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之:唉,都什么时候了,狗急能跳墙,难道我坐以待毙?要逃命不走也得走。到福州,我先赏银千两,怎么样?
车夫:行!这辆马车怎么办?
章望之:我取下行李后,就把它推下山沟,官兵如果追到这里,会以为我们跳崖身亡。
车夫:真可惜啊!
章望之:一辆马车有什么可惜,命要紧!以后你享一辈子清福,还怕没有马车吗?
16.往泉州府衙途中夜外
章拱之在车厢里叹息:唉!天不从人愿,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望之不知道是死是活?
刁二:只有我们两辆最后的马车冲出重围,三爷也坐马车逃出来,他足智多谋,应该没事。
章拱之:都败成这个样子了,还夸他足智多谋?我陪本了,连老命都差点没了!
刁二:老爷福大命大,躲过这一劫就没事。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章拱之:蔡襄能放过我吗?我官得丢了!我们回府后,你马上雇几辆大马车,把贵重的财物运走。我只好弃官从商了!
刁二:做生意也可赚大钱,奴才跟您跟定了!只要有利可图,做什么都行!(往车窗外探头)嗯,衙门口好像有人?
章拱之也往外探头:快停下来,府衙门口火炬熊熊,我们不能自投罗网啊!
游龙:后面官兵追来了,能往哪里逃?
蔡襄带着官兵正往府衙而来。
蔡襄:前面有一辆马车,快追,看个究竟!
刁二声嘶力竭:游大侠,快停车!我们弃车步行还来得及。
章拱之也不断喊叫。
游龙装聋作哑,依然驾着马车奔向府衙。
17.泉州府衙门口夜外
许通判、卢锡、蔡旬、蔡荔和官兵守卫在府衙门口。
游龙驾着马车狂奔,来到府衙门口停下去。
蔡襄、周提辖也率领官兵赶到。
游龙下车跪在蔡襄、卢锡跟前:罪人游龙,带着章拱之和刁二管家来投案。
章拱之在车厢里痛骂:吃里扒外的叛徒!你疯啦,竟敢出卖主子!
蔡襄笑道:与贪官污吏、匪首盗贼背道而驰,于国家于人民有利有什么不好?当叛贼的叛徒光荣!(对旁边官兵)把里面的匪首押出来!
章拱之:蔡大人,误会,一场误会!我自己会出来。
章拱之带着刁二下车。刁二浑身颤抖。
章拱之笑脸:蔡大人,我的手下受惊吓疯了。听说匪徒要抢夺金库,我带着管家一起来报讯,这是一场误会!
蔡襄哈哈大笑:误会?好一个误会!你报讯要穿夜行衣干吗?章拱之,别装蒜!你们的匪徒被消灭干净,见大势已去才来报什么讯?黔驴技穷,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你!这不是急中生智,是死不悔改!
游龙:蔡大人,卢主事,罪人游龙以前不明真相,为虎作伥,罪该万死!你们建造洛阳桥为民造福是真,我深受良心责备,今天趁这个机会还您一个公道,所以押他俩来投案。罪人以前跟着他们干坏事,请治罪!
章拱之面如土色:别信他!他是疯子。
蔡襄厉声:你才是真正的疯子!为抢夺洛阳桥造桥经费,你丧心病狂不择手段,勾结匪徒滋抚社稷,巧立名目坑害百姓。公然明目张胆抢劫官府金库。你知法犯法,罪恶滔天,还不思改悔!(对官兵)把他俩押进大牢,听候审判!
官兵押着瘫软的章拱之和刁二进府衙里。
卢锡:游大侠终于被良知所感召,毅然和匪首决裂,行动果敢,精神可嘉!
蔡襄:游龙能憣然悔悟,弃暗投明,押着匪首来投案,戴罪立功,就既往不咎,赦你无罪,快起来!
游龙热泪盈眶:谢谢蔡大人不计前嫌,游某铭感终生!从此一定改恶从善,重新做人!
18.泉州府衙门外日外
府衙门外停着一架马车,蔡襄家人为蔡旬送行。
蔡母:乖孙儿,在葛山庄学堂深造,奶奶放心!中榜不中榜顺其自然,奶奶盼你回来成家立业。
蔡旬:奶奶,您多保重!
白梅:阿旬,路上多留心安全。
蔡旬:梅姨,您放心。我跟随师父学艺四年,功夫谈不上上乘,少林剑术还焖熟,会飞檐走壁,耍暗器,安全没问题。家事多让您操心了!
蔡荔:哥,祝你金榜题名!
蔡旬: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的。
蔡襄拍拍蔡旬的肩膀:你要向三舅请教(耳语)……
蔡旬:爹,你放心,我会按您的教诲去做。
蔡襄递给蔡旬一把宝剑:注意安全!
蔡旬登上马车与家人招手:再见!
19.晋江章府日内
周巡检率领众官兵迅速包围章府。
章府守门家丁见状急忙溜进府内报讯。
杨诚领着周巡检等官兵奔入府内。
周巡检(对众都头):你们分别仔细搜查,不许让章望之逃脱!
众都头领兵搜查。
章拱之与章逑的妻妾及家人战战兢兢缩成一团。章逑披着棉被赤着双脚在屋里乱蹦乱跳。
章逑(对杨诚):“红膏”,老虎来了吗?我怕!
周巡检:这疯疯癫癫的是谁?
杨诚:他就是章拱之的独子,以前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花花公子,如今变成白痴!
周巡检冷眼:罪有应得!滚,滚蛋!
章逑傻笑:我滚,我滚,我怕老虎!
杨诚:他玩女人跌伤变疯子,见女人就喊老虎来了。
周巡检不禁忍俊大笑。
众都头分别来报告:禀报周将军,没发现章望之。
杨诚:我们到内客厅再查看,里面有密室。
杨诚带着周巡检等官兵进入内客厅。众人步入内客厅都看傻了眼。
周巡检大吃一惊:哇,贪官的客厅这么豪华!
杨诚:是啊,一个七品官的客厅就像一座小皇宫,太奢侈了!我侦察到里面有个密室,但从未能进去,也许章望之躲在里面!
杨诚推动一幅壁画,发现一个机关按钮。按住按钮,内门徐缓敞开。周巡检带着众官兵迅速下石梯。二度门紧锁着。
杨诚等寻找机关按钮,开启石门。
石门徐缓开启,密室里灯光昏暗。周巡检令都头们点燃壁灯。
密室里叠放着数十个木箱木櫃,打开一看,分别珍藏着无数珠宝、玉器、古玩和金条、银锭。抽屉里尚存十多本账本。
周巡检:这是章拱之贪污、受贿的重要证据,你们必须逐一检查,分别造册核对,不得遗漏。由李指挥使督办,不得有误!
李指挥使与众都头:遵命!
杨诚:周巡检将军,后花园还有一个地下仓库,我们去看看!
杨诚带着周巡检和官兵来到后花园。
花园的后大门旁有一间小屋,门紧锁着。周巡检令军士砸开门后,杨诚领着官兵走进地下通道,又打开二道门,进入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里储藏着重重叠叠的粮食、杂物和布匹。粮堆的一旁叠放着一大批“陈记”大米。
周巡检:当官的居然有地下仓库,这些粮食、布匹和杂物又是贪赃枉法的证据。陈将军你负责督办,几位都头率军士分别登记造册,不得疏漏!
陈将军和众都头:遵命!
周巡检:杨诚,你情况熟悉,我们出去再把整个章府搜索一遍!
杨诚:是!
20.泉州府衙公堂日内
府衙公堂,高悬《光明正大》横匾。
蔡襄升堂,衙役分立两旁高喊:威武!
府衙门外站着重重叠叠的观众。
蔡襄:把罪犯章拱之、赖梦金、刁二押上公堂候审!
狱卒推押着三罪犯上公堂,章拱之拖着脚镣强作镇静。赖虞侯和刁二低着头发抖下跪。
蔡襄:三罪犯已关押三天,让你们在牢里反省。你们知罪吗?
赖虞侯和刁二:小人知罪。
章拱之:下官何罪之有?大人误会了!
蔡襄:时至今日还不思悔改!还诡称“误会”,无视王法。跪下!
众衙役厉声:跪下!
章拱之无奈,只得下跪。
蔡襄:传原告陈冠上堂!
衙役班头:原告陈冠上堂!
陈冠和伙计上堂跪下:草民陈冠,祖籍惠安,家住温陵军。在泉州、惠安、晋江开设米行。生意不错,章拱之眼红,几次派他的管家刁二到我晋江陈记米行,要和我合伙做生意。他做无本生意,我当然不从。去年他进了一批粮食,开店和我竞争,要我先抬高米价,我不从。就在尾牙晚上,派人混进酒店下药。乘我的伙计们昏睡不醒之机,勾结匪徒连夜运走我米行的所有大米,还放火烧掉我的店舖。请大人明断,为百姓申冤!
蔡襄看状纸:既然是去年十二月被烧,为何迟迟不上告?
陈冠:众所周知,他是晋江县令,一县之主。草民告他犹如鸡蛋碰石头,只得忍气吞声。今闻他被绳之以法,因此鼓起勇气上告。
蔡襄:你告他劫粮烧店,有何凭据?
陈冠伙计:草民是陈记米行的伙计,不会喝酒,眼看弟兄们都在酒店伏宴桌而睡,心生疑念,就稍稍回店看看正好看见刁二在指挥人马搬运大米,运往章府后花园。我只身一人,不敢叫喊,到处找老板找不到,直到第二天上“闽南茶馆”报告,可这里的米行已被烧了。(边闪入以上画面)
章拱之:蔡大人,他是诬告,我是一县之主,怎么会去抢人家的粮食,烧人家的米行?
蔡襄:刁二,你指挥人马搬运陈记大米吗?从实招来!
刁二:尾牙宴是老板请伙计的宴席,既然陈老板在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大米被人抢走,米行被人烧呢?
陈冠:我在好几个地方开米行,一个老板能分身到几个地方吗?尾牙宴只能委托主管请伙计。
蔡襄:章拱之,你府上有地下粮仓吗?
章拱之:我是官吏,怎么会有地下粮仓呢?蔡大人明知故问吧,您应为我作主啊!
蔡襄:大胆!你犯法还想我包庇你吗?周巡检,你把搜查章府地下仓库的情况公诸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