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清冷依旧。
李昌回来,立即在介绍修行书籍上翻阅,白蛇进入身体,虽说没有任何不适,但总觉很诡异。翻看一会,在书中没有这类现象的描述,李昌便合住书,双目异芒连闪,想到那种可能,轻吐出一口气后,盘膝而坐,徐徐闭目。
将神思沉入躯体,这一看,李昌几乎惊得要跳起来。
经脉中不知何时,充盈着薄薄白雾,缭缭绕绕几乎把经脉充满,在白雾中李昌感受浓郁的灵性,让他震惊不已。
很快,李昌就感到白雾的源头,那里一尊迷你玄葫在法力长河中沉浮,四周白雾极浓。玄葫中不时闪烁出幽光,在葫壁上映出里面的影子,一条小蛇被放在火焰上梵烧,下半截身子已化,只剩头颅还在垂死挣扎。
“这白雾应该是白蛇躯体所化,怪不得充满了灵性。”
李昌心中道。
“一切都是鬼火搞的鬼,此物到底是何来源,数次异变,到底为了什么!”
越想,他心中越是塞满疑问,以他现在浅薄的道行,根本猜不透,最后李昌深吸口气,不管鬼火如何诡变,当务之急是要恢复法力。
催动功法,李昌开始汲取天地灵气入体,转为法力,不多刻一股股细小微流在干枯的经脉中流转,恢复损耗的法力。
白雾袅绕,法力长河从中穿过,一些雾丝慢慢沉入长河,使得法力比之以往,竟有一丝粘稠起来。大半夜的功夫后,李昌才将法力全部恢复,而他发现,随着雾丝沉入,法力变得沉淀、凝厚起来,居然勉强跟的上流逝的速度,这让他一喜,至少不用担心经脉枯萎。
一连三四日,李昌都在枯燥的打坐凝聚灵气,白日就前往竹林,晚上便归来,后来索性连竹林也不去,去了也无用,只在石屋中如老僧一般静坐枯禅。
第五日,李昌发现经脉中白雾浓郁到极致,一探之下,发现白蛇最后半截身子被炼化,在一声哀鸣中,彻底灰飞烟灭,此刻,他受白雾灵性,肌肤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滋润,看起来不再像个小老头。
而一身法力,除了供应玄葫汲取,竟渐积多起来,汇成一条小溪。
这些变化,让李昌看到了希望,他感觉如能将这些白雾悉数吸取,突破凝气一层,决不再话下,甚至能更高!
李昌沉浸在修炼中不可自拔,然而,在第六天,经脉中猛然震动,法力长河波浪叠涌,白雾如受到什么刺激,一股股的居然开始涌向玄葫。
这异变,让李昌瞬间从入定中醒来,法力长河不稳,他根本无法凝心修炼,牙齿紧咬,轻哼:“肯定又是鬼火搞的!”
经过连番异变,他对这种事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没有向当初一样狂躁不安,怨天尤人,很快冷静下来。
“我倒要看看此物要做什么。”
李昌闭目,将神思内视,顺着流动的滚滚白雾,他看到那尊迷你葫芦玄光绽放,时而不时的摇晃一下,而随着它的摇晃,经脉随之晃动,法力长河不稳,甚至连内视的神思也开始有不稳的征兆。
“原来是你搞的鬼!”
李昌呐呐,他将神思集聚起来,继续观察,葫芦晃动之后,静止下来,这时候白雾大片大片的被吸入,如葫芦中有一黑洞在吸纳,不时的闪出极强的幽光,耀的葫芦周身那些古老而玄秘的符文,映在涌来的白雾上。
玄光熠熠!
符文闪耀!
白雾浓浓!
在李昌体内,形成一幅奇异而迷幻的景象。
感觉到短时间这般异景不会停止,李昌叹了口气,退出内视,站起身走到石门前用力敲了两下,石门便开启,阴鬼垂立在一旁。
从感悟出灵气后,朱长吏对他们的看管,不再向以前那般严格,可以自由出入石窟,但夜晚必须归来,每一日都要清点人数。
出了石门,李昌径直来到竹林,夏风吹过,耳畔间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先是寻找姜潮,来到一片竹林深处,这里是姜潮他们占据的地点。
就像是每一头狮子拥有自己的领地一般,这里是姜潮三人立身所在,一般没有人敢来寻事,当然这都是经过一番争斗得来。
姜潮刚刚盘膝坐下,脸上的汗泽都没有完全干,就看到李昌,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不满的道:“好几天都寻不到你,还以为你打算枯坐到结束。”
李昌拉着姜潮的手,仔细的感受了下,发觉好友体内法力波动,比数天前,凝厚了不少,不由喜道:“我没有法宝,砍不下竹子,只好闭关凝练。倒时你,这几天进步不小啊!”
姜潮嘿嘿笑了笑,“那是当然,我可是要回去娶小翠的人,怎么会死在这个地方。”
说到死在这里,忽的闭住的嘴巴,担心李昌有不好的反应,看了眼李昌却依旧笑容不断,才放下心来,拍拍李昌肩膀:
“我们一起加油,如果我当先突破凝气一层,就全力给你积攒资源。到时候,咱们哥俩一起回姜家镇,你娶你的姜大小姐,我就娶我的小翠,皆大欢喜!”
似乎想到那场面,姜潮一张小脸兴奋的涌出莫名光彩。
“我们当然要回去,不过娶姜小姐就算了。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李昌苦笑了一声道。
“什么梦,姜小姐不是钦点你为夫君么,只要你愿意,还不是铁板上的事。”姜潮忽的“哦”了一声,啧啧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对倒插门有些抗拒。我了解,男人嘛,总要些面子,不过,以姜大小姐惊仙之姿,也该抵消你的不满了吧!”
“你见过姜小姐,怎知她有惊仙之姿,不是个丑八怪。”李昌道。
“去年我爹被姜老爷找去做些木工活,我跟着去打下手,正好瞧见了姜小姐。”姜潮脸色上出现一丝羞红,“当时我正忙着锯木头,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子,仙女一般,俏生生立在我前头。你说我见过姜大小姐没有,她还跟我说话呢!”
“说什么?”李昌双眼一亮问道。
姜潮看了眼李昌,翻了个白眼,“问我认识一个叫李昌的人么?你说我能不认识麽?打小一起光屁股长大,我就说认识。姜小姐又说,你能和我说说他吗?于是我就把你的情况,包括小时候偷看镇头李寡妇洗澡,河里扎鱼却被大鱼给拉进深水,我是如何本着兄弟义气奋身救你····”
“好啊,姜潮你居然连这个都说,偷看李寡妇洗澡,还不是你怂恿的。我跟你拼了!”
李昌又羞又急,一把抓住姜潮脖子掐起来,直掐的姜潮连连喊投降才松手。
“李昌真下的了手!”姜潮不满的哼道:“你小子真是愚不可及!姜小姐听到我说的,笑的嘴都合不住,以后你俩要是能结合,可不要忘记我的功劳。”
“还说你!”李昌张牙舞爪就又想掐姜潮脖子,姜潮急忙捂嘴摆手,李昌才放下。
竹林沙沙,斑影点点。李昌忽的眼神迷离,不由想起去年花灯节上惊鸿一瞥,自己呆若木鸡,伊人却一笑远去。
李昌心中涌出一股难言愁绪,被掳轮回宗数十天了,那个不可触及的女子,是否会在她闺阁中,想到过自己?
“喂,李昌,你和姜大小姐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不然人家会向我问起你,还对你情有独钟?”姜潮凑近,眼神古怪。
李昌不愿意和他在这个话题上谈下去,再说下去,这家伙口无遮拦,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
“姜一凡和姜尚呢,怎就你一个人?”李昌转移话题。
“他们四处寻找赤角蚁,为姜一帆疗伤,算算时间该回来了。”姜潮道。
他刚说完,不远处忽的响起脚步声,这声音极轻,不紧不慢走着。
李昌二人踏入修行,耳目比以前聪慧,听到这脚步声,都站起来,注视着前方。
不一会儿,一个魁梧的身影,迎着烈日走入两人眼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