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烟被他身上传来的热气烫的心慌气短,最要命令的是他的气息犹如一道气流卷住她的身子,又似绵长的绸带缠住她,紧紧的,无所遁形。
“你跑去哪儿,安安不用看了?”陆承说,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还能够在安全出口的过道里荡起幽幽的回音。
提到安安,邵博烟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来这儿是帮唐心妩看顾孩子,她如果真的这样跑出去,老哥回来她倒是说不清楚了。
“你离我远点。”她冷静下来后,朝着几乎和她面贴着面的男人低吼一声。
陆承见她平静下来了,倒也往后退了两步,但两人的距离可以看的到对方脸上细小的毛发,邵博烟心砰砰跳的别开了头。
过道的光线不足,他的脸孔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一半露在光线中,明晦相伴的脸似真似假。
那道透着犀利光芒的眼睛盯着靠在墙壁上别开头去的女人侧脸上,她的侧脸在透过安全门缝的光线照射下,可看见细小的毛绒轻轻的飞扬着,粉绒绒如孩童般的嫩。
她的样子,渐渐的柔了陆承的眸光,他往后再退了两步,修长的手指伸进裤袋里,伸出来的时候却是多了一盒香烟。
捏出根香烟塞在唇角处,随着“叮”一声响,唇角边的烟支瞬间烟雾袅袅,青烟很快弥漫在整个过道间,淹没在烟雾里的男人眯起眸皮,一手夹着烟蒂,一手将打火机塞进裤袋里,随后叉在腰,面向邵博烟。
邵博烟依旧还保持着别开脸的姿势,她故意忽视那道射过来直辣辣的眸光,时间长了,受不住他那光芒,想着她跟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离开。
这么一想,即时背移离了墙壁,转身,刚要迈步往安全门走时,狭窄的过道间响起低沉的声音。
“你想过新的生活,我不阻扰你,但是刚才我那番话是好意,不管是谁都要好好看清楚。”
这声音已然没有了刚才的痞气了,相反的是十分的沉着平静,倒有几分放手的意味。
这让邵博烟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去,半明半暗的光影下,他的目光明晦不定看过来,四目相对,让死寂的过道间产生了几许的丝丝绕绕的ai昧。
“当初如果在我进病房后,你没有说孩子是你打掉的,或许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他打破了沉寂。
她皱起眉头:“你是在指责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是我的错。”说到这儿,陆承突然停住,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指尖的烟蒂塞进嘴角,狠狠的猛吸一口。
烟圈从他的嘴角边儿散出时,他说。
“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
邵博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悔恨,可是这种悔恨太迟了,没有任何意思,冷哼着。
“现在才来惭悔,未免太过假了。过去了,以后别再来蚤扰我,更不要对我说那些流氓话。”
邵博烟坚定的表明不愿再跟他有牵扯,这笃定的语气惹来陆承一声哼:“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时的陆承恢复痞气的语调。
“只有虾流的人才会对别人说流氓的话,你要说,可我还不敢听呢?”邵博烟气的反击了一句。
“你以前没听过这些话?”陆承又抽了一口烟。
邵博烟被这话呛的无话可击,吁口气,才说:“以前你没这么虾流。”
话落,怒气冲冲的走向门口,拉开,快速的消失过道间。
望着安全门一闪一闪的晃动,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缭绕迷乱,一如他的心情。
邵博烟从楼梯口走出来后,为了平复心情,先去了洗手间,冷水冲洗了脸,直到平静才走回安安的病房。
只是到了病房,她却大吃一惊,安安不见了。
“安安,安安,你在哪儿?”她对着VIP病房大喊,惊慌的四处乱窜。
洗手间也没有,阳台上也没有,她脑子一片空白,站在病房中央,良久脑中才浮出一个念头,安安不见了。
接着,又想到安安还病着,怎么会不见了?
不会是护士带走了?或许有可能,想到这,她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门从外问推开,护士站在门口,看到护士,邵博烟立即迈上一步,抓住她的手:“护士,我侄子是不是你们带出去了?”
身穿白色大马卦的护士愣了片刻,捏着手中的记录本,说:“我们没人带他出去,我进来还是给他量体温做例行检查。”
邵博烟的心瞬间跌到悬崖的谷底了,安安没有被护士带出去,那去哪儿了?
“安安小朋友不见了?”护士看着脸色渐白的邵博烟问。
她对上护士关切的目光,六神无主的呢喃:“我刚出去一会,回来就没看到他的身影,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的,怎么会不见的?”
“小姐,你别担心,许是被他父母或是其他人带出去了?”
护士说。
邵博烟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还在睡觉的安安带出去的。
“怎么了?”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的左边传过来。
邵博烟看过去,正是陆承,看见陆承,她突然抖颤的说:“安安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的?”陆承眉子顿时皱起来。
这时,护士也转身过去,望着到了门口的陆承,“你们打电话问一下其他家属,有没有带安安小朋友出去,我现在去找护士长?”
陆承点头,护士离开后,邵博烟也顾不得对陆承的间迹了,看着他说:“哥和嫂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带安安离开病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快要哭起来了,嫂子让她帮忙照看孩子,可是她却跑出去了,没尽到责任,要是安安出了什么意外,她怎么向家里人交待。
“别心急,或许真是他们带出去了,我打电话去问问。”说着,他掏出身上的手机,事先拨了邵博寅的电话。
邵博寅那头说他还在公司,要下午才能过去医院。
随后陆承又拨打了唐心妩的,唐心妩那头说完话后,陆承的脸色凝重起来了。
挂了电话,邵博烟突然哭了起来,“怎么办?安安被谁带走了,怎么会不见的?”说完,打着圈的转着。
陆承看着急的不知如何的人儿,走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急只能自乱阵脚,现在什么都不要担心,最主要的是寻找安安的下落。”
“都怪你,要不是你气我,我用的着离开这病房吗?”邵博烟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冲他发火。
“对,是我的不对,这事全赖我,你别气。”
陆承默默的点头,同时揽下责任,邵博烟也找不到话柄,垂下头无声的抽泣,焦急。
陆承见状,只得揽着她就往小客厅的沙发上走去,语气平和的说:“先别担心,等心心和阿寅来,你在沙发上坐着。”
邵博烟此时的心全在安安失踪上,完全对陆承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注意,任由着他将她带到了沙发上,两人相携坐下。
他从台面上抽了一张纸巾,欲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却被她一把扯去,自个擦拭着,在她擦拭着眼泪的同时,陆承拿着手机拨通号码。
唐心妩火急火燎的赶回了病房,邵博烟急的说不出话,陆承平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一如刚才把责任揽在身上。
唐心妩没怪任何人,待到邵博寅到达后,开始想法子谋对策,这事,自然也是惊动了院方。
季卉知道安安不见后,特别还是知道在邵博烟手里不见的,气的将她喊回家去。
邵博烟和邵博寅及唐心妩回到家后,唐心妩一开始替邵博烟掩过去,但是季卉心里起疑。
直到午饭后,唐心妩睡下,邵博寅出去,客厅里只剩母女俩人时,季卉瞅着坐在沙发上的邵博烟。
“你答应我的事还算不算数?”
邵博烟双脚曲缩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双腿,下巴支在膝盖上,听见季卉的声音,抬起头,满眼茫然的望着季卉。
“安安会被绑,你绝对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姓陆的去医院了?”季卉的语气此时算平静,但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妈,不是这样的。”邵博烟皱着眉头说。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样的?”季卉双手环胸斜视着她。
“刚才回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热水器坏了,我出去外头打热水。”邵博烟呢喃的说着,然后又低下头。
“砰”一声刺响,邵博烟唬了一跳,头从膝盖中抬了起来,只见茶几上的玻璃水杯里水正摇摇摆摆的晃动着,再往上,母亲一脸严肃的扫着她。
季卉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直直的逼向邵博烟。其实季卉的眼神已经达到了代替言语的功能,每个一眼神,都能表达出她所要说的话,此时的眼神是在警告邵博烟从实招来。
触上季卉的眼神后,邵博烟瑟缩一下,低下头,她心里清楚,母亲这么精明,肯定是看出端倪来了,瞒也瞒不住,不如说了吧!
一番思量后,她说:“妈,其实我出去的时候是陆承来了,我见他来,便想着出去避避,谁知他后来出去接电话,所以病房里没人让绑匪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