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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西行

梅芳冽见到萧芦荻一脸干劲,说道:“喂,喂,没头脑的家伙,你这一走,元翰院找不到你,还以为你父亲包庇你,想满门抄斩吗?”

萧芦荻说道:“那该怎么办?”

梅芳冽说:“找个朝中大臣,告诉实情,禀报一声,再走不迟。”

萧芦荻说道:“可是,我该找谁呢?”

梅芳冽说道:“萧芦荻,你应该知道怎么召唤我了吧,陪你聊到天明,不能什么事都依赖我,以后,自己能办的事,自己办,否则,你永远甭想进步。”说罢,在鸡的第一声鸣叫后,幽光消失不见。

萧芦荻跪在韵儿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说道:“韵姐姐,你等着,待我功成后,每年此时,定会祭拜你。”说罢,扶着树,一步步朝着皇州城内走去。

曙光东方升起,扫去萧芦荻心中的悲伤,脚步也越来越快。皇州城,城防森严,出城容易进城难,好在萧芦荻拥有出入皇宫的龙谕令牌,倒也没有多大难度。

萧芦荻漫无目的地走着,从城南走到城北,从冷清走到闹市,脑袋里满满的思绪。他不知道其他同学家住在哪,真希望能碰到一个,他不敢进皇宫,怕去了再出不来。饥肠辘辘,催促着他,整夜不曾合眼,困意折磨着神经。他多么希望,能够找到叶晦香,向她做最后告别,但是,迷离的眼睛,促使他倒在桥头,望着一汪清水,意识渐渐模糊,开始入睡了。

萧芦荻被耳朵边一阵说话声吵醒,他歪着头,见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又瞥见桌子旁坐着的苏果薇与一个妇女,只听到那个妇女说道:“死丫头,离这种人远点,对你没好处。”

苏果薇拉着妇女的手,撒娇道:“娘,可是,我喜欢和他在一块。”

原来那个妇女正是苏果薇的母亲,她说道:“他哪点好?既没本事,更没良心。你对他这么贴心,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女孩,这种人,真的不配得到你的同情,。”

苏果薇噘着嘴,转眼看到睡眼惺忪的萧芦荻,忙跑了过来,趴在床边,说道:“萧哥哥,你醒了?”

萧芦荻点点头,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苏果薇说:“今天我娘带我出去玩,就看到睡在桥边的你,你一直在说梦话,喊着叶晦香的名字。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萧芦荻红着脸,说道:“没,没什么,就想给她道个别。”

苏果薇的母亲站起身,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苏果薇一摆手,连看都不看一眼,说道:“知道了。”

萧芦荻连忙抬起身,说道:“伯母,谢谢您。”

苏果薇的母亲打开门,说道:“我没这么老,喊我阿姨就行了。”

苏果薇把萧芦荻摁下,说道:“别理她。你刚才说道别,是什么意思?”

萧芦荻说道:“我打算离开皇州,去岁寒庄园修行。”于是,萧芦荻把昨夜的事情详细地说给了苏果薇。

苏果薇支着下巴,说道:“哦,原来这样,你去跟叶晦香道别,而不跟我道别,我明白了。”说完,蹦跳着来到桌子旁边,给萧芦荻端来了一盘点心,笑着说道:“你先吃着,我自有办法。”说罢,推开门,一溜烟不见了。

萧芦荻不明白苏果薇要干什么,睡意消散,才发现肚子仍旧空着,见到盘中的点心,开始狼吞虎咽着。

不一会儿,苏果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拉起萧芦荻,说道:“我已经把这事给爹说了,他说,自会向老师说明,你现在可以走了,让我送送你。”

萧芦荻感激地看着苏果薇,说道:“谢谢你。”

苏果薇的母亲看到苏果薇与萧芦荻走出院门,喊道:“喂,死丫头,你这是要去哪?”

苏果薇头也不回地说道:“送萧哥哥回家。”

苏果薇的母亲低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小小年纪,就如此顽劣,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萧芦荻诧异地说道:“我想不到你还会撒谎。”

苏果薇张着嘴,傻笑着,拉着萧芦荻直直地出了皇州城。

萧芦荻转身说道:“苏妹,我们就此别过吧。”

苏果薇红着脸,说道:“你不是让我跟你一块去吗?”

萧芦荻手摸着头,说道:“没有啊,我是想一个人去的。”

苏果薇说道:“你不来跟我道别,不就说明要我跟你一块走嘛。”

萧芦荻郑重地说道:“苏妹,我没这个意思,这次远行,太过危险,我都不敢保证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苏果薇瞪大了双眼,说道:“危险?那我更不能不管你,我说过要关照你的。你呀,别跟我娘似的,婆婆妈妈的,好烦人,走咯!”

萧芦荻没办法,只得回身前行,边走边说道:“你家里人知道吗?”

苏果薇左顾右盼地说:“哦,很快就会知道啦,不用担心。其实我,我没有跟我父亲讲你的事,只留了张纸条,说要和你一起修行,不用挂心,替我们向老师问好,过个七八年,就回来了。”

萧芦荻一听,差点吐血,却也无奈,说道:“你这是第几次离开家?”

苏果薇看着皇州城外的风景,情不自禁地欢快跳动着,说道:“我这是第一次离开皇州城。”

萧芦荻追了上去,说道:“我也是。”

两个人都好奇地环顾着皇州城外的世界,没了城墙的阻隔,视线竟如此宽阔。他们避开大路,专拣小路,因为小路上走起来更加有趣,尤其是穿过片片小树林,淌过股股溪流。虽然日头炎热,但在微风的吹拂下,两人竟忘乎其形,携手并肩而行,竟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正当两人走在河堤上时,突然数阵马蹄声传来,苏果薇抓住萧芦荻,滚翻到河堤下面的草丛中,右手在萧芦荻头顶划过,一块绿布已把两人包裹住。

透过布缝,苏果薇向河堤上瞅去,却见十多匹马一线奔驰,马上的人,都是统一蓝色紧身装,束着低帽,目光左右扫视着。

苏果薇轻声说道:“糟了,要被发现。”

那些马驰到苏果薇上方,竟自动停下,为首的顺着苏果薇掩藏的地方看来,咳嗽了一声,说道:“我那宝贝女儿,出走也不带些银两,饿了,是要啃树皮吗?”

苏果薇掀开绿巾,气嘟嘟地说道:“爹,我不是给你留有字条吗,说得清清楚楚的,你怎么还追过来了。”

苏果薇的父亲,名叫苏沾途,官至执令官,等同于皇宫的情报部,负责秘密传达命令以及暗杀之类的,被人称为最恐怖的黑夜蝙蝠。

苏沾途说道:“薇儿,纸上得来终觉浅,为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苏果薇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沾途翘腿下马,说道:“第一,你与这个萧芦荻什么关系?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第二,你所谓的修行又是何修行,有必要七八年不回?第三,看你行走的方向,指向青龙国最危险的地方,你是在寻死,还是要觅活?”

苏果薇双手紧紧捏在背后,噘着嘴说:“你管我!你不是想让我变强,将来继承你的衣钵吗?只在禁闭的皇宫里,能学到什么?要是为我好,就放行,顺便给些钱。”

苏沾途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儿,似乎变了个人。他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从小怕事,总是畏畏缩缩,今天,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离家出走。他看了看女儿背后的萧芦荻,真不知道他给女儿下了什么药。

萧芦荻见气氛尴尬,推了一把苏果薇,说道:“苏妹,既然叔叔不让你跟我西行,你就跟叔叔回家吧,我一个人也行的。”

苏果薇怒目看向萧芦荻,喝道:“你不行!”然后转过头,对父亲说道:“爹,我有个主意,既然西行这么危险,不如你把我们两个护送过去,这样你放心,我也放心。”

苏沾途听完这话,大喝一声,说道:“这什么馊主意,你以为爹闲得像你一样,四处瞎逛啊!”

众人见苏沾途怒色,都立马噤声。只见苏沾途上上下下一刻不停地大量着萧芦荻,一直看得他无地自容,缩在苏果薇背后。

继而,苏沾途哈哈大笑,说道:“喂,小伙子,你有什么能耐,居然请得动苏家大小姐给你当保镖。”苏沾途已经看透了眼前的萧芦荻,知道他拥有薄弱的元力,根本是在拖自己女儿下水。

苏果薇挡在萧芦荻面前,说道:“爹,咱们打个赌,如果萧哥哥能跟你打平手,就放我们走,行不?”

萧芦荻连连拉扯着苏果薇的袖子,说道:“别闹了,我连我家的门卫都打不过,怎么是你爹的对手。”

苏沾途说道:“姓萧的,说下你的来历。”

萧芦荻颤巍巍地说道:“禀苏叔叔,我叫萧芦荻,父亲是个文科御史。”

苏沾途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我认得你爹,萧御史嘛,不入朝的官,只是个摆设。有其父必有其子,哈哈,薇儿,你还真傻啊,居然跟他在一块,不怕拉低你的身份吗?”

萧芦荻被这番话羞得满脸通红,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倒没有多大怒气。

苏果薇说道:“是啊,爹,你敢不敢跟他打啊?”

苏沾途说:“不敢,真不敢,我怕一掌打死了他。降星漪,替老夫拉回女儿。”

苏沾途后面走出俊秀男子,尖下巴上嘴角轻俏,细柳眉下双目如弯月,整个脸面尽显细长特征,极为苗条。

降星漪躬身说道:“是,大人。”

苏果薇像使唤下人一样,说道:“萧哥哥,上!”

苏果薇侧身一闪,露出磨牙打颤的萧芦荻。就在两人对持瞬间,降星漪以迅疾的身法,抵达萧芦荻的身前,嘴角含笑,轻声说道:“可不要怪哥哥欺负弟弟哦。”说罢,一掌拍在萧芦荻肩膀,萧芦荻吃痛,急速贴地翻滚,嘴里衔了许多泥草,直冲入水,扑通一声,溅起细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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