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
我考上师范的那个夏天,爹开始每天早出晚归不在家。
那天又是星星布满夜空时,爹才回来。爹回来后把我叫起来,让我陪着他坐在院子里,我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抽着烟。一明一暗的烟头像一颗火红色的星星闪烁,爹的面孔也跟着忽明忽暗。我和他都沉默着。
我娃真想去读师范?爹打破了沉默。我盯着爹模糊不清的脸庞郑重地点点头。爹又说,娃呀,咱寨子里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好,媳妇也说不上,到现在还打着光棍,你娃子有志气,我替你高兴!我有些动情地说,爹,别看我腿部有残疾,等我师范毕业后照样可以当教师拿工资,到时候您也会跟着享福哩。爹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摞钱塞在我手里。
我的鼻子一阵发酸发涩,泪水模糊了视线。下午大嘴婶告诉我,距此二十多里的李家洼养鸡场是我亲生父母办的,他们很有钱。让我去找找要点学费,别让多病的爹再去城里乞讨了。
进城读书前,我对大嘴婶说,我杨拐子只有一个爹,他叫杨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