平安的长大。”念一有些苍凉的语气让璃月感到困惑。
“那……主人他……到底是谁。”璃月终于再次开口了,尽管对于他来说,主人这两个委实有些难以启齿。
“她只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和这世间所有的小女孩儿一样可爱善良。“念一的口气异乎寻常地带着些温和,”主人名唤杨光照,你也可以叫她照儿。“
念一像是能够洞悉璃月的心事一般,在给璃月慢慢适应的机会。
璃月一直在思索着,看上去他的境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而且“主人“是个小女孩,也不可能对他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吧。
璃月现在修为尽失,但他能察觉到自己现在这具肉身的强大,而且力量还在日益增加,守护一只小女孩长大,对他璃月尊者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如就先应下来,反正任务看上去也挺轻松,至于怎样逃脱,日后也可从长计议,这念一,看上去可不好对付。
“好吧,本尊。不…我会好好守护照儿的……“璃月缓缓地开口。
念一似是早就料到璃月会接受,也没有再说话。
迷迷糊糊地,璃月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强,也能依稀察觉到四周柔和的光线了。
温柔的凝视再度落到璃月的身上,璃月感觉这次自己的身体能动弹了。
在璃月睁眼之前,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从此刻起,汝名月光。“
似是蕴含了长久的期待,璃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想起身,可是有什么东西似乎缚住了他的身体,他用还不太适应的眼睛仔细看了看,是些透明的细细管子,里面有各式的液体正缓缓流入他的身躯,但璃月能感觉到,这些液体是无害的,甚至对他有很大帮助。只是,璃月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璃月正准备拔掉管子起身,有发现自己似乎身处在一个透明的奇怪棺材里,他一抬眼,迎上那道温柔的目光。
……
谁能告诉璃月,这趴在棺材边上黑黢黢一坨脸上还带着吓人怪斑的是什么东西?!
璃月的情绪波动似乎有些大,被念一敏感地察觉到了。
又是一阵熟悉的似万蚁噬心的疼痛,但很短暂,璃月也能承下。
“不准对主人不敬!主人是这天底下最漂亮最可爱最善良的小姑娘!”念一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这是你的惩罚。”
看来这任务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啊,璃月在心里暗暗地叹,这老不死的念一,说那么多溢美之词也不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