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岭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场火在泸城引起了巨大轰动。
狄家佣兵团倾尽人力,依然无济于事,大火在烧到第三天时,因天降大雨,才止住了熊熊燃烧的火势。
因为这把火,向来脾气和顺的狄威远终于暴怒起来,“ma的,灵药堂真是欺人太甚!”
这一把火烧的哪里是桃花岭,简直是狄威远的老命。
狄威远当年正是仰仗桃花岭的万千大山,建立起如今庞大的家业,现在一把火,将万千大山烧得几乎一棵树未留,狄家的财路也宣告衰竭!
“秦风,现在带上你的人,咱们去灵药堂讨个说法!”狄威远一怒,浑身散发出一股狮子发疯般的煞气,甚是骇人。
秦风凝眉颔首,劝阻道:“咱们和灵药堂硬碰硬,只怕到最后两败俱伤,况且这灵药堂背后有玄冥宗这座靠山······”
玄冥宗乃帝国四大修行宗门,随便一个手指头,都能将狄家捏成粉末,灵药堂虽手段卑劣,但动了灵药堂,等同于得罪玄冥宗,这后果······
秦风不敢想象。
狄威远脸上的不甘与怨怒在脸上纠结,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难道我狄家就要这样被他灵药堂骑在头上不成!”
身为狄家的一家之主,这种羞辱若是要忍下去,以后他狄威远在泸城岂不被人称之为“缩头乌龟”和别人口中的笑柄!
狄蜻冷脸如冰,手里紧握长鞭,紧咬嘴唇的贝齿微启道:“那老家伙前天在拍卖行被我耍了一次,定是怀恨在心才做出防火烧山的卑鄙之事,他能烧了狄家的桃花岭,我也能烧了他灵药堂的药山!”
狄威远心头的激怒,终于找到了共鸣,赞同道:“对!对!他能放火烧咱家的山,咱们为什么就不能烧了他灵药堂的山?大不了鱼死网破,比家底,我狄家就算没了桃花岭依然饿不死,他灵药堂就未必,要不是会炼药炼丹,他葛天霸连坨狗shi都不是!”
最起码狗shi不会仗势欺人!
说着,狄威远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心中的激愤从脸上消散了不少。
“狗咬我一口,我狄威远就还他一板砖,葛天霸那个老混蛋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安稳!”
比起狄威远这种被逼急了才起势的人,狄蜻就显得狠辣许多,这对父女让得一旁的秦风觉得,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狄威远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处处忍让,而狄蜻则是天不怕地不怕,和云烟一样嫉恶如仇,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恶魔。
“爹,这一次咱们千万不能手软,葛天霸从那小恶魔手里定是得到了羊皮卷,现在有恃无恐,敢对咱家动手,这口气你能咽得下,我可不能!”狄蜻的火爆脾气一旦爆发,谁也阻拦不了,更何况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羊皮卷,说不定已落入葛天霸之手。
没有人比她更渴望知道羊皮卷之中的秘诀,狄蜻这一次,便要和葛天霸那只老狐狸斗上一斗。
“只是······”秦风心中的忧虑还未说出,狄家的客厅之中便走进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狄蜻做梦都想杀之后快的小恶魔云烟。
狄蜻、葛天霸、秦风具是愣住了,尤其是狄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这小混蛋竟然还没死!”如果眼神能杀人,云烟早已在狄蜻的眼前灰飞烟灭。
目光盯着狄蜻阴冷的脸,仇恨得想要杀人的眼神,云烟竟然露出笑容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若死了,岂不是随你的愿了,我才不能死,气死你!”
秦风眼神之中带着警示的信号,云烟视而不见地走近秦风,眼中没有一丝惧色。
“不是让你躲在山洞里的吗,你怎么自己跑来狄家,狄蜻今天肯定不会放过你!”
云烟嘴巴一斜,淡淡对秦风道:“山都被烧了,我还能淡定才怪!要是窝在山洞里,只怕我现在早就化成灰烬。”
万千大山都被云烟烧了,他怎么傻乎乎的待在山里等死?
何况,桃花岭这把火还是云烟放的,只是不知道秦风等人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狄威远眼睛微眯,眼光冷漠道:“我狄家铜墙铁壁,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烟摸了摸鼻子,笑呵呵道:“还能怎么进,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呗。”
狄威远望着云烟那张毫无惧色的面孔,想起当日被葛天霸带走的情形,心中不免好奇良多,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如何逃出葛天霸那个心狠手辣的老狐狸之手?
狄威远望着胆识过人的云烟,有感而发,脱口出而出八个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不得不说,云烟的小命确实很顽强。
“这小子命就算再大,今天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才了却心头之恨!”
当日被云烟在破庙调戏的恨意,刻在狄蜻的心里,恍若一团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那一次被云烟吻了嘴巴,狄蜻的被云烟强行夺去的,可是少女最宝贵的初吻。
初吻对于女孩子的重要性,无异于生命一般宝贵,只能献给自己最爱的人,岂是随随便便就被一个男人强行夺走的!
瞧着狄蜻蠢蠢欲动,准备抽人的表情,云烟以防被打得皮开肉绽,当场拨皮抽筋,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狄府,是想帮你们对付葛天霸。”
“哼,你有那么好心?”望着云烟脸上那副懒得掩饰的厌恶神情,狄蜻高傲道:“我狄家就算要找灵药堂算账,也用不着你帮忙吧!”
“拽要是能当饭吃,我觉得你狄大小姐能养活整个泸城!”
云烟显然对狄蜻那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态度不感冒,他今天既然敢来狄家,羊入虎口,绝对不是抱着送死的心态来这里。
“你的嘴就是再硬,我也能把它撕得稀巴烂,葛天霸没有杀了你,我可不会手软!”狄蜻俯视着云烟,不屑的藐视神情,俨然一副居高临下,强者俯视嗷嗷待宰的弱者口吻。
虽然不清楚葛天霸当日从狄家带走云烟,为何没有杀了他,但狄蜻还是有杀他之心,他绝不能容忍一个胆敢调戏自己的人,如此得瑟。
“又是这种口气。”心头极其厌恶地叹了一口气,云烟微偏着头,细细打量了一眼曾被自己戏弄过的小魔女。
目光缓缓地从性感的双腿一直往上,掠过高耸的胸脯,再到被自己强行吻过的樱唇,云烟摸了摸鼻子,淡淡道:“你的嘴还是那么倔,就是不知道自从那次之后,还有没有男人尝过你的嘴巴是什么味道?”
闻言,冷笑的狄蜻,顿时满脸铁青。
被云烟的一句戏谑调戏之言戳中羞羞的痛处,狄蜻玉手一握,手中的鞭子更是在一股牵扯的力量甩动之下,快速激射而出。
鞭子如金光熠熠的闪电,“啪”的一声抽打在云烟的肩膀上。
秦风见状,目光警示未消,担惊对他道:“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闯进狄家,现在还敢激怒狄蜻,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救自己小命。”
云烟不顾秦风担心他的神情提醒,嘴角噙起淡淡的温暖微笑,望着狄蜻铁青的俏脸,身子向后微微一仰,慵懒道:“想杀我又何必急于一时,若是我死了,只怕你想得到的东西,从此没人知道喽······”
“羊皮卷还在你手里?”狄蜻握紧手中的长鞭,强忍着杀人的冲动,表情竟和润了很多,“葛天霸会那么轻易放了你?”
“葛天霸是何等狡猾的老狐狸,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云烟眉间轻轻挑了挑,目光在狄蜻那对初具规模的玉女峰上扫了扫,很快将邪恶的心思掩藏在微笑里,“那老狐狸给我服了千花万虫丹的毒药,我把羊皮卷给了他,只是羊皮卷里的灵法秘诀,我却没有告诉他!”
云烟每次说谎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将以假乱真的假话说得天衣无缝,看不出任何破绽。
“灵法秘诀就在我的脑袋里。”云烟用手郑重地点了点自己的机灵脑袋,若有其事道:“我帮你们对付灵药堂,这样你们狄家在泸城少了一个劲敌,而我也能拿到解药,咱们各取所需。”
“我想,你们应该和我一样,对灵药堂恨之入骨吧?”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云烟从小在恶魔谷,被叔伯姑姑们调教出来的基本素质,因此他在编瞎话的时候,说得连他自己都想给自己磕个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一席话,听得一旁的秦风都有些发懵。
一直不出声的狄家家主,慵懒的身躯终于动弹了一下,精锐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云烟那张冷静小脸,狄威远道:“若是能对付灵药堂自然是对我狄家有利,倘若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笔账我们又该怎么算?”
“富贵险中求,进一步是悬崖,退一步亦是悬崖,为何不大胆跨越一步?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没有勇气下注,就没有资格赢!”云烟望着狄威远犹豫不决,胆小怕事神情,他的读心之术,总能在人没有防备之下,刺探到对方的心思。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却说得狄威远心中为之一震,正如云烟所言,人生是一场豪赌,想当年狄家不就是从一个小小佣兵团,发展至现如今的庞大家业,成为都城首富的吗?
匹夫尚有三分勇,他狄威远好歹坐拥泸城三分之一的财富,论人格魅力,修为实力,一点不比灵药堂的葛天霸差多少,何必要忍气吞声!
就算灵药堂暗中倚靠的势力是玄冥宗,那又如何?
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跟狄大小姐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但眼下关乎到狄家利益,我想狄大小姐先把个人恩怨搁置一旁。”
狄蜻就算满脑子都是杀了云烟的念头,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对付灵药堂要紧。
杀了云烟并不见得是个好事,在没有弄到羊皮卷之前,云烟的命宣告安全。
“哼,等灭了灵药堂,你的狗命本小姐一定取走!”
冷哼了一声,狄蜻收起手中的长鞭。
“你今天敢来我狄家,定是有些高见,不妨说说······”狄威远虽然是个怕惹事的人,但真正到了火烧眉毛,被人刀架脖子,也一点不糊涂。
“葛天霸想让我当诱饵,引诱狄蜻去泸城外的破庙,然后控制她,来要挟你就范。”云烟将之前跟葛天霸说的计划全盘托出,没有保留。
“那老混蛋,竟然敢算计我女儿!”狄威远气得咬牙,现在他怒得再也坐不住了。
秦风也深感危机重重道:“现在不反击,我们只能等死。”
“现在咱们来个将计就计,到时候你的佣兵团在外埋伏,将灵药堂弟子斩杀殆尽,咱们就能合力将葛天霸围剿!”
到了这个时候,再惧怕得罪玄冥宗,已没有任何意义。
“葛天霸的修为实力,在泸城恐怕只有狄老爷您能够与之拼上一拼,这时候您不出手,恐怕······我们都会死!”
天下相争,本就是你死我活。
狄蜻虽然对云烟愁怨极深,但也清楚眼下狄家的不利形势,没有了桃花岭,狄家就算再怎么苦苦支撑,也不能保存多久。
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你死我活才是天下生存之道!
犹豫不决的狄威远在经过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后,终于张嘴道:“让玄冥宗见鬼去吧,我狄威远这次非要和他葛天霸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