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是个聪慧的女子,见状忙将手中的昙花交还于无情和尚,道:“无情禅师,那位公子似受了极重的伤,我们也过去瞧瞧吧。”
“好。”无情和尚点了点头。
舞千城和无情和尚合力将男子安顿好,蝶衣则重新点了篝火取暖。跳跃的火光照在男子满是污血的脸上,使人辨不清他的容貌,明明暗暗的光影的变换将他分不清五官轮廓的脸衬得格外的狰狞恐怖,好在舞千城和蝶衣都非寻常的女子可比,胆色过人,不然怕是早就被吓坏了。
“你们说,他、他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救么?”蝶衣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有些儿不知所措的问道。
“以小僧看,这位施主不像是福薄命浅之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我们且为他止了血再说。”无情和尚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一把万兽谷里随处可见的杂草和一个白玉瓷瓶,道:“这草名‘止血草’,顾名思义,此草具有止血的奇效,是我白日里赶路时随手摘的,这瓷瓶里的,是本门的灵药‘护心丹’,对治疗由内伤引起的五脏六腑受损效果极佳。蝶衣姑娘,请你为这位施主服下。”
“好。”蝶衣接过无情和尚递过来的白玉瓷瓶,将瓶中一粒黑乎乎却异香扑鼻的药丸塞进独臂男子的口中,并微微抬起独臂男子的脖子,男子高高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药丸已经落进他腹中。
无情和尚则抓了一大把止血草放进口中咀嚼了起来,待止血草被嚼烂了,这才连汁带渣全吐了出来涂抹在男子断臂处,并撕下身上袈裟将伤口包裹住。
蝶衣、无情和尚做完这些,这才稍稍松口气。
“包裹里的是什么?”一直冷眼看着蝶衣和无情和尚忙活却没有帮忙的舞千城突然问道。
二人这才注意到男子腰侧还绑了一个包裹,污血将包裹和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染成了一样的暗红色,以至于若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蝶衣和无情和尚都知道的舞千城言下之意为何,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舞千城见状,伸手就要去取那个包裹,却不想无情和尚挡住了他。
“你做什么?”舞千城丹凤眼怒睁,眼中泛起杀气,面无表情的问道。
“舞姑娘,这包裹非你我之物,如此不问自取,好像不太妥当吧!”无情和尚虽然面带和善的微笑,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叫人不敢轻易违抗。
蝶衣夹在二人中间,说不出的尴尬,纠结许久,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奴家也以为,这包裹是这位公子的,未经得他的同意就擅自打开,是不太妥当。”
见蝶衣站在无情和尚那边,舞千城便不再坚持,转过身去冷冷的提醒道:“距离最后的期限只有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了,要取成年风吼兽的獠牙本就不易,更别说到现在我们还连风吼兽的栖息地都没有找到。若完不成卷轴上的任务,我们就在此等死吧。”
说罢,舞千城转身便走,艳红的身影在白色的月光下迅速消融成模糊的一点。
“千城妹妹……”蝶衣见舞千城生气离开,有些犹豫的问无情和尚道:“无情禅师,你说公子包裹里东西,会是我们要的风吼兽的獠牙么?”
无情和尚笑了笑,不答反问道:“若是,蝶衣姑娘待要如何做?是要将它抢占过来霸为己有吗?若如此做,那这位公子怎么办?眼下我们虽救了他,但若带不回包裹中之物,怕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佛祖有舍身饲虎的大慈悲,我等又岂可做出为求己生而不顾他人死活的罪孽来。”
“奴家、奴家……”被无情和尚这么诘问,蝶衣羞愧得又窘又迫,不知该如何作答:“奴家只是、只是想看一看。”
“不过徒添烦恼罢了。”无情和尚盘腿坐于篝火旁,闭目不再言语,似已入定。
蝶衣托腮看着男子,发了一会呆后从袖中取出骨笛,缓缓吹了一曲《清净心》。笛声悠悠,随风飘送;暗夜之上,月明如洗;清风和畅、馨香沁人。老树的枝桠在风中摩挲作响,似天真的孩童躲在林中低声的絮语,今夜是如此的宁静安好,蝶衣如是想着,抬眸看了眼无情和尚,将眼阖上,任凭夜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和薰衣草鬓花在耳边纷飞。
一夜无话。
“快起来,我找到风吼兽的踪迹了。”舞千城亭亭立在老树枝头,居高临下俯冲着蝶衣和无情和尚道。
无情和尚从入定中醒来,抬眼时正对着舞千城傲人的双峰。因执行任务需要,舞千城已将身上的装束精简到了最低化,虽依旧一袭红衣,但明显布料少了许多,上身处只有两段红绫从脖颈向下缠绕至腰,恰到好处的掩住女人最得意隐蔽的地方,只是这两段红岭端得实在太纤细,虽掩住了最关键的部位,白花花傲人的胸口却是一览无余。无情和尚的目光视若无睹的从舞千城的身上掠过,自然也包括那对极具吸引力的部位,目光落在舞倾城的脸上,脸不红心不跳、淡定自若的问道:“舞姑娘昨晚一夜没睡,就是去寻那风吼兽的踪迹去了?”
舞千城见无情和尚对她丝毫不感兴趣,便无谓在做任何引诱于他的举动,直起身,道:“不然若每个都跟你们一样光顾着救人睡觉,那就都等着任务失败领死吧!”
此时蝶衣已经醒来,一面整理发饰一面歉疚的说道:“奴家的确是疏忽了,辛苦千城妹妹了。”
“怎么,千城姑娘对人世还有很多眷恋么?”无情和尚看着晨曦中舞倾城只余一抹红色剪影的身影,淡淡笑道。
舞千城斜眼看着无情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无情和尚仰头微笑注视着舞千城,面容祥和、笑容真诚,不像是故意挑衅想要惹怒舞千城的样子。二人一怒一喜对峙着,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