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之:连夜报告需要花一定时间,他们为什么不到章府抢人反而这么快就知道人质转移在这?
众匪徒摸头搔耳答不出话来。
章望之:这说明我们内部有奸细!
众匪徒面面相观,互相猜疑。
章望之:不必人人自危,互相猜疑,也许奸细只有一个,要提高警觉!我揣测,这几个人一定是先来打探,接下来蔡襄必然派兵来围剿,所以得马上转移!
众匪:马上转移?转移到哪里?
章望之:牛教头、马教头,赶快通知所有弟兄化妆成商人、小贩,趁官兵未到化整为零赶路,在府库周边的客栈住宿,不要露出破绽。
牛、马教头(疑惑地):三爷,府库有重兵把守,在虎穴旁边住宿不是更危险吗?
章望之:你们懂个屁!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懂吗?
众匪:三爷高见!
章望之:游侠和我在一起,联络暗号,聚集地点到时他会通知你们。刁二,你速带几个兄弟把两位小妞转移到一个偏僻、寂静的地方。明天晚上你回章府联络。注意,她们丢了,你的脑袋也跟着丢了!
刁二:是,奴才保证不会丢!
章望之:马上行动!
众匪唱诺匆匆而去。
6.白云观地道暗室里拂晓内
天刚拂晓,地道依然漆黑。暗室里,灯光昏暗,颤动。
王若仙与蔡荔被反绑着,两人望着四周坚固的木墙。
王若仙流下眼泪:荔妹,我们的命好苦啊!逃不出魔掌只有死路一条了!
蔡荔:若仙姐,每个人总得死一次,寿命长短不同而已。我不怕!
王若仙:我受不了那鼠眼假惺惺的嘲弄,狠狠地跺他一脚,连累你被反绑受苦,对不起!
蔡荔:别说对不起。你跺他一脚跺得好,也帮我出出气。我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宁死不受辱!
王若仙:桂花姐和咱失散了,也许会去义桥坊报讯吧?
蔡荔:一定会的。他们一定会来营救咱的!
王若仙:我特别想家,想我爹,想……
蔡荔:我也想家。自从我爹返府兴建洛阳桥以来,我家遭遇一连串磨难。我爹和奶奶那么坚强,我也坚强起来了。一个人当遇到困难时,抱着必胜的信心,就会坚强起来;遇到万分危险时,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就什么都不怕了!
王若仙:你小小年纪,比我坚强,我服你!
蔡荔:我已经十六岁了,也算成人了。比起我爹,还显得很脆弱很不懂事哩。若仙姐,你平时挺温柔,现在敢狠跺强盗的脚,我真佩服你!
7.暗室隔墙地道拂晓内
许忠与老道士依着暗室的隔墙倾听着。
老道士:有女人说话声。两位姑娘肯定被关在隔壁暗室里!
许忠(急切地):有通道吗?
老道士:有。只要开动机关,这扇石门就开着。可是你受伤,这小徒弟又没有武功。我一个人如果救不了她们,匪徒人多趁机冲进来,暗道被他们占领,我们就没有容身之地了。悟真,你快从那坡上爬去,上了梯就是玉皇殿后的通道,速去请两位和尚来这。记住,三声鼠叫暗号。
小道士踌躇:这样合适吗?
老道士(气愤地):什么合适不合适?救人如救火,别犹豫了,快去!
小道士嘀嘀咕咕,慢吞吞上坡。
许忠急得抓耳摸腮。老道士跺脚催促。
小道士(独白):道长交代不能让外人进暗道,你却不听,让我左右为难!
8.地道暗室拂晓内
铁链晃动,发出“当啷”声响。
匪徒开启铁锁,四个歹徒蜂拥而上。刁二指挥着匪徒把两位姑娘鱼串地押出暗室。
蔡荔怒眼责问:你们要干啥?
王若仙高喊:放我们出去!
刁二指示歹徒用棉布塞上两位姑娘的口。
刁二(恶狠狠地):嚷吧,大声嚷吧,没人救你们。快走!
四个匪徒推着王若仙和蔡荔上石梯。
9.白云观玉皇殿日外
义波与宗善在玉皇殿后时而向外观望。
宗善:师叔,拂晓时外面有一阵骚动。现在日出了,反而寂静的连一点点声响也没有。
义波:我觉得有点反常。老道士有没有找到两位姑娘被关的地方,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联络暗号?
宗善:这地方咱不熟悉,只能听从他们。但救人刻不容缓,待在这也不是办法。
义波:两位姑娘那么年轻、漂亮,匪徒们怎么不垂涎三尺。如今入虎口,巴望咱们去救她们,我们不能躲在这里,枉有一身武艺干啥?
宗善:不能再沉默了,我们上屋顶窥视动静。
10.暗室隔墙地道里日内
许忠与老道士急得团团转。
老道士:这小子有没有联络上?急死人也!
许忠跪下:长辈,度日如年啊!我快要崩溃了,我从来没向人下跪求情。实在告诉您,里面关着的一个是我的心上人,一个是蔡襄大人的女儿,她们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活了!现在怎么听不到她们说话声了?您开动机关吧,我一个人可抵挡十个匪徒,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让一个匪徒冲进来。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心如刀绞,快,快打开石门呀!
老道士只好往墙上使劲扳开开关,转动齿轮,一扇石门徐徐移动。许忠拖着腿,端着钢叉跻身冲进去,老道士也持剑随着冲进去。
两人冲到暗室门口,只见暗室里面空荡荡,只剩下烛光在闪动着。
许忠十分着急:糟了,她俩被押走了,快追!
两人急上石梯。
11.白云观日外
宗善与义波在玉皇殿屋顶,窥视四周。
许忠在石埕上环顾四方: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难道她们又被转移了?
老道士疑惑:奇怪,匪徒像旋风一样这么快不见了!
许忠:唉,我们等得太久了!
……
宗善:你看,许忠和老道士在石埕上张望。
义波和宗善从屋顶上跳下来,跑到石埕。
宗善:嗨,我俩在玉皇殿后待了大半天,闷死了,怎么不传暗号?
老道士:我的徒弟没转告?
义波:连个蛛丝马迹也没有。急死贫僧呀!
老道士(愤怒地):这个小畜生太固执了,把贫道的话当耳边风,误了大事,看我收拾他!
宗善:虽然日照屋檐了,但山路崎岖,估计去不多远,追!
义波(对许忠):你脚受伤,不能赶路。昨天晚上我们的马匹栓在东侧山坡上的树林里,不知是否还在?如果还在,你骑马方便些。
夏德海从钟鼓楼跳下来:还在。那边有三匹马,原来是你们的啊!
众人(惊奇地):夏指挥使,你也来这里!
接着,几个官兵也从钟鼓楼跳下来。
夏德海来到众人跟前:在下奉蔡襄大人之命,先率领五十位精壮官兵包抄北峰山,探究白云观匪徒的底细,然后由黄都监举兵围剿。
义波:情况突变。匪徒十分狡猾,天刚拂晓就转移人质。嗨,耽误一个时辰,我们追查已来不及了,所有的匪徒都跑光了。
宗善、许忠:估计跑不远,我们正要跟踪追击。
夏德海:你们先走一步,我向白云观老道士了解匪徒占据白云观详情,以便向蔡大人禀报。
义波、宗善和许忠向老道士告辞而去。
义波:蔡大人和卢主事心急如焚。现在情况有变,必须尽快向他们汇报,以便采取应急措施。
宗善:对,应该分头行动,师叔您去吧!我俩若追踪不到,会去联络地点了解章府动态,也许有两位姑娘的消息。
12.晋江某偏僻山野日外
寂静山林,杳无人烟。寒风呼啸,野狼嗥叫,显得阴森可怕。
刁二带着两个匪徒穿越山林。山坡上一座简陋的土木瓦屋呈现眼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猎枪从围墙里走出来。
刁二带着二匪跑到老人眼前:老爷爷,能赏口水喝吗?
老猎人:行,你们是走错路了吧!
刁二示意行凶,二匪一刀一斧杀了老猎人。
刁二:快把尸体甩到山沟里!
二匪急忙抬着老猎人的尸体往山沟里抛。刁二走进围墙观看动静,屋里空无一人。
土瓦房并列三间,墙上挂着山禽兽皮。刁二掀开锅盖,拿着熟地瓜边吃边走。
另两个匪徒推逼着王若仙和蔡荔从树林里走来。两位姑娘口塞棉布,双手反绑鱼串而行。
刁二指挥匪徒把两位姑娘关在中间瓦房里。
刁二向四匪徒训话:你们听着,三爷有令,这两位美女价值一船金银财宝,谁也不许碰。要是死了或者跑掉,你们和我都得脑袋搬家!只要她们不吵吵嚷嚷,可以松绑,但门户要关紧。我们人多,娄阿鼠跟我下山弄点粮食和棉被。你们三个里外轮流站岗,以应有人偷袭。我们很快就回来。听见吗?
众匪:是!
13.章府邻屋日内
宗善、许忠骑着马绕过章府后院,来到联络屋门外敲门。
杨安开门接应,扶许忠下马进屋。宗善牵着两匹马进马厩。
许忠:杨诚来过吗?
杨安:还没有。你们稍候,茶刚泡好,这几块饼充饥吧,我上楼马上就来。
杨安上楼在阳台上放上盆花。
杨诚正在章府后院围墙里徘徊,看着对面楼上盆花,环顾四方无人,便越墙过来。
宗善:杨诚,来的及时!有什么情况吗?
杨诚:听说州府派兵围剿白云观,匪徒纷纷逃亡。府城和晋江县的街头巷尾都贴满告示,悬赏抓匪首章望之。章拱之坐立不安,正在等候消息。唔,两位姑娘被押上山,有消息吗?
许忠:章望之这只狐狸十分狡猾,得知我们去营救两位姑娘,就马上下令转移,匪徒们也潜逃下山。
杨诚:章逑这花花公子,整天吵着要见美女,被章拱之打了一记耳光。章拱之心情烦闷。我们急,他们也急,这两天一定有人来章府联络。
宗善:两位姑娘被转移,我们追踪来不及,在附近偏僻山野找了好久,不见踪影,只得来这里打听消息。
许忠:唉,若仙现在怎么样?急死我了!
杨诚:阿忠,两位姑娘失踪,谁不焦急?茫茫山地去找等于大海捞针,走错路救不了。一旦有线索,我们就是上刀山也要去救她们。况且你脚受伤,独自上山难呀!
宗善:章府有没有人跟匪徒上山?
杨诚:刁二,他熟悉地形。匪徒上山是他带路,两位姑娘被转移也是他带路。章鱼死了。他是章府管家,他走了,由我接替。所以我没办法离开章府跟踪他们。
宗善:我估计匪徒匆促逃跑一定化整为零,不然目标大。他们必然会想办法联络,这两天你要特别留神观察。我们在周围窥视,一有消息马上行动!
许忠:还要等!我心如刀绞等不下去了。你们在这等吧,我自己去找!
许忠不听众人劝说,执意要走。
宗善:杨安,你陪着他,好歹有个照应。
14.泉州府衙东侧客厅日内
蔡襄:我们心急,派人营救两位女孩,只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章望之这只狐狸怕大兵压境,必然化整为零逃跑。我估计他们不可能跑远,只能在府城和晋江一带活动。黄都监已经部署兵力,水陆包抄,逐步缩小包围圈。章府附近不盘查,以便放长线钓大鱼。
卢锡:匪徒的嚣张气焰被压制。悬赏通缉令一张贴,章望之不敢公开露面,只能在暗地里耍阴谋诡计。这两位女孩不知道被绑架在何处?令人揪心!
蔡襄:章望之转移女孩的目的,无非是交换金钱,或者是在他们劣势时,提出交换人质。现在两个女孩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必须在这两天内抓紧营救。义波汇报情况后已赶往晋江县。尚德山对山地熟悉,已领兵去偏僻山地搜索。把守洛阳江仍交由夏德海负责。周提辖已派官兵到各客栈盘查户口。许通判亲自去晋江县衙,动员章拱之大义灭亲……
卢锡:章府二兄弟是一丘之貉,怎么会大义灭亲?
蔡襄:这点我俩早已估计到,只是给他个压力。还把他当好人看,他总得收敛些,不敢明目张胆。
卢锡:南岸工地上一些晋江山地的民工,自愿请求当向导,带官兵去偏僻山地搜查,等会儿就到。蔡旬请求同往,我放心不下。
蔡襄:好,我会吩咐黄都监派兵和他们同往。蔡旬功夫有长进,妹妹被绑架,他怎能坐视不管?让他去吧!唔,章拱之派来的那个卧底要严加监视。在这关键时刻,一定有所行动。
卢锡:你放心,我早已派人盯着他。
蔡襄:王实现在的心情跟我一样难受。他从未经受骨肉分离的痛苦,您要多劝慰他。
卢锡:这位憨厚的老实人,出乎我的意料,变得十分坚强。他说你为建造洛阳桥历经磨难,现在女儿又被绑架,还那么坚强。他好歹也是个理事,不能自乱阵脚。女儿被绑架的事不能让民工兄弟知道,以免影响情绪。听他一席话,我的眼泪便夺眶而出。他坚持带民工筑桥墩,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有点沉默寡言。
蔡襄:唉,让他受苦了!晋江民工知道绑架事件了吧?
卢锡:民工们看了悬赏告示,议论纷纷。他们听说匪徒流窜山区,扰乱百姓,十分愤怒。还不知道详情。
蔡襄:只要军民同仇敌忾,匪徒就没有藏身之地!匪徒不灭,愧对州民啊!
卢锡:匪徒已望风丧胆,一定难逃天罗地网!
15.晋江县街道口日外
街道口墙上张贴着《悬赏》告示。许多人在围观着,议论着。
刁二与娄阿鼠驾着马车在街道口停下,也下车观看告示。
娄阿鼠对刁二耳语:糟了!上面画着三爷的头像。上面写什么?
刁二狠狠扫了娄阿鼠一眼:闭嘴!
观众(旁白):匪首章望之,浦城人,四十二岁,在逃罪犯。五短身材,猴头鼠眼,八字胡。日前纠集匪徒窜犯泉州,绑架民女,占据北峰白云观,惧怕官兵围剿,怆惶潜逃。凡知情检举者,赏银千两,擒拿归案者赏银五千两。
刁二看后,捏了一把冷汗:四处都有官兵在盘查,你在那等我。粮食和棉被等物都买足了,你好生看着,不要走动。我返府后马上来。
娄阿鼠拉着马车停靠在巷口。
章逑与章螂在《怡春院》里看得清清楚楚。
章螂:少爷,要见美人有望了!我们守着。
章逑高兴得咧着嘴:要紧跟,不能跟丢了!
两个妓女来献殷勤,被章螂推倒在地。
章逑(恶狠狠地):臭娘们,坏了我的雅兴,抽你的骨头!本公子在等候贵宾光临,别吵!
妓女没趣地翘着嘴爬起来溜走。
章逑和章螂时而伸长脖子向外观望,时而叽咕耳语。
街道的另一旁,杨诚在后紧跟着刁二。
16.晋江章府内客厅黄昏内
章拱之独自在内客厅徘徊。
游龙男扮女妆怆惶跑进客厅。
章拱之吓了一跳:谁?
游龙脱下头巾:在下游龙拜见县太爷!