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玓,我俩这样相识不过一年就……,是不是有些草率?”这天晚上便要大婚了,很早开始瑓璟便被施上了精致的妆容坐在屋内等待。她看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面容,还是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面对这一切。
之玓火急火燎地检查着喜服的一针一线,生怕出什么差错,但还是扭头看了瑓璟一眼:“格格,您怎么还想这个啊?多数官家小姐可都是连对方面都没见过就嫁过去了,样貌品行全都不了解,您啊,这都是极幸运的了。”说完就急匆匆出去准备晚上的事情了。
无论欢笑还是悲伤,心酸还是甜蜜,时间都是持续前进的。窗外月色皎洁,很快整条街道便被喜庆的喧闹声占据,皇宫乐队的风头自然不必多说,道路两旁已凑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瑓璟一步一步踏出富察府,这一走,相隔就不只一星半点。别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出自己的不舍,咬住嘴唇,不敢让眼泪在大喜的日子流出来。
一路礼乐一路红,颠簸着小半个时辰,喜轿便落下了,瑓璟因戴着盖头,看不到路,只能隐约通过喜帕下一点的视觉空间看前方的道路,她小心的扶着之玓的手,一步步走进宝亲王府,被带入了婚房。福晋是不能参加宴席的,必须坐在屋内等待众人散去阿哥进屋才能洞房。瑓璟守着规矩在床上坐着,实在是无聊了,轻轻喊了几声之玓,可是并无人应答,只好作罢。
外面喧哗声始终没有停,瑓璟一把扯下喜帕,环顾屋子。全是正红色的装饰,设施并不奢华,但让人赏心悦目,桌上琉璃花瓶内插着百合,而四周散着一些零嘴糖豆,瑓璟今日本就没吃东西,看到吃的自然忍不住舔舔嘴唇。看附近应该没人之后,瑓璟开始专心的吃零食。眼见着包装纸逐渐堆成小山,也没见有人来的意思,瑓璟转了转实在没什么可玩的,重新坐到床上。头上的霞冠压得头很重,身上被包了一天,感觉无聊的燥热,天色渐渐暗去,瑓璟的呵欠一个又一个的打出来。瑓璟想着不知要等多晚,估计弘历回来也是会喝多了酒的样子,没了耐性等,直接把冠帽往桌上一放,外衣脱下挂到了衣架上,心里还叹息一声:“难得打扮的这样隆重好看,你是看不到了。”想完嗤嗤一笑,窝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弘历回来已经是很晚的时辰,他是喝了很多酒,但满族的阿哥,生性是草原上汉子的豪爽。他只是脸色微红,但意识很清醒。好不容易送走了来的客人,他想瑓璟一定等的不耐烦了吧,进去第一句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想的周全至极。
可是他没想到,一进屋看到的只有瑓璟睡得死死的样子,弘历有些恼怒,大喜的日子他俩竟还未说上一言半语,她就这样睡着了。弘历皱了一下眉,坐在床边上,伸手推了推瑓璟,瑓璟只是迷迷糊糊动了动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弘历怒极反笑,全天下的福晋,不,加上格格侍妾,估计就这一个会这么做吧。是怨自己回来的太晚?嬷嬷没教给她规矩吗?弘历想不明白,又不敢叫醒瑓璟,思来想去,只好替瑓璟掖好被角,自己躺在外侧睡去。
一夜过去,瑓璟慢慢睁开眼,突然想起来如今不是在在家里了,一个激灵就醒了,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看自己的衣服依然是整齐的样子,有些疑惑。冲着门外喊之玓。
一听到瑓璟在叫人,之玓忙进来,兴冲冲的行了个大礼:“福晋大喜。”瑓璟一乐,看没有旁人,叫她起来就问:“弘历呢?”
之玓抿嘴一笑:“四爷出门了,福晋和四爷真是伉俪情深,一会子不见就想,福晋快梳妆吧,一会她们要来请安的,下午要再去宫里请安讨喜。”
“她们?”瑓璟一愣。
之玓点点头:“两位侧福晋,葶萱格格,还有咱府上那个贵桢等一帮子人。”瑓璟耸耸肩,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帮我梳妆吧。”
一炷香的功夫,瑓璟便收拾好了,打扮的端庄大体带着之玓走进正殿。见瑓璟进来了,齐刷刷一些人都行礼:“福晋吉祥。”瑓璟笑得不失礼节:“以后都是自己姐妹,多说说话,多为咱们四爷分忧,不用拘于这些虚礼了,都起来吧。”看到正福晋这样和蔼近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说着自己的情况,都是表面的功夫,没有人会傻到第一天就出风头。这一上午,说的最多的便是贵贞,毕竟她早几天入府,相比较会熟悉一些,她细细讲着她到府中的所见所闻,一时间也是其乐融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咱们四爷对待府中诸人是极好的,对底下人也没有打骂的情况,咱们也要善待下人,别让四爷生气。”瑓璟想着要先树起规矩,减少兴风作浪的人和事。众人也皆是信服的答是。约莫着聊了一个时辰的闲话,互相之间也有了初步的认识和了解,不至于见了面还不知道谁是谁。瑓璟又说:“这王府的女人以后只会多不会少,过上几年,咱们就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咱们都要为着四爷着想,别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家子和乐才好。”这话于情于理都该是正福晋出来说,哪还有敢反驳的人呢。
最初的震慑作用起到了,瑓璟也将自己的底线亮了出来,看有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瑓璟就让众人回去自己的屋里收拾,准备下午跟着弘历进宫觐见太后皇后,往宫里送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