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虎眉头微皱,当看到来电显示人时,瞬间便翻身下马了。
见到张广虎慌乱的模样,女郎打趣道:“怎么?老婆查房?”
“瞎说什么,是我大哥。”张广虎正色说道,按下接听。
熟悉的声音,很快传来。
“小虎,你在那?”
“额,在相好这呢,你这电话吓死我了,有事?”
“恩,有,给我查查一个叫陈横牛的人,我等你电话。”
“好,等我。”张广虎说道,顾不得身边妖娆的女人便穿衣离开。
对于他们这些出来混的,别的不说,要调查个人却也容易,果不其然,没多久陈羽便得到了回复。
说来也巧了点陈横牛的服装店,就开在张广虎的地盘上,甚至说离他们聚会的地方也就几步路。
大水冲了龙王庙?对,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样,哥,你看搞不搞?”张广虎问道。
电话那端,陈羽短暂沉默后说道:“去吧,不过给点教训就行,别闹大了就行。”
“放心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张广虎嬉笑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自己这边正想着怎么给陈羽送个见面礼呢,恰巧这就赶上了,虽然嘴上答应,但不叫那人好看才奇怪吧。
心里琢磨着这些东西,张广虎当即给兄弟们打去电话。
“嗯,对,就是那个店子,你们几个分开过去,先找麻烦,之后的事情等我来说。张广虎交代道,脚下却如同生风一般朝目的地赶去。
星愿服装店内,此时人丁稀少。
陈横牛斜靠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西瓜,右手从抽屉中拿出一捆钱后便数了起来。
除开几张红色毛爷爷之外,其余也有十块二十的,但对于他而言却是相当满足了。
比起村里的那些老家伙,自己可有钱多了呢,向他们整天黄土朝天,什么时候才到头得了哦,末了养个儿子还倒贴,就比如陈家那小子。
陈羽?对,就是哪个小子,虽说自己理亏在先,但提到他时陈横牛却呲牙咧嘴起来,一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架势。
好在车子能修,否则定叫他赔自己。陈横牛心中想着,忽见三四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走了进来。这些人大多面熟,但他却叫不出名字,只能嘻嘻笑着,抽出紫云南递了过去。
“几个哥们好,这是给女朋友买衣服呢,还是打算给自己挑一个?”张广虎赔笑道,尽管在村内嚣张跋扈惯了,但一到“城里”那嘴脸跟狗差不大。
接过烟后,几个混混没有点燃,拿在手中把玩一番后,为首的混混脸色瞬间黑了。不由分说的吼道:“草泥马,你给哥们假烟,莫不是看不上我们虎哥?想找抽呢你。”说着一把揪住他衣领。
没等陈横牛反应过来,几个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踩,力度之大连骨头都噔噔作响,直打得陈横牛哭爹喊娘,巴不得没生出来过。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紧接着,几个人乘乱闯入店内,不由分说便将所有衣服抱走了。
陈横牛心里那个急啊,顾不得身上的巨疼便喊道:“来人啊!来人!混混打人了!哎哟!打死人了……”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惨叫声甚至连街道都贯穿,但别说是帮忙的人,就连屁都没有几个。这些年张广虎故意打压大伙的价格,可没少得罪街坊“邻居”。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不乘乱打都不错了,救人?做他白日梦去吧。
陈横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店内被搬运一空,心疼、身疼,各种疼痛交加,但他却搞不明白,自己对这些人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怎么就飞来横祸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烟?恐怕不是吧,那到底是什么?陈横牛心里胡乱的想着,疼痛又是一波波袭来。
忽然他听见一声巨响,玻璃碎掉的声音,紧接着几个手持短棍的混混对着他便是一顿重击。疼痛感越发明显,陈横牛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骨、头骨、甚至多个地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击,最严重的都已经碎了。
但这群人却如同恶魔一般,无论他提出给钱或者房子,他们都无动于衷。
直觉告诉陈横牛,这次是得罪大人物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虽然他不聪明,但却不认为自己会直接得罪张广虎这种角色。
就在这时,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混混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一群人纷纷向两边排开后,一个略微肥胖的人走了过来。
虽然不混社会,但他认得,这个人就是张广虎。
张广虎撇了地上的陈横牛一眼后旋即问道:“你知道这店是为什么被砸的吗?”
“不、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给几个兄弟们上烟,然后就被打了。”陈横牛装糊涂的说。
张广虎摸出口袋内的香烟点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哥几个打你,是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别的要求,以后换条街做吧,否则过后自负。”
“这,我在这里可是好不容易才聚集的人气的,求求你放过我吧,不然我把我老婆给你睡怎么样,我听说张广虎哥你早就喜欢上了,明天,就明天我就送去,你看如何?”
“屁话,虎哥能要你老婆吗,那种货色留给虎哥舔脚趾头都垃圾吧。”小弟帮腔道。
张广虎冷眼望着他,轻碎一口后说道:“兄弟们该干嘛继续,看来他不知道,那就打到他知道位置吧。”
“别别别,我,我知道还不错嘛,哎哟!哎!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几分钟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当然不是因为几个兄弟手软,只是他昏过去了,再打只怕会出人命。
“来人,给我弄醒他,快!”张广虎招呼手里人道。
只见门外,一个眼尖的小弟提了桶水摇摇晃晃的走来,献宝般放在张广虎脚边说道:“大哥,这可是倒了七八斤盐巴的,效果保证杠杠的。”
“哈哈,还是狼子想得周到,快去吧快去。”张广虎说道。
狼子缓缓将水桶再次提了起来,还没等往下泼,陈横牛瞬间便惊醒了,眼神恐惧的看着桶道:“你们!你们这是想干嘛!”
“草!这小子居然装睡!兄弟们,你说这怎么办?”
“弄死他、弄死他、”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然而作为主事的张广虎却摆了摆手,定眼朝地上的陈横牛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
“这,你可让我说谁好啊,哎。”陈横牛叹息着摇了摇头。
张广虎好心的提醒道:“陈羽可知道?”
“啊!你说的是昨天的事情,这……”陈横牛一脸吃惊道,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昨天才嚣张完,今天就被人找上了门。
先是被砸了车不说,紧接着又被砸了店子。
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次选择的机会,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找找陈文远的麻烦,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只是如今,一切悔之晚矣,只能尽力弥补了。
“虎哥,昨天的事情是我不懂事,要不,我晚上过去道歉吧,一会顺带请兄弟们吃饭什么的?你看看钱这些要多少,多的不说几万块还是有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行?”陈横牛苦笑着说道。
张广虎闻言也没直接答应,当即一个电话打给了陈羽,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点头说道:“就这么定吧,如果下次再犯,后果你懂的。”
“这,这就是给我再大胆子我也不敢约,我这就道歉去,道歉去。”陈横牛急忙说道。
……
一小时之后,几个人投溪镇陈家村而来。
汽车直达陈羽家门外,陈横牛林滚带爬的走进去,刚进堂屋便扑通一声跪在陈文远脚下。
不断抽自己耳光不说,还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大哥啊,这个事情是我不对,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知道错了。”
“哎,早知如此有何必当初呢,算了算了,过去就过去吧,咦?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陈文远奇怪的问道。
陈横牛闻言瞬间老泪众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交代了事实过程。
当听到陈羽的兄弟去砸店时,陈文远的心情格外纠结,一方面明白儿子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而另外一面则不希望他学坏,各种心情,不断纠结着。
最终重重叹息道:“老哥们,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哟。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道说道。”
陈横牛听罢当即摇头道:“哥!你还是别了吧。”
陈横牛丢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但作为当事人的陈文远却许久不能回过神来。
自己的儿子不是去当兵吗,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难不成……
心里想着某种可能性,陈文远有些后怕起来,生怕陈羽走上邪路,当即便外出准备找儿子去了。
谁想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陈羽低沉的声音。
“爸!我回来了,怎么在外面坐着,不进屋?”陈羽疑惑的问道,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表情。
然而在陈文远心中,这个儿子却陌生了很多,起初不仔细观察到也没有什么,但凑近一看才知道,一别两年陈羽黑了也廋了,并且肩膀等地微微隆起了肌肉。
当初的小伙子,一夜之间似乎成为了男人,这让陈文远心中感慨万千。
“不急,先坐,咱们爷两个很久没聊了吧?说道说道?”
“恩,聊聊。”陈羽点头答应着,挨在陈文远身边席地而坐,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父亲一定有话要说。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陈羽想不到,索性也就不想了,开门见山的问道:“爸,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昏暗的院子内,灯笼照射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无线拉长,周围不时响起阵阵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